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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開始都沒告訴我——我立刻想到這或許是在書房裡和主人商量的結果。

  “是的。我也得和勞沃德神甫談談具體問題。”溫德米爾侯爵夫人向我解釋到,“您知道,其實我希望由加達神甫來主持葬禮,畢竟您這位導師和我丈夫曾經是朋友。不過這不合體制,而且勞沃德神甫是個固執的人。”

  “是嗎……”雖然有這樣的解釋,但我的心底隱約還是有點兒不痛快;為什麼他們出去卻要拋下我?

  或許是我臉上的有些許的不滿,侯爵夫人連忙向我伸出手:“我很感謝您的熱心,卡斯伯頓先生,您已經給了我很多幫助,我不能再麻煩您了。我聽神甫說您還有自己的工作……”

  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懂得適可而止,我努力克制自己回應了她:“謝謝您替我著想,夫人。我……我確實還在為論文發愁……那麼,我先告辭了。”

  “我叫埃里克送您回去。”

  “不、不用了,我一個人沒問題。”

  ……

  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裡,我覺得心裡悶得慌,一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讓我很不舒服;或許是白玫瑰的陰影已經動搖了我的很多想法——總之,我不知道。

  而神甫一整天都沒有回來,我悶悶不樂地吃過午飯,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在如此安靜的環境下還覺得煩躁。史丹莉太太說我臉色不好,我告訴她我身體不舒服,所以當我說晚上不回來吃晚飯的時候,她還關心地問我是不是要去看醫生。

  “不,我要到查爾斯那裡去,請您轉告神甫,可能我……今晚不回來了。”

  “哦,上帝。”她抱怨到,“你們都在幹什麼呀,忙得連人影都見不到!”

  我苦笑著沒有回答,戴上帽子就匆匆地出了門。

  到愛德華王街17號的時候才6點45分,我猜查爾斯或許已經在等我了,但當我去敲門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想錯了,屋裡好像沒人——這讓我感到有點兒奇怪,因為我的哥哥從來都是個守約的人。

  我耐心地在樓下的休息室里等待,這間屋子裡陳設非常簡單,只有幾張樸素的沙發、茶几,還有一個高大的自鳴鐘,我在架子旁邊翻看著那些住戶們的郵件,不過倒沒發現查爾斯的。原本以為只要消磨這十幾分鐘就夠了,誰知道當自鳴鐘打了八下的時候竟然還沒看見他的身影。

  今天晚上有點涼,在這幢公寓空曠的休息室里只有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望著地板發呆。上午遇到的不快在這段等待的時間裡再次醞釀得異常苦澀,我心中籠罩著一股酸溜溜的情緒,我克制不了自己去想像神甫和侯爵夫人在做什麼。我曾相信虔誠溫和的神甫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但是當窗外漆黑的夜幕降臨時,我的心也焦躁起來,並且開始懷疑一切!

  很快又到了八點半,那個不守時的傢伙居然還不出現。我異常不耐煩地戴好帽子,準備結束這場枯燥的等待,這時大門口卻響起一陣叮叮噹噹的鈴聲,查爾斯像風似的沖了進來!

  “天哪,內維爾!”他滿臉通紅,緊緊抓住我的手,“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在這兒!太好了!”

  “你把我忘了?我正準備離開!”

  “別生氣,小伙子!”他笑著拍拍我的肩,“很抱歉,我臨時回警察局拿了一些東西,呵呵,是非常有用的東西,好不容易才等到了!”

  他沖我揚了揚右手——那是一個黃色的牛皮紙口袋。

  我受不了了,為什麼今天我總像個傻瓜,聽不懂他說的每句話!

  狄俄尼索斯之祭(六 酒神祭)

  長久以來的習慣是難以改變的,如果你試圖這樣做,那麼無異於和西西弗斯犯同樣的錯誤。

  所以當我走進查爾斯的房間時,第一個感覺就是自己上次的勞動是毫無意義的,這個地方又回到了兩個星期前的狀況,混亂得一塌糊塗。不過現在我沒心情再幫他整理東西了,我心裡還在為另一些事情耿耿於懷。同時查爾斯的對自己遲到的解釋也沒有完全消除我的抱怨情緒。

  我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默默放下帽子和外套。查爾斯沒有期待我和他一樣興奮,只是把散亂對方在桌子上的東西稍稍收拾了一下,然後笑呵呵地為我煮咖啡。

  “你吃過晚飯了嗎,內維爾?”

  “是的。”

  “那就好。”他在我對面坐下來,侷促地搓了搓手,“有人臨時通知我到局裡去一趟,是非常重要的資料,我得立刻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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