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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門外兩個柱子一般直挺挺站著的士兵眼皮跳了跳,你看我我看你,心道:這場面是他們能看的嗎?唉呀王爺回頭會不會將他二人遣去送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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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錦生氣了。

  正如虞時也此前所說,虞錦是個好哄的主,平素里小打小鬧,順著她的心意哄上一哄便也無礙,但這回卻是有些嚴重。

  連日冷臉相對,往常嘰嘰喳喳的話都頓時收斂,尤其是沈卻傷勢好了些,能後自個兒用膳後,虞錦更是寡言少語。

  一直到除夕當日,她也只顧著忙活府里的庶務。

  午膳時,沈卻捏著玉勺攪了攪滾燙的骨頭湯,輕抿一口道:「這幾日忙著楚瀾定親,帳房的事便交給白叔吧,別累著了。」

  虞錦捧著碗:「嗯。」

  「要不要再添碗湯?我幫你——」

  「不勞煩王爺,我自己來吧。」

  沈卻略略有些頭疼,只見虞錦捧著瓷碗起身,就在那瞬間,「哐當」一聲,瓷碗落地碎成兩瓣,她身形一晃,竟是直直栽了下去。

  沈卻「簌」地一下飛快起身,三兩步接住了即將倒地的女子,身形快得生蓮都沒瞧清他是如何過來的。

  事情發生得太快,沈卻不及深想,沉聲道:「去叫元鈺清來!」

  元鈺清本在他的偏遠里飲著小酒吹著簫,被急急忙忙叫來時大氅都沒來得及披,凍了一路,手還沒在爐子便捂熱,便被沈卻厲聲叫去榻前。

  虞錦雙目緊閉,很是安詳地躺在床上。

  元鈺清診脈道:「王妃適才可吃了什麼?」

  生蓮連連搖頭,嗓音都有些發顫:「午膳吃食都是正常的,沒有什麼往日沒吃過的食物,一切都無異,元先生,王妃這是怎麼了?」

  元鈺清診出的脈象也並無異常,他正疑惑地蹙了蹙眉,就見虞錦眼睫顫了顫,手指好像也……不小心動了下。

  元鈺清默了默:「……」

  眼下問題來了,他是拆穿此事得罪王妃好呢,還是幫著隱瞞得罪王爺好?

  窗外冷風不歇,吹得窗牖吱吱作響,元鈺清思忖再三後,沉吟片刻道:「依言之之見,王妃所得可能是……木僵之症。」

  「什麼?!」生蓮大驚,「那、那不就是活死人?」

  可她們王妃早上還能蹦能跳,如何就不能動彈了?

  床榻上的虞錦:……?

  倒也不至於如此,隨口說個頭昏腦熱不就成了麼,怎麼就成活死人了?

  沈卻一顆心往下墜,只覺得心跳都停了一瞬,臉色難看道:「當真無誤?病因為何?」

  元鈺清並不想摻和他們夫妻之間的麻煩事,只囫圇說道:「這病自古以來便是一大疑難雜症,恕言之暫時沒有頭緒,需得回去翻翻醫書……」

  「元言之!」沈卻喝道。

  元鈺清走到中途,魂都要被他給喊出來,捂著心口驚魂未定地回頭看他。

  「我就問你,還能不能治?你若治不了,就讓你師父來。」

  沈卻壓抑的情緒里有幾許顯而易見的慌張,腦海里浮現的是冰床上那具毫無溫度、一動不動的女子,以及沈離征毫無指望的愛和悔意,幾乎是充斥在血液里,讓沈卻每根筋骨都在叫囂疼痛。

  元鈺清有些錯愕,在男人逼迫的目光下點了下頭,他一言難盡地往床榻上看了眼,道:「我的醫術王爺還信不過麼……王妃一定會醒的。」

  虞錦:「……」

  她原也只是惱火沈卻聯合白管家隱瞞傷情一事,想要嚇嚇他……讓他也著急片刻罷了,但適才聽他的口吻,虞錦頓時不敢睜眼了。

  這木僵之症,要躺上幾日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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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還沒有幾日,甚至還沒有幾個時辰。

  沈卻在床頭坐了半響後,前腳才踏出屋門,後腳虞錦便撐不住裸腳下榻,適才她午膳用半,餓得前胸貼後背,眼下迅速啃起了小几上的紅棗糕,就著冷了的茶水勉強果腹。

  然就在此時,「吱呀」一聲,沈卻去而復返,推門而進。

  四目相對,空氣似在一寸一寸凝固,氣氛驟冷。

  其實,虞錦的演技一如既往不堪入目,但實在是她這招突如其來,且她接連生了那麼多日氣,琅苑近日的氣氛本就低迷得嚇人,是以她這一倒,無人深想。

  尤其是,元鈺清還給診了脈。

  虞錦嚇得頭皮發麻,在男人冷如冰霜的目光下,一個不慎便將糕餅抓成了碎末。

  她一時也不知自己怎就忽然成了理虧的那方,聲音很小地說:「……其實也未必是木僵之症,興許只是頭昏腦脹,元先生診錯了而已。」

  「你……生氣了嗎?」

  第89章 完結(下)

  未時, 書房的門扉緊閉,有侍衛守在外頭。

  晌午過去,氣溫也沒有半點回暖, 叢雲遮日,整個垚南的天陰陰沉沉, 不多久便細雨綿綿,白霧瀰漫, 冷風直往衣領袖口裡鑽, 陰寒更甚。

  虞錦裹著狐裘,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 兩隻手提著食盒,凍得通紅通紅,才要抬手推門,便被其中一個侍衛擋了擋。

  那侍衛神色為難, 支支吾吾道:「王妃,王爺有要務要辦, 這會兒恐怕不便見人。」

  虞錦委屈巴巴地抿了抿唇, 道:「王爺午膳沒吃多少, 你把這點心給他送進去, 這總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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