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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斯利說你認識阿爾莫大夫一家。”

  “我認識阿爾莫太太,見過她幾次。”

  “在哪裡?”

  “朋友家,怎麼了?”

  “克里斯家?”

  “你不會是沒事找事吧,馬洛先生?”

  “我不知道你所說的‘沒事找事’是什麼意思,但我是在就事論事,這不是國際談判,用不著外交辭令。”

  “很好,”她點點頭,“是在克里斯家,我以前去過——偶爾。他辦過幾次雞尾酒會。”

  “那就是說克里斯認識阿爾莫一家——或者說阿爾莫太太。”

  她臉微微泛紅,“嗯,他們很熟。”

  《湖底女人》 第五部分 《湖底女人》 第18節(2)

  “他還認識很多女人——也很熟,毫無疑問。金斯利太太也認識阿爾莫太太?”

  “嗯,比我熟。她們彼此直呼其名。阿爾莫太太死了,大約一年半前,是自殺的。”

  “你對此有什麼疑問嗎?”

  她眉毛挑了挑,我覺得那表情很做作,似乎只是對我的問題做出的機械反應。

  “你這樣問有什麼特別的理由?我是說,跟你現在做的事有什麼關係嗎?”

  “我覺得沒有,至少我還不清楚有沒有關係。昨天我只是在外面看了看阿爾莫大夫的房子,他就叫了警察。他查了我的車牌,知道我是。那警察對我可凶呢。他不知道我在幹嗎,我也沒告訴他我去拜訪過克里斯。但阿爾莫大夫一定知道。他看見我在克里斯屋子前面。那為什麼他要叫警察呢?為什麼那警察又自認聰明地以為想刺探阿爾莫家的一定是匪徒?他又為什麼問我是不是她的父母——我想指的是阿爾莫太太的父母——雇我的?如果你能回答我這些問題,我就可以知道是否跟我辦的事有關。”

  她沉思了一會兒,期間迅速看了我一眼,然後又看向別處。

  “我只見過阿爾莫太太兩次。”她慢慢地說,“但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我最後一次見到她是在克里斯家,另外還有很多人在那兒。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大聲地交談著。女人都沒跟她們的先生在一起,男人也都沒跟他們的太太一起。有個姓布朗威爾的傢伙——聽說是海軍——喝得酩酊大醉。他用阿爾莫大夫職業的事跟她開玩笑。意思是阿爾莫大夫是個整晚提著藥箱到處打針的醫生,讓那些參加派對的人宿醉不歸,弗羅倫斯·阿爾莫說她不在乎她丈夫的錢是怎麼賺的,只要夠她用就行了。她也醉了,我可以想像她清醒時也不是個溫和的人。當時那裡還有個女人,是那種舉止輕浮又俗氣的女人,笑個不停,整個人在椅子上·來倒去,露著大腿。她頭髮是很亮的金髮,眼睛很大,嬰兒般的藍色。那個姓布朗威爾的讓阿爾莫太太別發愁,這行賺錢很容易。到病人家一趟,十五分鐘,就有了十到五十美元的收入。但有件事他很好奇,一個醫生怎麼會有那麼多麻醉藥。他問阿爾莫太太是否常在家請黑道老大吃晚飯。她把一±酒潑在他臉上。”

  我笑了。阿德里安娜沒笑,她把煙在金斯利的與玻璃制的大菸灰缸里捻熄,然後冷靜地看著我。

  “做得對。”我說,“不會這樣干呢?除非那傢伙正捏著大頭要揍人。”

  “沒錯。幾星期後,弗羅倫斯·阿爾莫被發現深夜死在車庫裡。車庫門緊閉,汽車引擎發動著。”她輕輕舔舔嘴唇,“是克里斯發現她的。天知道她是凌晨幾點回的家,穿著睡衣躺在水泥地上,一條毯子蓋住她的頭,也罩著車子的排氣管。阿爾莫大夫不在家。報紙上除了說她突然去世之外,什麼都沒報導。消息封鎖得很嚴。”

  她把合起的雙手舉了一下,又緩緩垂下放在腿上。

  我說:“那麼,有什麼不對勁嗎?”

  《湖底女人》 第五部分 《湖底女人》 第18節(3)

  “大家都這麼認為,不過他們一向都是這樣的。過後不久,我聽到了一點‘內幕’。我在葡萄樹街遇見那個姓布朗威爾的男人,他請我跟他喝一±。我不喜歡他,但我有半小時的時間要消磨。我們坐在列維酒吧的角落裡,他問我記不記得朝他臉上潑酒的寶貝兒。我說記得。接下來我們就開始談了,我記得很清楚。布朗威爾說,我們的朋友克里斯過得挺好的,即使女朋友用光了,他可以出賣他自己的美色。我說我不明白。他說可能是我不想明白。阿爾莫大夫太太死的那晚,她在洛·康迪那兒玩輪盤賭,輸得精光。她惱地說輪盤被動了手腳,大吵大鬧。康迪最後把她拖到他的辦公室。他聯絡上阿爾莫大夫,他一會兒就趕了過來,給她打了一針他常用的那玩意兒。然後讓康迪送她回家,似乎他有個很緊急的病人。康迪送她回家,阿爾莫大夫診所的那個護士來了,是大夫讓她來的。康迪把她弄上樓,護士照顧她上床休息。康迪回賭場了。所以她應該是被抬上樓的,但就在那天晚上,她起床走下樓,到車庫用一氧化碳結束了自己。布朗威爾問我對這事怎麼看。

  “我說,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呢?

  “他說:‘我認識這裡一家破報紙的記者。沒有偵查,也沒有驗屍;即使做了這些,也都沒有下文,這裡沒有正規的法醫。殯儀館的人輪流當法醫,每周一輪。他們當然對政治團體俯首聽命。在這樣的小鎮裡,如果真要掩蓋這樣的事是很容易的。康迪很有錢。他和阿爾莫大夫都不希望讓調查結果公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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