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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吧,便是這樣的使屍體浮起來。但假如只是這樣,誰也不能確定風會把它吹到哪兒去,所以風間大概預先從上面垂下繩索綁著氣球,那樣對風間來說,只須要把浮起的屍體拉到身邊便可以了。最後,他把屍體棄置在塔上,自己再乘著氣球離去。”

  “原來是這樣。”我很辛苦的穩著姿勢說道,“但為什麼要把頭部割掉呢?”

  “那是不在最初計劃之內的。按照最初的計劃,雨村的屍體應該是原封不動的被發現在塔上,另外,正如剛才也說過,兇手們認為管理員無法清楚認出登塔人的面貌,假如那些事情全部都恰如計劃般實現,那會變成怎樣?警方大概會認為登上塔的是雨村,然後他在塔上自殺死了。對麼?”

  “對啊。誰都知道雨村會在煩惱的時候登到塔上面去……喔,事實上煩惱的卻是這些傢伙們。可是,即使是那樣,我仍然不明白為什麼要把頭割掉。”

  “重點便是這個。身為主謀的風間原本打算依照計劃進行,但幫凶的雲山卻在最後一刻背叛了風間。如果把屍體的頭割掉的話,自殺的推論便不能成立,然後如果連風間也殺死,那麼便可以把全部罪名都推到風間身上去。既然雨村已經不在,對雲山來說,障礙便只剩下風間一人了。”

  “不、不!不是那樣、不是那樣!”

  雲山開始發狂起來,被部下們緊緊的按住了後,雲山便嗚嗚聲的哭起來。

  “反抗也沒用。假如到你家中搜查便清楚了,恐怕氣泵和氣球都應該能找到出來吧。”

  “嗯,好了,得趕快去辦手續。”仍然被氣球扯住了的我說道。

  “你……幹什麼……殺人……而且是哥哥……”直至現在還勉強保持著平靜的雪子突然激動起來,接著就這樣的昏了過去。

  “錯了!錯了!我沒有殺人,誰也沒有殺!”雲山一邊哭著一邊仍在堅持。

  “真難看。的確,也許直接殺死雨村的是風間,但殺死那個風間的卻是你。”

  “不,不是那樣。那傢伙失敗了,氣球降落失敗、繩索纏住了樹枝,那繩子的另一端又很不巧的纏著脖子,所以就這樣的吊死了。我去到時已經沒有呼吸,雖然想來不太好,但終於把雨村的頭隨手棄掉,把氣球收回來後便逃走了。”

  “繩索給纏住?荒謬!”天下一蹙起了眼眉。

  “是真的,請相信我……”

  “那為什麼要割掉雨村的頭呢?”我問道,“不是為了打算把罪名推給風間?”

  “不是那樣。把頭割掉,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

  “那是什麼?”

  “事實是,”哭著的雲山以衣袖抹掉鼻涕後說道,“無法浮起來。”

  “呀?”

  “說什麼?”

  “無法浮起來啊。儘管不斷的注入氦氣,但屍體總是浮不起來,雖然已經很準確的把體重計算好,但忘記了大舅最近突然變胖得很快,可是若然再灌入更多的氣體,可能會把氣球迫破,那便糟透了,於是焦急了起來。”

  “難道、那就……”天下一感到了不安。

  “就是了。當想到人的身體最重的部份是哪裡時……”

  “噢!”

  “嗯。”

  我和天下一咕噥了好一會,然後天下一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可是,為什麼會有鋸子?那豈非很奇怪?”

  “不,那是經常放在車的行李箱內……幸好!”

  “什麼幸好!”天下一以粗暴的語氣說道,“真是偷懶取巧。”

  “可是,”雲山先望向天下一,再望向我,然後搔著頭說道,“偷懶取巧,豈非是依附著詭計小說的麼?”

  “啊!”

  “呀!”

  天下一面色一變,大概我的面色也是一樣。

  “你說……說什麼?”聲音不禁打顫起來。

  “抱歉了。”

  “不要裝傻!”

  “偷懶取巧。”

  “那是,”

  “禁句。”

  我們開始重重的敲打雲山的頭。

  (原文初發表於“IN POCKET”1995年3月號)

  第十二篇 兇器的故事——殺人手段

  一邊在喝著罐裝啤酒、一邊在讀著《鬼平犯科帳》。睡意一來,便倒了在床上,但正當昏昏沉沉之際,不知是哪個在敲房門,打開床頭燈一看,是午夜一時過後。我搔著頭走到了房門前。

  “誰?”

  “真對不起,深夜來打擾你,我是町田啊。”

  我除下鎖,然後把門打開,町田清二一臉不好意思的站著。

  “町田,這個時間有什麼事?”

  “事實上,是發生了大事。也不知怎樣才說好……說起來,是我妻子建議對大河原先生商談的。那個、喔、聞說大河原先生是東京著名的警部。”

  “不、並沒有那麼了不起。所謂的大事是什麼?”

  “那個……”町田清二吞了一啖口水後說道,“我哥哥死了。”

  我不禁彈起身來,便這樣的姿勢向上飛高了兩公分。

  “說什麼?在哪兒?”

  “在庭院中,要到那邊去看嗎?”

  “當然了。不、在那之前先要替換衣服。”

  我回到床邊,換上了馬球衫和便褲。唉,來到這裡也被卷進了事件之中,真不夠運。

  替換過衣服後,便跟隨町田清二走下階梯。

  我唯一的嗜好便是旅行,因此當搜查告一段落時,通常便會申請連續休假,悠悠閒的乘坐夜行列車出發。

  今次我來到了一處叫“異文岬”的地方,四周群山環繞,雖然無論哪座山都不算很高,但卻總稱得上是險峻,因此食物等日常用品都是每星期一次用貨車運送到來,正因為這樣,這兒一般是沒有什麼觀光遊客前來,而也只得一所旅館是有常客入住,大概他們也是喜愛這種從世俗隔離的環境吧。

  怎也好,我也算是這所“口字之館”的常客,一天到晚都被犯罪搜查迫得透不過氣,自然也希望在這種地方把生命清洗一下。

  這所旅館原本是一位名叫町田清一郎的人物、作為別莊而建造的,但由於交通不便利,也沒有太多機會使用,就那樣空置了也實在可惜,因此由弟弟兩夫婦擔任管理員而作為旅館來經營,所說的那個弟弟,便是町田清二。

  聽到“口字之館”這個名字,覺得奇怪的讀者應該有不少吧。那並非是故作詼諧而創造出來的名字,其實這座建築物若從天上望下來的話,看見的便是個“口”字的樣子。庭院位於正中央,各個房間則圍繞著它而建,一樓除了管理員夫婦的房間以外,還有食堂和休息室,二樓則有八個供客人入住的房間,再上一層雖然還有房間,但那是屋主偶爾回來時所使用的。

  在一樓、面對庭院的部份裝上了落地玻璃窗,可以一邊眺望著人工修飾的庭園、一邊進餐喝酒。庭院上面是天井,從二樓和三樓的欄杆可以直望下面。天井上面也嵌入了玻璃,在某些季節和時份,能夠透入充足的陽光,此外也能夠眺望星空。

  與町田清二一起走到一樓,在微暗的休息室中,有不知誰人坐在椅子上。雖然我想那也許便是屍體,但卻原來不是。那身影回過頭來望向這邊。

  “泰子,之後有什麼變化嗎?”町田清二詢問道。

  “沒有。”他妻子泰子搖頭後望著我說道,“糟透了。”

  “清一郎的屍體在哪裡?”

  “在那邊。”那樣說的町田清二打開拿著的手電筒,把光照向遠處。

  我望向光的盡頭,那是對著庭院的方向,透過玻璃可以看見觀葉植物,在那旁邊則有一個男人倒了下來。禿頭和看來像是相撲手般肥胖的身形,的確是町田清一郎。穿著藍色長袍,但到處都染滿了黑色,大概是濺上了血,仔細望去,也有血飛散到玻璃上。原此這樣,大概只看一眼便已能知道是死掉了。

  “發現屍體的是誰?”我問他兩夫婦。

  “是我。”町田清二回答道,“是在四周巡視時看見的。”

  “是在什麼時間?”

  “那個……”他把手電筒照向腕錶並說道,“想來大概是一時正。”

  “有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什麼也沒有聽到。”

  “在那之前走過這裡是在什麼時候?”

  “在十二時。當時什麼也沒有,在看過了一遍、再檢查完爐火之後正要返回去時,便……”大概是想說“便看到了屍體”吧。

  “我想前去再仔細看看,可以進入庭院裡面嗎?”

  “是的,當然可以。”

  町田清二拿出纏在腰間的一束鑰匙,走近位於這樓層中央部份的庭院,雖然四周圍著玻璃,其中一面卻裝設了一道鋁框的門。他把那門鎖打開。

  “你不要走近。”那樣說的我借了手電筒走進裡面去。

  町田清一郎像背泳的姿勢般倒下,長袍敞開,並露出圓圓的腹部。

  明顯的外傷有三處地方,胸部、右邊屁股和左手手掌,看來全部是由尖銳的利器所刺傷,特別的是,左手的手掌被貫穿。

  “唉,真殘忍!”從頭上傳來的聲音。

  我嚇了一跳,然後望向上面,看見天下一從二樓的欄杆窺伺著。

  “啊,你是在什麼時候……”

  “由於那麼的擾攘,所以想到也許發生了什麼事情。”

  “返回入房間去吧。”

  “說什麼?那樣不行啊。我現在便下來了。”天下一的臉消失了。

  我露出不高興的表情,像是說“外行偵探又來插手這事件”。

  天下一大五郎在這裡出現,也不能說是件不可思議的事。他不知從哪兒知道了我入住這所旅館,大概也想來試一試,所以便跟著來。

  “是被刺殺。”他一邊那樣說著,一邊走入庭院中,“有兇器遺下來嗎?”

  “好像並沒有遺下。”以手電筒照著的我說道。

  “殺害現場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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