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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好,又要寄放嗎?」

  椛島這才瞥了伊佐間一眼,說:

  「老闆……在忙嗎?」

  他的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啊,不,沒有……」

  「可是有警察……」

  椛島以銳利的視線盯著河原崎。

  「啊,那是我朋友。」

  「警察朋友?老闆,你在警界也有朋友啊。」

  「呃,或者說,是朋友的朋友。那位……呃,是我軍旅時代的長官榎木津……」

  「榎木津?」

  椛島打斷伊佐間的話,視線游移著。他是在找榎木津吧。

  「榎木津先生的朋友是警察……」伊佐間持續著毫無益處的說明,但椛島的注意力顯然全轉到我們身上了。不知為何,我不想和他對上視線,屈身躲到益田背後去。

  關口也垂著頭,他的心情和我一樣吧。

  椛島的視線在偵探身上定住了。

  「你說的榎木津先生……」

  「啊,呃,是我的……」

  「跟那個榎木津集團有關係?」

  「嗯,是會長的兒子。」

  「會長……那麼老闆和榎木津干麿前子爵的公子認識,是嗎?」

  椛島有些興奮地——雖然只是看起來如此——盯著榎木津看。

  「請問……要寄放嗎?」

  「啊,對,今晚食材會送到。可以寄放到明天中午嗎?……可是……」

  「啊……好,沒問題。」

  伊佐間瞄了這邊一眼。

  「那位先生就是榎木津先生……」椛島說。

  我不知為何內心一驚,望向榎木津,他就像尊活雕像似地僵在原處。

  他在看椛島。

  不……

  他在看椛島看到的東西嗎?

  「又是活埋……」

  榎木津低聲呢喃道,大步走近椛島。

  ——活埋?

  他是在說什麼?不是指近藤的連環畫嗎?

  椛島呆了一會兒,然後好像稍微慌了起來。

  榎木津走近椛島身邊,問:

  「你……喜歡挖洞嗎?」

  「挖、挖洞?呃,這是在說什麼……?」

  他當然會慌張。

  「就挖洞啊。唔……好怪的小屋吶。」榎木津說。

  此時河原崎像只忠犬似地跑過去,站到榎木津背後,他自以為是護衛吧。

  椛島頻頻偷瞄偵探身後血氣方剛的警察,但還是擠出不自然的表情,向榎木津微笑,像是勉強示好。

  「呃,聽、聽說您……是那個榎木津集團的會長大人的公子……」

  「那不重要。」

  「可是……敝茶寮曾再三發函邀請榎木津前子爵大人,貫主布施山人也非常希望前子爵大人務必能賞光蒞臨……」

  椛島說到這裡,又瞄了一下河原崎。

  就在這一瞬間……

  「嗯?那是什麼?」

  「什、什麼事?」

  「尖尖的!那是山面對吧!」

  榎木津大叫。

  5

  「河原崎,簡而言之就是這麼回事嗎……?」

  中禪寺吞雲吐霧著說道:

  「美術品竊盜集團中有一名嫌犯……被逮捕了。」

  「沒錯。」河原崎巡查畢恭畢敬地說,「嫌犯迫正通,住在橫濱,今年三十八歲,有竊盜前科。案發之前,有人在現場附近目擊到他,因此我們報請神奈川縣本部協助,在他回到租屋處時予以逮捕。截至目前,他完全保持緘默。但他是竊盜集團一員,這一點應該錯不了。」

  「怎麼能如此確定?」

  「藤堂家的倉庫找到迫正通的指紋。」

  這裡是京極堂家的客廳。關口和益田還有河原崎隔著矮桌,排排坐在中禪寺對面。

  我則坐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觀望發展。

  至於榎木津……他躺在榻榻米上呼呼大睡,睡得不省人事。

  中禪寺瞥了一眼沉睡的偵探,問:

  「你給榎木津看了那個人嗎?」

  「看了。」

  「讓嫌犯和一般民眾會面,這樣可以嗎?」關口問,「這不是違法嗎?」

  「本官……只是請榎木津大師過目而已。並沒有讓他們會面。」

  「什麼意思?」

  「只是請榎木津大師參觀一下拘留所而已。」

  「參觀啊……」

  榎木津看到了什麼呢?

  「然後……你跟著榎木津去了町田嗎?」

  「是。」

  河原崎的口氣活像個軍人。

  也就是這麼回事吧。

  榎木津是不是看到了那個叫迫正通的嫌犯一路上的記憶?

  從八王子經過哪些地方,如何移動,榎木津看到他一路上的景色,記下來了吧。榎木津和河原崎……就是循著那些景色來到町田的。

  那麼……

  那裡就是根念嗎……?

  這表示……根念寺——藥石茶寮也參與其中?

  怎麼回事?

  中禪寺「哦?」地發出奇妙的聲音,捻熄香菸。

  「這下……該怎麼做呢?」

  「該怎麼辦才好?」河原崎說。

  「河原崎,你用不著那麼緊張啊。」

  「可是中禪寺大師是榎木津大師的朋友,又貴為玫瑰十字團的中心人物啊!」

  「喂,我可不記得我加入過那種不倫不類的集團。」中禪寺說,「總之……得想想法子才行。」

  「想法子?什麼意思?我完全不懂。」

  關口不服地說。我也一頭霧水。

  「怎麼?這次很簡單,沒有半點謎團。」

  「明明就謎霧重重。」

  「只是你不懂罷了。」

  「我也不懂啊,中禪寺先生。」益田討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噯,因為沒半點證據啊。既然你也是人家的弟子,偶爾也相信一下榎木津吧。」

  「要我相信是沒問題,可是我首先就不知道這個大叔在說什麼啊,根本無從相信起嘛。什麼活埋什麼尖尖的,山面到底怎麼了?」

  「我是說……榎木津的意思是,山颪就在藥石茶寮里。這下子懂了吧?」

  「山颪怎麼會在餐廳里?」

  「理解力真差吶。」中禪寺說,搔了搔下巴,「益田,你是不是愈來愈像關口了?」

  「關口先生倒是說我愈來愈像榎木津先生跟中禪寺先生呢,可是也犯不著把人損到這種地步嘛。」

  「什麼意思?」關口說。

  「你……明白吧?」

  「咦?」

  中禪寺冷不防地問我。

  「不拐彎抹角地想的話,就是……藥石茶寮中有美術品竊盜集團……」我說。

  「明察秋毫。」中禪寺說。

  「明察秋毫?不可能吧,京極堂。那種高級料亭,怎麼會跟美術品竊盜集團牽扯在一起?你總不會要說……是布施山人在搜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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