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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暝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撇撇嘴,依言而行。

  巫暝隨娜尤離開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到如釋重負,連花鶴翎也不例外。

  他想,一定是出了什麼差錯。

  他想找巫暝當面問個明白。

  但那日後,娜尤便帶著巫暝閉關去了,並吩咐下屬誰也不見。花鶴翎只好延後歸期,耐著性子等待。終於等到一個月後,他才再度在五毒教總壇內見到了巫暝。

  巫暝比起月前,顯然憔悴了許多,也瘦了些。但神色已然恢復正常,不再像那日一般讓花鶴翎感到陌生和邪氣。

  他關切的詢問巫暝近況。

  巫暝淡淡地回答他道:“一切都好,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

  花鶴翎難以相信巫暝的這番言辭,有些懷疑的望著他,但巫暝沒有理會他的懷疑,躲開他的目光,又淡淡問:“你的畫畫完了嗎?”

  花鶴翎遲疑了一下,最終誠實的點了點頭。

  巫暝道:“那就好。可惜過兩日我便要去神木谷處理教務,恐怕不能送你了。”

  花鶴翎驚詫道:“什麼?”

  巫暝知道他驚訝的是什麼,但故意曲解道:“一些教里的事務,不方便與你細說。”

  花鶴翎問:“你不回中原探親了嗎?”

  巫暝敷衍道:“等忙過了這一陣子再說吧。”

  花鶴翎的心一點點的涼了下來,他幾乎要開不了口了,卻硬逼著自己小小聲地問:“那長安呢?”

  巫暝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仿佛沒有聽見。

  他兀自起身離開,花鶴翎難過的低下頭,甚至不想看他的背影,只能聽見那人淡漠無味的聲音。

  “鶴翎,你不屬於這裡,你的師兄弟們都離開了,你也該回去了。”

  “我們,不要再見了。”

  第31章 章三十

  事已至此,放在一般的風月傳奇里,花鶴翎大概會為情所傷一陣子,然後黯然離開這片傷心地。

  可惜生活沒有義務按常理出牌。

  花鶴翎怎麼也想不到,早上還揚言要與他兩相訣別的人,當夜便姿態隨性的坐在自己的床上。花鶴翎進門後,看到他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徹底被搞糊塗了,還來不及驚訝,就聽那人開門見山地道:“鶴翎,你帶我走吧。”

  那一刻,花鶴翎如遭雷劈,但不得不承認,他有那麼一剎那,非常心動。

  只是理智告訴他,這一切發生的太過於如夢似幻,使得他忍不住重新確認了一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古扎巴布朝他笑了笑,翹起腿道:“我什麼都知道。鶴翎,你不是喜歡我嗎?”

  花鶴翎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腦中又是一道驚雷。但很快他反應過來,想到這本是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答案,因為他從不曾掩飾自己對巫暝的喜愛,只是一切都蒙著一層名為友情的薄宣。

  古扎巴布見到他那呆愣的模樣,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他緩緩道:“巫暝早就聽與你同行的那些漢人們說起,你原不是萬花弟子,只因有一次在萬花谷里遇到了一個人,一見傾心,才決定拜入萬花谷。還聽說你在萬花谷中找了他許久,卻怎麼也打聽不到任何的消息。而自從你來到五毒總壇,便對巫暝尤為上心,還一直說要給他畫一張畫。那麼巧巫暝幾年前也恰好去過萬花谷。所以那個一直讓你念念不忘的人就是巫暝對嗎?”

  這一番像是瞬間扯開了花鶴翎所有的遮羞布,他的臉一時燒的通紅。可他的腦子卻莫名的冷靜,轉的飛快,理智地判斷道:“可你不是巫暝。巫暝不會說這樣的話。”

  古扎巴布微微一愣,目光從輕佻到驚詫,再慢慢冷漠,到最後似乎有些生氣了,冷冷道:“我真不明白,為什麼你們都將我們分的這麼清楚。師父是這樣,連你竟然也是這樣。”

  古扎巴布嗤笑了一聲,嘲弄道:“真奇怪。其實他有的東西,我都有啊。他能為師父奪得榮耀,我也可以,我甚至能夠做的比他更好。可師父為什麼總是那麼偏心,要幫著運功壓制我?”

  花鶴翎剛開始聽的有些糊塗,直到古扎巴布最後的一句話令他想起了曾經在萬花谷中聽藥王提起過一種奇疾——一個人的身體中有兩個甚至多個靈魂,各自有著獨立的思維邏輯。

  古扎巴布見他不說話,有繼續冷嘲熱諷:“你就更奇怪了,你看上的不正是我們這一身皮囊嗎?”

  說道此處,古扎巴布仿若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微微挑眉道:“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我能給你,他卻不能。”

  說著,他竟開始寬衣解帶,花鶴翎看的目瞪口呆,原本還在回憶藥王對於奇疾的講解,此時也顧不上了,慌忙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

  古扎巴布不以為意,大大方方地道:“當然是跟你□□啊。巫暝不會跟你□□的,但我可以。”

  此話一出,花鶴翎的臉已紅成了熟透的蝦子,冷汗冒滿了額頭,尷尬的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古扎巴布卻仿佛沒看見一般,一邊取下自己手上的銀環一字排開,一邊言之鑿鑿地道:“巫暝那個傢伙一直都是這樣懦弱,他學不會母親那種真正的灑脫,他很早就知道自己這輩子註定了要為情所困。他可又從母親身上領悟了一個令他極其恐懼的道理——人與人之間的愛情,既無法預知何時開始,也無法控制何時結束。而他太重視感情了,他最怕愛情無法善終,他便會在生命中永遠的失去對方,與其這樣,他寧可選擇永遠虛偽的和對方做‘朋友’。又愚蠢又懦弱,不是嗎?我可就不一樣咯~”

  話音落地,古扎巴布身上已是不著片縷。

  那真是一具漂亮的身體,大抵是因為體內流這一半胡人的血,巫暝的個頭比一般漢人苗人都要高大一些,又因常年不間斷的苦練和五毒教武學的特異性,他有著一身精壯而不顯過分的腱子肉。

  陸爽曾經不止一次的稱讚過他,光是看著這具身體便讓自己感到口乾舌燥。

  花鶴翎更是沒見過這樣的事,根本不敢正眼看他。古扎巴布方才的那一席話更叫他心慌意亂——古扎巴布話里的意思似乎是,巫暝很早便已察覺了自己對他的心思,而巫暝也對自己抱有同樣的感覺,只是因為害怕失去自己,所以一直不敢捅破那層窗戶紙?

  喜悅之情在胸中炸開,流淌在尚未褪去的緊張與惶恐之間,一時間五味陳雜,哭笑不得。

  抬頭時又見到古扎巴布一步步向自己走來,面上是令他陌生的輕佻與玩味,腦中沒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判斷,身體先一步後退了半步,花鶴翎蹙眉搖頭道:“你不是他。”

  這聲低喃一出口,古扎巴布目光徹底寒了。

  娜尤趕來的時候,花鶴翎被古扎巴布掐的只剩下一口氣了,險些就要去見了閻王。

  娜尤將古扎巴布擊暈後,花鶴翎還捂著脖子喘了好長時間的氣,才緩過勁來。娜尤愧疚地替他斟了一杯茶,將茶碗遞到他手邊,他還有些驚魂未定,愣一下方且將茶碗接過手來。但等定下神來,花鶴翎卻不由自主的第一時間在心裡打趣自個,心想今天自己要是真死在巫暝手上,可算得上是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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