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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想獲取相應的報酬。”

  “也就是說,把從教會裡偷來的東西再賣給教會嗎?”

  “是的。”

  “結果怎麼樣呢?”

  “我拒絕參與這種褻瀆神靈的交易。”

  “所以就聲明要回到修道院去,是嗎?”

  “是的,”他證實道。

  “純潔的心靈,有遠見,……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會仿效您的榜樣,不是這樣嗎?”

  “請原諒,列昂尼德,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克貝爾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不過,歸根結底這畢竟是教會內部的事務,我們不打算於預。我感興趣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除了牧首法衣務器室的寶物,被竊的還有另外一些存放在那裡的珍寶……”

  修士大司祭那長長的手指快運地撥動著深色琥珀念珠。

  “瓦西里·梅斯梅爾知道被害者的想法嗎?”

  又是一陣沉默。

  “關於這點,順便說一句,克貝爾也告訴了我們。拒絕回答——本身就是一種回答,亞歷山大·維肯季耶維奇。”

  季米特里走到桌子前,拿起金約櫃,重又把它放到桌子上,然後在沙發椅上坐下。

  “那個不幸的人不是梅斯梅爾殺害的……”

  他弓背坐著,縮著雙肩。年邁而體弱的老人不願被這個事件所牽連……

  說老實話,我們再沒什麼好說的了。沃爾在寧探頭向門裡張望,當我來到走廊上時,水兵對我說,瓦西里·梅斯梅爾同一個陌生人現正在老梅斯梅爾的家裡。行動小組正準備出發,我檢查了自己的白郎寧手槍,把子彈壓進槍膛,關上了保險。

  “有汽車嗎?”

  “在門口等著,科薩切夫斯基同志。我們馬上出發嗎?”

  “立即出發。”

  “已經從四面把住宅圍住了,列昂尼德·鮑里索維奇。現在他跑不掉了。”不知何時從黑暗中冒出來的蘇霍夫說。

  馬達發動了,汽車裡又擠又冷,散發著濃烈的汽油味。

  “加速,小伙子!”阿爾秋欣對司機說。

  馬達吼叫,我們衝出了大門。在我的身後,一個赤衛隊員緊挨著我的後腦勺子喘著粗氣。

  四

  子彈打在牆上,濺了我一身灰士。我只聽見一聲槍響,然而是打了兩槍:大門上留下了兩個彈孔,從室內透出了燈光,他們沒有關上過道的燈。看來,是同時開的槍,因為只聽到一聲槍聲。

  蘇霍夫的臉色蒼白。他嚴峻、詢問似地望著我:好象在說;無論如何都應當採取行動了,怎麼幹都行,重要的是行動。

  又是一聲槍響,又揚起了一陣牆灰士,又多了一個小窟窿。他們滿懷仇恨……

  門板上透亮的小窟窿消失了,過道的燈熄滅了。難道想溜走嗎?這不可思議,不過,在某種情況下,人是會不由自主地干蠢事。

  “你聽著,梅斯梅爾!”我大聲喊道。“你聽見我說話嗎?”

  “聽見了。”

  “我勸你打開門,放下武器。”

  “你拿什麼作交換條件?”

  的確,用什麼作交換呢?

  “我保證你的人身不受侵犯,不僅是你,還有你的那位朋友。”

  “送法庭嗎?”

  “是的,交革命法庭審判。”

  又是一槍,可是打的很不准,男爵把槍口抬高了,子彈打到天花板上了。

  “等一下再開槍,我還沒有講完。我想提醒你,這次我們採取了一切措施,肯定溜不掉的。你不僅使自己面臨危險,還要牽連房子裡的其他人,其中包括你的父親,梅斯梅爾!”

  回答的是一陣辱罵。別看男爵生在異國他鄉,然而卻能熟練地用俄語一句接一句罵出許多髒字眼兒。沃爾任寧說:

  “真象個水手罵大街,該把他娘掛到絞盤上去!”

  “這個先生的腦子挺好使嘛!”阿爾秋欣接著水兵的話頭說,他的帽子上撒滿了白雪般的牆灰。

  蘇霍夫拉開了卡賓槍的槍閂,但我搖了搖頭。那兩個人我要活的。噢,不一定兩個,就是一個也行……

  這種局面真難以應付。讓自己人挨槍子嗎?這太愚蠢了,就象雷恰洛夫說的,那是白白送命;等他們把子彈打光嗎?太久了,也有失我們的尊嚴……

  我拿起蘇霍夫手中的卡賓槍桿,用槍托打掉了頭頂上的燈泡,碎玻璃片猶如雨點般地落到地板上。然後我掄起槍托使出全身力氣朝門砸去,想藉助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砸開門鎖。從傳來的金屬撞擊聲我明白了,槍托打在了銅把手上。

  又是一陣槍聲,子彈從我耳邊飛嘯而過。

  “讓我來,列昂尼德·鮑里索維奇……”阿爾秋欣低聲說,從我手中奪去卡賓槍。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當門板發出斷裂聲時,啪地響了一槍……

  在人體向前的壓力下,門板朝里,朝黑古隆洞的房間裡砸下去。轟隆一聲門板砸在地板上,門板破裂了,嘎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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