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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與我夫君朝朝共事,還不知我夫君的臭脾氣?鑽進案中不掘出謎底不肯罷休吶。”

  那官員的聲調往下沉了沉,“江南多危險,夫人怕還沒有感覺吧。既如此,楊郎君還會發生何事,便不是我能預估的了。”

  這是在威脅了?

  馮知春捏緊帕子,意識到來者不善。或許來者覺得她一介婦人愚笨,才把話說的如此直接。又覺得她無依無靠,才這般有恃無恐。

  正在這時,有僕從外面奔進來,“夫人,大公子回來了。”

  “長姐!”馮知秋隨後幾步進屋來,“哦,這位大人是?”

  那官員換回溫和有禮的音調,照之前的說辭自我介紹一番,便告辭走了。

  晚些時候,知夏夫妻也來了,原來是知秋又找人往張府遞了口信。馮知春把他好生罵了一頓,知夏月份大了又是頭胎,挺著大肚子,哪經得起情緒的起伏和奔波。

  知夏勸道:“我也想見長姐啊,倒不先忙著說這些,我們還是快說說姐夫的事吧!”

  扭回正題,張逸和把自己所知也全部道出,後分析道:“應是楊大人握住他們的把柄,他們才想到來利誘威脅夫人。這次沒有成功,他們定還會尋機會,只怕狠了心,會對夫人不利。”

  馮知春已比之前冷靜許多,“你們姐夫著緊案情,我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她想起楊瑾臨走時對她說的“小心為上計”,上計——走為上計,只怕楊瑾早已算到今日。“我不能離家,出去躲避只會讓他們覺得我害怕了。若有歹人添油加醋傳到楊瑾那邊,於他不利。天子腳下,他們若欲對我有所動作,也得考量考量——事情巧合,皇上會不會起疑心。”

  馮知夏與夫君張逸和對視一眼,道:“好,正好我也有許多不懂之處要問長姐,與逸和在家住幾日陪陪你。”

  知秋也道:“我、我也……”

  知春&知夏:“你不許逃操練!”

  知秋:“……”

  張逸和:“我去打聲招呼,允你這段時間晚上歸家。”

  知秋:“好!好極!多謝二姐夫。”

  ……

  夜露漸濃,屋外的蟲鳴也停了下來。屋內的燈盞仍亮著,在濃濃夜色中暈開一圈暖光。

  楊瑾坐在桌前,桌面上是攤開的信紙。

  信紙上已起了頭,只是楊瑾擱筆,並未往下寫。他的右手纏著繃帶,前些日子被刺中的傷口還未癒合,用左手寫出的字跡實在不同,為免馮知春收到信後疑慮,他才擱筆。

  對楊瑾而言,受傷或許是因禍得福,讓他終於從沉甸甸的泥潭裡抽身喘息片刻。盯著空白信面發呆好一陣,他又把目光轉向一旁的寫滿小楷的紙條——那是書墨方才遞上來的,來自太子殿下的“獎勵”。

  江南買賣官職一案,所有人從開始就知道這不是一件好差事。楊瑾之所以會來,跟太子的授意不無關係,更深層的原因是,此案說不定與馮家貪污一案有關聯——這是太子拋給他的餌。

  但真的到了這裡,面對虎視眈眈的一眾勢力,形勢竟比他預想的還更糟。層層摸索下,根據太子給予的線索,讓他觸摸到這個王朝蕭瑟的深處。

  他拿起紙條,紙條上的字句都已銘記於心,他抽開油燈的罩子,用火點燃紙條的一角。火舌一下卷沒整張紙條,須臾間燒成灰燼。

  翌日。

  楊瑾起的很早,憂心忡忡令他無法長眠。因著他的手傷和收到的圍著,他被以養傷的名目限制了行動,已有多日了。

  他在案前坐到天邊泛白,“咚咚咚”的叩門聲響起。

  孔承明提著食盒,來給他送早膳。

  “我何時能出府?”楊瑾照例問了句。

  孔承明並未給出一樣的回答,而是道:“快了。”

  楊瑾看向他,心中升起不大好的預感。果然,孔承明坐下道:“來江南幾月,再不回京,便趕不上新年了。”

  回京了還會回來嗎?當然不會,回京意味著此案結束,要交差了,而頂罪的不過是整條鎖鏈中的小螞蚱而已。

  楊瑾憤怒不已:“你們當皇上糊塗嗎?”

  孔承明垂下眼,悠悠道:“早些吃飯,傷能好的快一些。別耽擱了回京的時間。”

  “我的傷早不礙事。”楊瑾看著香氣裊裊的飯菜,並無胃口,“讓我出府。”

  “楊瑾,我很欣賞你。可偏在這種事上你怎就一根筋?”

  “這種事?”楊瑾難得的,怒火已是外顯,“孔承明你入朝為官,難道只是為了氏族?”

  孔承明沒有回答,但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傻子。

  ……

  許是張逸和夫婦陪同,自那之後再也無人登門。信使也傳回“買賣官職一案已結,不日將回京”的消息。

  張逸和把消息帶回楊家。大家都很高興,這之餘,又有些擔心——因為楊瑾的信已經很久沒有收到過了。

  正是這段時候,許久未聯絡過的紀青蓉差人送來帖子,說案子結了,要與馮知春好生慶祝一番,不然等夫君們回來了,又要忙忙碌碌沒個閒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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