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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當時杜莫就是這樣站著。解釋整個機關手法之前,我們來做個最後的試驗。泰德,你坐到桌後的椅子上,也就是米爾斯當時所坐的位置。雖然你的個子還比他高,但無損於這項說明。待會兒我會站在門外,房門會打開,我會看著鏡中的自己。無論是從正面或背面,你都不可能把我認錯;不過,我會隨即產生明顯的變化。總之,只要說出你所見之事即可。”

  在鬼魅的朦朧光線中,房門敞開,氣氛是怪誕得令人毛骨悚然。一個立於房門內的菲爾博士,居然和另一個站在門口的菲爾博士面對面相互凝視——身形一樣凝固不動,表情則是吃驚駭然。“你們瞧,我沒碰到房門,”一股低沉的聲音響起。若光由反影中模糊的嘴形蠕動來判斷,蘭波很可能會賭咒是室內的那個菲爾博士在說話。鏡子猶如一面迴響板,將聲音共鳴回來。“某人跨刀相助為我開門、關門,這人站在我的右方。我不曾碰到門,不然我的反影也會如法炮製。快說,你們注意到什麼?”

  “為什麼——其中一個你,看來特別高大?”蘭波一邊打量眼前的影像,一邊說道。

  “是哪一個?”

  “就是你自己,站在走廊上的那個。”

  “正是如此。一來因為你我之間有段相當的距離,不過最重要的因素是,你採取坐姿。對米爾斯那種身材的人而言,我看起來可說像是個巨人了,唉?哼,哈,是的。現在,如果我很快的閃身進入門內(假設我有如此矯健的身手),同時我右方的助手也配合我,並迅速的關上門,如此一來,在這個叫人眼花繚亂的幻覺中,門內人影似乎是要——”“跳到你面前來阻攔。”

  “沒錯。如果哈德利已無疑問,兩位請過來看看其他的證據。”

  他們倆再度回到書房內,哈德利將偏斜的鏡子往後挪移,菲爾博士則一屁股坐入椅里,並且喘著氣嘆息。

  “各位,我很抱歉。從米爾斯先生細心審慎,有條有理且精確無誤的證詞中,我老早就應該看出真相。我來試試能夠重複他那精確的敘述。哈德利,幫我核對一下。”他繃著臉,用指關節輕敲自己的頭。“好像是這樣——”

  她(杜莫)正要敲門,我驚愕的目睹有個高個子男人,尾隨她直接上樓。她一轉身,立刻看見他。她馬上說了一些話……高個子男人毫不理會。他逕自走向門口,不疾不徐的翻下大衣衣領,取下帽子放入大衣口袋……

  “各位,你們懂了吧?他非得這麼做,因為若要秀出室內的身影,他必須是穿著睡袍,所以反影不該戴帽,衣領也不可翻起。我實在很好奇,他的舉動既然如此有條不紊,為何沒有把面具摘下來——”

  “對了,面具呢?米爾斯說他未曾——”

  “米爾斯沒看到他摘下面具。我們繼續追隨米爾斯的證詞,待會兒我在告訴你原因。”杜莫太太高聲嚷叫,畏縮地後退靠在牆邊,然後迅速開門。此刻,葛里莫教授現身於門口——

  “現身了!他的魔術就是這樣變出來的。咱們這位思考井然有序的證人,令人難堪的全說對了。而杜莫呢?在這裡她出現了第一個破綻。一個驚慌失措的女人,雖然面對可怕的陌生人物,但在她前面房間裡的男人,是可以挺身保護她的,她不可能下的後退縮在牆邊;她應該沖向房門尋求庇護才對。總之,再來看看米爾斯的證詞。他說葛里莫沒戴上眼鏡(戴著面具,當然無法再戴眼鏡)。但是我認為此時此刻,房間內的人把眼鏡戴上,才是正常的反應。

  葛里莫——依據米爾斯的說法——在這段時間裡完全靜止不動;他的表現像是個局外人,自始至終雙手都插在口袋裡。接下來的證據,可以讓兇嫌百口莫辯。米爾斯說道:”我當時的印象是,杜莫太太雖然靠在牆邊直發抖,但在陌生人進房後,她卻把門關上。我

  還記得,她的手就放在球形門把上。“這太反常了!當時她還矢口否認,但米爾斯說的沒錯。”菲爾博士以手勢示意。“我們就此打住,再多說也是無益。在這裡,我碰到了棘手的難題:假如葛里莫是獨處於室內,而且是直截了當走入書房,那麼他身上的衣物哪兒去了?黑色的長大衣,棕色的遮檐帽,甚至那副假面具,都跑哪裡去了?它們全不在書房裡。然後我想起來了,厄奈斯汀的職業是為芭蕾歌舞劇縫製服裝;我又記起歐洛奇講過的故事;於是我就豁然開朗了——”“啊?”

  “葛里莫把它們全燒了,”菲爾博士說道,“他沒花多少時間就燒掉它們,因為它們全是紙制的,就像歐洛奇描述的魔術中,消失的騎馬人身穿的那件制服一樣。在壁爐里燒毀真正的衣物,是既費時又麻煩,他可不能冒這個險;他必須速戰速決。他們必須可以撕碎或燒毀。而燒了這麼大量、寬鬆的白信紙——全白的信紙——是因為要將底下的有色焦片掩蓋起來。什麼致命的文件!哦,天哪,想得出這種推論,我真該自刎謝罪!”他揮舞著拳頭,“他如何一滴血跡、一點血污都不甩落地走到存放有密件的辦公桌的抽屜那裡!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得起火燒紙……他必須除去製造‘槍聲’的碎裂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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