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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招收新兵不是一般在開春麼?」

  「呃是啊。」白管家倒是沒曾想他家王妃竟還懂些軍中瑣事, 道:「許是趁狼倉關大捷,人心振奮,才提前招兵吧。」

  虞錦點點頭,不疑有他道:「哦,那——」

  「王妃。」白管家連忙打斷她,道:「前陣子王爺嫌避寒居沒個像樣的榻幾,老奴在池子邊上擺置了個梨木矮榻,您過會兒可要去瞧瞧?若是不喜,庫房裡還有個白蘭木的。」

  「……」

  虞錦幾乎可以想像沈卻是如何一本正經同白叔提這榻幾的事情,她耳根略略泛紅,反正那避寒居……她是不想再進去第二次了!

  虞錦深呼吸,道:「不必了白叔,您看著安置便好。」

  臨到午膳時辰,虞錦便讓幾位帳房先生前去用膳,她則命人提著食盒去槐苑,楚瀾和秦昶平的親事定在明年六月,眼下正不急不慢地挑著嫁衣樣式。

  可才行至小徑,便見才從書房離開得白管家鬼鬼祟祟的,將手裡幾個瓶瓶罐罐交給丫鬟,那丫鬟虞錦認得,平日裡給往來校場傳話送物件的都是她。

  虞錦微怔一瞬,眉心下意識蹙了下,緩步過去,就聽白管家在絮絮叨叨道:「昨兒光惦記傷勢,忘了祛疤的膏藥,可得囑咐王爺仔細著用,萬萬不可叫王妃瞧出端倪,誒喲咱們小王妃哪都好,就是那性子嬌的哦,哭起來沒完沒了——你擠眉弄眼的做什麼,這是什麼表情?臉抽抽了?」

  丫鬟扭曲的面部一僵,泄氣道:「王妃……」

  白管家心驚肉跳地回頭一瞧,就見虞錦正紅著雙眼惱怒地瞪過來,「王爺傷哪了?怎麼傷的?傷得可嚴重?算了,我自個兒去瞧!生蓮,備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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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場,軍營。

  營里條件不比王府,屋子是冬冷夏熱,即便白管家從王府捎來的炭火頂好,也沒多大用處。

  沈卻坐在冰冷的板凳上,右手手臂上的細布取下後,裡頭血肉模糊,幾道齊刷刷的爪痕,是前些日子訓鷹的時候抓傷的。

  誰也沒想到,虞大公子送來的小畜牲脾氣這般大,連是王爺這樣擅長訓馬訓鷹之人都負了傷。

  段榮上藥,直皺眉道:「可王爺這一直躲在營里也不是個事兒吧,瞧這傷也不是三五日能好的,過陣子便是小年,若是王爺不回府,王妃定是要起疑的。」

  沈卻不以為意道:「過陣子好些再回去,讓她看到這傷,哭起來你受著?」

  「……」

  那還是算了。

  但有一事段榮也不知當不當說,眼下全軍營都知曉南祁王負傷不敢回府,躲王妃躲到了營裡頭,還沒幾日,這懼內的傳聞便傳得闔軍皆知。

  就在段榮猶豫著此事說或不說時,就聽門外士兵抑揚頓挫、聲音嘹亮道:「屬下參見王妃!」

  段榮手一抖,大半瓶藥水直接灑在沈卻傷口處,疼得男人閉眸皺了皺眉,再睜眼時,虞錦已經雄赳赳氣昂昂地站在跟前了。

  四目相對,沈卻側了下身子,有意將受傷的胳膊避開虞錦的視線,淡聲朝其餘人道:「都出去吧。」

  段榮與生蓮、白管家一步三回頭,憂心忡忡地離開。

  虞錦幾步上前,仔細看了看沈卻手臂上的傷勢,哪裡是白管家口中「被鷹抓了兩下」這麼簡單的,那皮肉都要翻出來了!

  虞錦一聲不吭盯了半響,氣得轉身就走,沈卻手快地拉住她,「去哪啊?」

  「我要跟虞時也拼了!那隻鷹如此兇險,他定是故意的!」

  虞錦掙扎著,恨不得眼下就飛到靈州將她阿兄暴揍一頓,在他門前哭個三天三夜才肯泄氣。

  「好了好了。」沈卻將人拉了回來,用沒傷著的那隻手圈著她,道:「這鷹是好鷹,訓好了能有大用處,是我讓你阿兄給我找來的。嗯?別哭了。」

  虞錦哽咽道:「你如何與他聯繫上的?」

  「傳信。」

  「你二人何時這般要好的?還傳信,他都好久沒給我傳信了呢。」說罷,虞錦便嚶嚶落淚,道:「你還聯合白叔誆我,若是我今日沒察覺,你是不是就要一直瞞著我,小年也不回府了?王爺怎麼能這樣……」

  沈卻有心想哄,但唇才剛碰到她臉頰,便被虞錦一把推開,她抬手擦了擦眼淚,朝外頭道:「段榮,去請軍醫來。」

  門外段榮立即應下。

  軍醫來包紮傷口的期間,虞錦便與生蓮一塊將營里的物件都收拾齊全,是要將沈卻帶回王府的架勢。

  不過左右事情已敗露,也確實沒有再躲在此處的必要,白管家自知理虧,摸了摸鼻子,也心虛地跟著拾掇起來。

  只是他們的小王妃儼然是生氣了,氣得還不輕,櫻唇緊閉,眼眸低垂,一張漂亮的小臉冷冷清清,便是王爺喚她,她也不予理會。

  待兩人一前一後出去時,白管家忽然放下手中的衣物,扭頭便走。

  生蓮不解:「白叔,您去哪?」

  白管家揮揮手:「回府,去庫房翻翻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生蓮眨眼,論哄人的本事,她還需與白管家好生學學。

  廊下,虞錦眼睫上的淚已被冷風吹乾,面無神色地偏頭扯了扯沈卻身上的大氅,以防厚重的衣物壓到傷口。

  沈卻抬手去摸她的腦袋,「啪」地一聲,被她一爪子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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