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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在老天的分上,這是警務。”克勞福德說道。他說話說得飛快,因為護士揪住他的袖子往門口拽。“他用氯仿把萊芭·麥克蘭捂暈後把她帶到他家裡。屍體也在那裡。”克勞福德在大廳里說。

  格雷厄姆不得不再等四個小時才能聽到下文。

  “他給了她這個還有那個,你知道的,‘我殺不殺你呢’什麼的。”克勞福德這回一進門就開始說。

  “你知道把鑰匙掛在他的脖子上的那一節了嗎?——那是為了讓她知道確實有個屍體。所以她會告訴我們她確確實實碰到了屍體。好,接著就是什麼‘我不能忍受看著你被活活燒死,之類的話。他說完就用一枝十二毫米標準獵槍把朗的腦瓜打飛了。

  “朗完完全全合適,他沒有牙。也許多拉德知道上頜骨的骨拱能在火中存很長時間——天曉得他都知道什麼。不管怎麼說,多拉德抓住朗的時候他沒有上頜骨的骨拱。他一槍把朗的腦袋打掉,然後肯定弄翻了一把椅子或其他什麼東西,以造出倒地的一聲響。而且他事先把鑰匙掛在了朗的脖子上。

  “然後萊芭在地上亂摸鑰匙。多拉德在房間的一角偷偷地看。她的耳朵因為剛聽完槍響還在嗡嗡地響,肯定聽不到他的輕微的動作聲。

  “他放了火,不過還沒澆汽油。他在房間裡預備了汽油。她安全地出了房間。要是她太緊張而撞到了牆或暈過去了,因此沒走出去,我估計他會把她拽出去的。她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出去的。但是她必須活著出去來完成他的計劃。噢,他媽的,護士又來了。”

  “車怎麼辦的?”格雷厄姆快速寫道。

  “你肯定得佩服他,”克勞福德說,“他知道自己肯定要在家門口把車留下,他不可能同時開兩輛車,所以他需要一輛在中間倒換。

  “他是這麼幹的:他讓朗把他的麵包車和加油站的拖車連上,然後幹掉朗,把加油站關了,駕駛著拖車回到家。然後他把拖車單獨停在房子後面的田地旁邊的一條土路上,然後他就去找萊芭。等她成功地走出房子,他拿出炸藥,在火里澆上汽油,然後逃到房子後面。他把拖車開到加油站,停在那裡,偷走朗的車。沒留一點痕跡。

  “我斷案之前,這過程錯綜複雜得讓我幾乎要瘋掉了。我知道事情就是這麼發展的,因為他在拖車上留下了一些指紋。

  “我們可能在去他家的路上碰到他了……好了,夫人,我這就出去,這就走。”

  格雷厄姆還想問個問題,可是太晚了。

  莫莉在下一個五分鐘的探視時間來到他床前。

  格雷厄姆在克勞福德的記事本上寫了“我愛你”。

  莫莉點點頭,握住了他的手。

  過了一分鐘,他又開始寫:“威利好嗎?”

  她點點頭。

  “在這裡嗎?”

  她把目光從他的記事本上移開而看他的眼睛,不過移得太快了。她做了個吻的動作然後指了指已經開始走過來的護士。

  他用力拉了拉她的拇指。

  “在哪裡?”他在字下畫了兩條槓。

  “俄勒岡。”她說。

  克勞福德來了最後一次。

  格雷厄姆已經把問題準備好了。記事本上是:“牙齒呢?”

  “是他外婆的,”克勞福德說,“我們在房子裡發現的是他外婆的假牙。聖路易斯警察局找到了耐德·瓦格特——多拉德的媽媽是瓦格特的繼母。瓦格特小的時候見過多拉德的外婆,他再也沒忘記她奇怪的牙齒。

  “這就是那天你遭遇多拉德的時候我想告訴你的事。史密森博物館那時剛剛給我打完電話。他們從密蘇里官方得到了那副假牙,他們檢查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他們注意到上片用的是硫化橡膠而不是他們現在普遍用的丙烯。在近三十五年裡已經沒有人用硫化橡膠做牙託了。

  “多拉德有一副丙烯假牙,外形和他祖母的一樣。他戴的是新的。史密森博物館檢查了一下——包括殼褶和凹槽。是在中國製造的,舊的一副是瑞士產的。

  “他隨身還帶著一把鑰匙,是邁阿密的一個柜子上的。裡面有一本很大的書,像是本日記——比地獄還糟糕的一樣東西。等你想看的時候,我可以給你拿來。

  “我說,夥計,我不得不趕回華盛頓了。周末就來看你,要是我有時間的話。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格雷厄姆先畫了個問號,然後劃掉寫下“當然”兩個字。

  在克勞福德走後,護士來給格雷厄姆的靜脈注射了一針杜冷丁。鐘的鐘盤開始模糊了,他看不清秒針了。

  他想著杜冷丁是不是也可以作用於人的感情。他的臉可以把莫莉留住一段時間,至少留到做完整形。肯定是很便宜的那種。可是留莫莉做什麼呢?他開始迷糊了。他希望不要做夢。

  他真的在記憶和夢境之間漂泊了,不過並沒有多麼恐怖。他沒有夢見莫莉離他而去,或者關於多拉德的景象,而是一個關於夏洛國家公園①的長長的半憶半夢的東西,卻被照在他臉上的燈光和量血壓的噝噝聲打斷了——

  [①夏洛國家公園:位於美國田納西州西南部,南北戰爭時期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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