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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她會不會到這下面來看看呢?(哦!人家所說的這個女人的相好在哪裡呀?!)

  不,她怎麼可能下來呢。在她的腦子裡,他們家的地下室跟他不在店裡這個事實之

  間怎麼會有聯繫呢?到目前為止,他不在店裡這個事實極有可能還沒引起她的警覺。

  如果是在晚上就好了;可是在白天這個時候——他有可能比平時晚出去吃午飯,他

  也許外出辦什麼事去了。

  他聽見她又上了接,也許又去找那丟失的錢和手錶了。他失望地啜泣起來.只

  要她等在樓上,那麼他與她之間就如同相隔千里,而不是一上一下地成一垂直線。

  滴答一滴答,滴答一滴答.現在已經是二點二十一分了。還剩下三十九分鐘.

  時間滴答滴答地隨著落在鏽鐵皮頂上的大量的熱帶雨點而流逝。

  他不斷地掙扎著,從把他緊緊綁住的管子旁挪開,然後又精疲力竭地四腳朝天

  倒下,休息一會兒,接著再掙扎,再用力。一而再,再而三,很有節奏,就像鬧鐘

  的滴答聲一樣,只是間隔更大。繩子怎麼會綁得那麼牢固呢?每摔一次,力氣就小

  一分,就比上一次更奈何它們不得。因為他畢竟不是一小股的大麻纖維,他是一層

  一層的薄皮,被一層一層地磨破,灼燒般的疼痛,最後出了血。

  門鈴劇烈地響起來。那個男人來了。通過電話後不到十分鐘他就來了。斯塔普

  有了新的希望,胸口起伏不停。現在他的機會又大增。屋子裡有了兩個人而不是一

  個人,他的機會也就多了一倍。四隻耳朵而不是兩隻耳朵聽他可能發出的聲響。他

  必須,他必須想個辦法弄出聲響。他向站在門口等待獲准入內的那個陌生人祝福.

  為這個第三者或不管他是什麼人而感謝上帝,為他們的幽會而感謝上帝。如果他們

  需要的話,他願意為他們祝福,把他世俗的財產全部給他們;只要他們找到他,救

  出他,他願給他們一切,一切。

  她第二次迅速下樓,她的腳步聲匆匆響過門廳。前門打開了。“曖,戴夫,”

  她說,他清晰地聽到了接吻的聲音。這種響亮的、不害臊的親吻聲證明的是一種親

  呢而不是私通。

  一個男人的深沉而洪亮的聲音問道:“哎,東西找到了沒有?”

  “沒有,我上上下下都找遍了,”他聽見她說。“跟你通過話後,我試著打電

  話找保爾,他出去吃午飯了。”

  “嗯,你手指頭都沒抬一下,不可能讓十七塊錢自動走出門去的。”

  為了十七塊錢,他們就站在那裡消耗他的生命——也消耗他們自己的生命,為

  了那件事,這兩個傻瓜!

  “我想,他們會以為是我乾的,”他聽見那人帶著傷心的口氣說。

  “別說這種話,”她責備道。“到廚房裡來,我給你煮一杯咖啡。”

  她的快速、清脆的腳步聲在前,他的沉重、遲緩的腳步聲在後。接著傳來兩張

  椅子被拉出來的聲音,那個人的腳步聲完全消失了。她的腳步聲忙碌地來來回回又

  響了一會兒,距離很短,就在爐灶和桌子之間。

  他們要幹什麼,坐在那裡度過僅剩的半個小時?他就不能想個辦法讓他們聽見

  嗎?他試著清嗓子,咳嗽。嗓子疼得厲害,由於長時間的用力,嗓子都擦破了。但

  是那塊堵在嘴裡的東西甚至把咳嗽都壓抑住,使它變成模模糊糊的嗚嗚聲.

  三點差二十六分。現在剩下的時間只能以分計算,以分計算了;甚至還不滿半

  個小時.

  她的腳步終於停下了,一隻椅子被輕輕地移動,她來到他的身邊,在桌旁坐下。

  爐灶周圍鋪著亞麻油氈,能使聲音減輕,但是房間中央放桌子的地方是普通的松木

  地板.東西從那上面經過就像從水晶上經過一樣,聲音清脆可聞。

  他聽見她說,“你是否認為我們應該將我們的事告訴保爾呀?”

  那人一時間沒有回答。也許他在舀糖,或者在思考她所說的話。最後他問道,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保爾可不是個小心眼兒,”她說,“他十分公正,心胸寬闊。”

  儘管正在極度痛苦之中,斯塔普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一件事情;那不像是她的口

  氣。倒不是說她講他的好話,而是她居然能這麼平靜、超然地跟他討論這樣的話題。

  她一向都顯得那麼得體,略顯拘謹。這表明她相當老於世故,完全出乎他對她的了

  解。

  那個人對於向斯塔普吐露他們的秘密一事顯然遲疑不決,至少他沒再說什麼。

  她繼續說下去,好像是為了讓他信服;“保爾那邊你不用擔心,戴夫,我太了解他

  了。你不覺得,我們不能老這樣下去嗎?我們主動找他說明你的事,比等到他發現

  我們要好.我們不解釋的話,他很可能整個地想到別的方面去,把它悶在心裡,用

  它來為難我。我知道,那天晚上我幫你找到一個帶家具的房間,卻對他說我去看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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