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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呀,那事情嘛。”

  “就是那事情。”天下一說道,“在這個時候仍然認為那具無頭屍是風間的讀者,不是太過遲鈍,就是沒有認真地讀這篇小說。”

  “大概是吧。”我也同意道。

  “屍體其實是雨村這事情,就連小學生也已應該知道。”

  “因為根據理論,假如出現無頭屍體的話,便要猜想屍體是別的人。兇手與被害人身份互相對掉,這樣的推理小說真是多不勝數,對於那麼顯然易見的東西,我不希望在最終的解謎時候、還裝模作樣的作出說明。”

  “呵呵呵!”我大笑著道,“這一點沒問題,在接下來的發展,會弄清楚被害人其實便是雨村,因為不能無視科學鑑證啊。”

  “聽見這樣便放心了。這麼說來,謎團的內容便變成是:雨村在什麼時候登上塔去?他被誰人殺害?為什麼頭部要被割掉?還有,風間大介消失到哪裡去?”

  “那樣啊!其中的重點,大概便是兇手為了什麼緣故要把雨村的頭割掉。”

  “我感覺到其他的謎團也是匯集於這一點上。”

  “對於兇手把屍體頭部割掉的理由,你有什麼看法?”

  “我在想,僅是刻意把頭部割掉,與把全身割得七零八碎的做法,有些微不同的意味。最大的理由,莫過於要把面貌隱藏起來,即使不能夠完全隱藏,但直至身份被查明之前,還能夠拖延多一點的時間。”

  “實際上卻沒有什麼意義吧,若然只是那樣的話,本格迷是無法接受的。”我皺起了眉頭說。

  “也許是在掩飾著什麼哩。兇手使用了自己的手槍she擊被害人的頭部,可是子彈卻還遺留在頭中,為了不想被發現而把頭收藏起來。”

  “雖然那也不算太差,但實在有點兒俗套。”

  “那麼這又如何?有聽說過人在臨死前所看見的情景會被刻印於視網膜上面嗎?”

  “沒有。實際上真有這種事存在?”我吃驚的問。從來沒有聽說過。

  “沒有。”天下一斷然說道,“但假若兇手是相信這個謠傳的人又怎樣?受害人在被殺前的一刻看到了自己的相貌,就這樣置諸不理非常不妙,因此便把頭割下來處理掉。”

  “讀者能夠接受這個嗎?”我雙手抱臂說道。

  “那要看作者的技巧了。”

  “那麼,今次便不是這樣了,這個作者沒有那樣的技巧。”

  “大概是吧。”天下一竊笑著說。

  “可能是意外地單純的理由,也許只是想製造怪異的氣氛等等。”

  “假如真是那樣,就得把作者重重的揍一頓。”

  我們互相對望,然後點了頭。

  正如我對天下一預告那樣,很快便查明了屍體並非風間大介而是雨村荒一郎。由於在那之前假設了屍體是風間,因此搜查只得從頭再開始過。另外,也在體內檢驗出強力的植物毒性。

  擔心兄長有殺人嫌疑的妹妹雲山雪子,突然逆轉過來成為了被害人的家屬,當然無法不感到哀傷。

  “不能相信,哥哥被人殺害……而且還變成那樣子……”給丈夫抱著的她,哇哇的哭了起來。

  “看過屍體了麼?”我問道。

  “雖然只看見了身體的部份,但不幸確實是哥哥。雖然最近他變得胖了,腹部與從前相比也發脹起來,但那是我哥哥沒錯。可是,究竟是誰干出那殘忍的……”

  “沒有頭緒麼?”

  “完全沒有。想來哥哥是不會招致別人怨恨的。”雖然想來有錢人應該不會沒招別人怨恨的,但雪子現在正處於精神不安的狀態,因此也就忍住不說。

  那麼,最初被認為是受害人的風間大介,現在已完全變成了嫌疑犯。根據搜查結果,知道雨村正想停止擔當風間的贊助者,大概可以推斷風間是為了阻止這事而殺人。我們調動了全部的警力去找尋風間。

  然而,縱使找到了風間,還存在一些問題有待解決。

  從後來的搜查中,發現了在塔下面的泥土混入了大量血液,另外,也發現了想來是用作割掉頭部的鋸子,因此推測那處應該便是切割頭部的現場,但這樣說來,無頭的屍體究竟是怎樣運到塔上面呢?這點實在令人在意。

  然而,關於風間從塔上消失的方法卻大致明白了,因為查出風間持有跳降傘的許可證,由於他是個冒險家,持有那個大概是理所當然的吧。

  “多半是乘著降傘呼的一聲從塔頂降下來。在那個時間,除了大屋內,這片土地並沒有什麼人,可以很輕鬆的逃走。”在搜查會議上,我說出了自己的推理。

  “但根據管理員的話,風間好像沒有拿著那麼大的東西啊。”年輕的警員固執地反駁道,“應該是利用繩索下來。”

  “那個老伯的證詞絕不可信。雖說最近造了新的眼鏡,但在那之前,眼睛都是如同望著鏡片來打招呼般的差勁。始終在那塔上面,並沒有地方可掛著繩子的一端,所以肯定是降傘。”

  正當我勉強堅持自己的意見之際,一個警員飛奔進入房間來。

  “不好了!”

  “什麼事?那樣的譁然。”

  “那那那……風間的屍體被發現了。”

  “說什麼?”我奮然的站起身,就這樣小腿便撞到了桌子。

  發現風間屍體的地方,是位於塔西面的樹林內,頭部吊在繞著樹枝的繩索上致死。

  “哼,風間那傢伙,想到無法逃脫,所以便自殺。”

  過不多久,從放在旁邊的塑膠袋中,發現了雨村的頭。發現的年輕警員則作嘔了好一會兒。

  “警部,在那邊的樹林中,棄置了這件東西。”部下走了過來,給我看一件黑色的什麼物體。

  “這是什麼?看來像是收音機。”

  “與這事件無關吧。”

  “大概是無關,也許只是被誰人棄下來。”

  “不、是有關係的。”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回頭一望,便看見天下一揮舞著手杖走近過來。

  “你在幹什麼?打擾我們的搜查!”

  “不是想打擾搜查,我反而是想解開今次事件的謎團。”

  “解開謎團?雖是好意,但兇手已就這樣的自殺了,事件已經解決。”

  “怎麼會?真相完全沒有被揭發。對不起,大河原君,可以集合全部有關人等嗎?聚集在塔下面、那個進行屍體切割的地方。”

  當全部的人都集合了的時候,天下一作出一口深呼吸。終於到了這篇小說的高cháo場面。

  “殺害雨村的兇手是風間,這點是肯定的。風間與雨村相約於宴會過後在這塔的旁邊見面,然後不知用了什麼藉口,讓他喝下毒藥加以殺害。接著,風間佯裝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走進入塔中,在管理員面前出現後便登上階梯。”

  “請等等。屍體就這樣的放著嗎?”我問道。

  “是的,屍體就這樣的放在下面。可是,走向塔上的風間算錯了一件事,管理員注意到了風間。事實上,風間並沒有把眼力差的老管理員放在心上,認為他不能認出自己的相貌,可是,那管理員卻剛剛買了新眼鏡。

  “這樣啊。”

  “但那時的風間卻沒有察覺到,仍然按照原定計劃,登上塔頂等候屍體。”

  “等候屍體?在說些什麼呀!”

  “是等候幫凶把屍體運上來。”

  “什麼?幫凶?”我大聲地說,“有幫凶?”

  “對。在距離風間屍體少許遠離的地方,不是有一件像收音機般的物件被棄置了麼?那不是收音機、而是無線電收發機。風間和幫凶,分別位於塔的上面和下面,使用收發機通話。”

  “所指的那個幫凶,究竟是誰?”那樣說的我環顧全部的有關人等。全部人都不安的互相對望著。

  天下一指著站在雪子旁邊的男人,然後說道:“幫凶便是你,雲山先生。”

  “說什麼!”首先大聲叫了起來的是雪子。

  “說些什麼呀!”雲山使勁的搖著頭。

  “已經調查過了,你公司的經營遇上困難,對你來說,唯一可以倚靠的人便是大舅雨村,但最近雨村對你卻非常不滿,原因是知道了你有情婦。”

  “什麼?”雪子瞪大了眼說道,“你……真的……”

  “胡、胡、胡說。那、那不是真的。”

  “可惜,那是真的。根據雨村身邊的人透露,雨村感到非常憤怒,甚至考慮要雪子離開你,那樣對你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而能夠打破這個困局的方法只得一個,那便是把雨村殺了,然後,你與目標相同的風間聯手起來。”

  “不,那是捏造出來的。”雲山大聲疾呼道。

  “偵探先生,你說我丈夫究竟幹了什麼?”雪子以壓抑著感情的聲線說道。感覺到她是想先把話聽完。

  “當雲山先生使用無線電收發機接收到從風間發出的聯絡時,便乘坐自己的汽車來到塔後面的這裡,然後看到了雨村的屍體,便準備把屍體運到塔上面去。”

  “喂,慢著。”我插口說道,“屍體那麼重的東西,怎樣運到上面?”

  “裝置非常簡單,使用這個便可以了。”說完後的天下一把停在旁邊的汽車的行李箱打開,裡面出現看來像是疊起的塑膠布料、和一枝粗管的氣泵。天下一把塑膠布攤開,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不,說是圓形並不適當,那是皮球枯萎了的形狀。

  “啊。”我不禁叫了一聲道,“那個難道是……”

  “對,這是一個巨型氣球,這本是風間計劃在下一次冒險旅程時使用、向某塑膠公司訂購的其中一件物品。行兇時所使用的,應該便是相同的東西。”天下一把系在氣球一端的鉤扣在我西褲的皮帶上。

  “喂,要幹什麼!”

  “雲山先生便是這樣的把屍體的皮帶與氣球扣在一起,然後再注入氦氣。”天下一打開氣泵的活門,開始把氣體經過插管注入氣球內。眼看氣球逐漸變大,很快便浮在空中,膨漲了的氣球終於開始扯緊我的皮帶。

  “嘩,救命!”已很難站得穩的我慌張得手腳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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