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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向平開始咬兒子軟乎乎的小手,繼續搖頭。

  蘇玉秀又猜了幾個,實在是猜不中,只得求饒,

  “我猜不中,讓我看看吧。”

  溫向平便單手抱穩兒子,打開行李袋,從裡面翻出一個小袋子遞給蘇玉秀,

  “這是回禮。”

  袋子裡裝了一個十分精緻的小盒子。蘇玉秀拆開一看,一條水綠色的手帕靜悄悄的躺在黑色的盒子中。

  蘇玉秀忍不住小心拿起在手心,柔順的觸感和精緻又大方的花紋讓蘇玉秀忍不住細細摩挲,

  “這可真漂亮。”

  愛不釋手的輕撫了幾下,蘇玉秀才意識到溫向平剛剛說了什麼。

  “回禮?什麼回禮?”

  溫向平從懷中摸出一方藍色的手帕。

  手帕的質地遠遠比不上蘇玉秀手中的,漿洗的也有幾分褪色發白,卻顯而易見被主人愛護的很好,展展的毫無皺褶。

  這是溫向平剛來這個時節第一天,頂著大太陽下地割麥子時,蘇玉秀遞給他的那條藍色手帕。

  小朝玦伸著胖乎乎的小手,“啊啊”的叫著要去抓爸爸手裡的帕子,溫向平卻搶先一步收回了懷中。

  蘇玉秀知道溫向平平素里愛護這條帕子,卻沒想到溫向平一直都惦記著要回給自己一條。

  當下便笑得溫柔,

  “那可好,我們這也算是學陸川柏和紫苑一樣,互贈了信物,雖然不是定情信物,也是浪漫了一把。”

  看著蘇玉秀小心翼翼的將水綠帕子拿去過水,溫向平抱著”啊啊”直叫的小朝玦,臉上露出一個再溫柔不過的笑。

  蘇玉秀不懂,水綠帕子也好,藍色帕子也罷,還真就是定情信物,早在八年前蘇玉秀遞給他帕子的時候就是了。

  如今這個,是姍姍來遲的回禮。

  但是不要緊,他們還有接下來的四十年要一起度過。

  ……

  這些年沽市趁著改革開放的春風飛速發展,沽東沽西同屬沽市發展的同時,兩邊也不禁較起了勁。

  八十年代的時候,沽市人都說,寧要沽西一張床,不要沽東一棟房。然而這句話在改革開放僅僅不到十年的時間內就遭到了質疑。

  然而九十年代的鐘聲一敲響,沽東經濟開發區正式建立後,沽東就踏著對外貿易和國家政策的春風極速發展,短短五年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展了一大批新興企業,經濟在以一個極其不可思議的地步發展著,勢頭更勝沽西。

  江家的店鋪正好抓住了這股東風,這些年生意做的越發的大。傳呼機、諾基亞之類的通訊工具剛上市,江家人便都用上了,江河清還趕在溫向平前頭給溫家兄妹一人買了一個。倒是讓溫向平苦笑不得。

  難不成他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古板、不准孩子們拿手機的老父親麼?!

  先不說孩子們已經都長大了,連最小的朝玦如今也已經是個能自己背著書包踩著自行車在學校和家之間往返的男孩子,就是最新出來的手機,也僅僅能打個電話,撐死無非就是玩個“小豬快跑”、“波斯王子”一類的,再有幾個自帶的手機鈴聲可以輪著換,這就足以讓整個學校的孩子都羨慕了。

  溫向平還真不擔心孩子們能玩遊戲玩到玩物喪志的地步。何況溫家的幾個孩子教的都很好,自制力該有的都有,學習和娛樂向來分的開。

  既然孩子們的已經被搶了,溫向平便後起直追,給蘇承祖二老和蘇玉秀一人買了個最新款的手機,平日裡聯繫通訊也就方便了很多。

  溫向平雖然不如江河清來錢那麼迅猛,卻也是沒缺過錢。這些年,從通俗小說到正劇,從散文到詩歌,溫向平幾乎都寫了個遍。

  何況還有個蘇玉秀的溫蘇記在。溫蘇記這些年也逐漸擴大了店面,甚至還在商業區開了分店,尤以餐食種類豐富而新奇出名,有時候的收入比溫向平的稿費還要多得多。

  當然了,溫向平的收入來源也不僅僅是稿費就是了。

  溫向平這些年來仍和吉恩保持著來往,有時帶著妻兒前往大不列顛拜訪,也會常常把自己的作品翻譯成英文版當做禮物送給吉恩,又在查老的許可下,將查式小說的譯本也都一應送了過去。

  吉恩本來就對華國神秘的神話體繫著迷,在看了仙俠、武俠小說後更是激動不已,拿去分享給了自己的朋友,朋友在看過以後皆都深深迷戀其中,復又拿去跟自己的親朋好友分享。吉恩手頭有超棒的東方小說的消息很快就傳開來。

  總是西方對華國人秉持著高高在上的態度,然而絕不可否認,西方人的骨子裡有著對於東方神秘的好奇和追求,曾經的馬可波羅也好,古時風靡歐洲的絲綢茶葉也好,都足以佐證。

  溫式小說中雜糅著濃濃的華國神話風格,查式小說亦描寫了傳承在華國歷史中的江湖,完全戳中了西方人對東方神秘的好奇,於是,這些書就在大不列顛的文學圈子裡飛速流傳起來。

  因著大不列顛只有吉恩一人的手頭有原著,而隨著越來越多看過的人對這些仙俠武俠小說的大力誇讚,嗅覺靈敏的出版公司便找上門來想取得出版權。

  在得到了溫知秋和查世良的允許後,吉恩便將慷慨的手頭所有的小說都借給出版公司列印成一本本帶著油墨氣息的書。而在眾多看過這些書的讀者的強烈推薦下,華國仙俠小說和武俠小說很快就聞名於整個大不列顛。溫知秋和查世良這兩個名字也為漸漸整個大不列顛所熟知。

  哪怕是街頭幾歲的金髮碧眼孩子,也能像模像樣的掐一個法決或是擺一招劍勢,再用不甚標準的漢語清晰念出『溫知秋』和『查世良』,由此便可見一斑。

  憑藉著對整個華式風格文學體系和設定的貢獻,年僅四十五歲的溫知秋便與六十餘歲的查世良並稱為“華國式小說的開創者”。

  而溫向平這些年對自我的不斷琢磨,在追求文章的思想深度上也逐漸有了自己獨特的心得體會。

  溫向平當年從大不列顛回國寫的第一本書,就是『葉落知秋』的擴展版,並且就取了自己的筆名作為書名,喚作《知秋》。雖然已經寫過簡略版,然而五十萬字的故事,卻足足寫了五年才寫完。比起兩年上百萬字數的《蜀山》,可窺得其中難度一二。

  與溫知秋同名,更是出自溫知秋之手的這本《知秋》一出版,就在華國內引起軒然大波。

  小說中橫跨祖孫三代的悠久百年,第一代家族族長在沙場浴血奮戰數十年掙來的家業,最終在兩代子孫的手下被消耗殆盡。小說結尾,族長直系的孫輩拿著家中祖宅賣來的錢,又一頭鑽進了旁邊的賭坊,令人怒其不爭的同時,又忍不住回憶起當年雲遊道士見微知著,見葉落而知秋,確實目光灼灼。

  《知秋》比起《和樂》來說,能明顯看到溫知秋的進步。賈平仄更是公開在人民雜誌上誇讚溫知秋,

  “一整個家族的興榮衰敗盡數娓娓道來而不贅不乏,足可見溫知秋筆力深厚更勝以往。見微知著,葉落知秋,以旁觀者固然清楚,卻是當局者迷,主題層次豐富卻極富凝聚力。五年磨一劍,堪比干將莫邪,《知秋》當稱傳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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