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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對墨池早就存了抵制心思的臣子們,已經暗戳戳地時刻準備著衝到御前,參墨池個“御前失儀”之罪了。

  孰料,墨池接下來的舉動,更是讓他們跌掉了下巴——

  就在眾人奇怪不解的當兒,墨池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坐席,緩步行至大殿正中,又朝前走了幾步,站立在了正對著元幼祺且只有不足兩丈遠的地方。

  元幼祺因為她突然的舉動,而整個人都莫名地緊張起來,脊背不由得拔直,目不轉睛地凝著她的一言一行。

  “臣感念陛下賜酒之恩。”墨池徐徐道,意態從容,“臣還有幾句話,想請陛下惠聞。”

  她已是殿試高中之人,雖然還沒被授予官銜,但已經完全有資格在皇帝的面前自稱為“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的話語吸引了過來,大殿內一時間靜得落針可聞。

  元幼祺目不轉睛地凝著墨池的眼睛,喉嚨不自禁地滾了滾,呼吸也摒住了。

  元幼祺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墨池接下來想要做什麼,她急切地想要聽到墨池想說的話,又很有些怕聽到墨池想說的話。這樣矛盾的心思,讓她瞬時不僅丟了呼吸,更丟了言語的能力。

  墨池的雙眸亦凝著元幼祺,仿若暗夜中被點燃的燭火,緩緩地從一豆光亮化作了小小的一團,又從小小的一團變成了耀眼的一束……直到,那光亮足以映照天地,驅走所有的黑暗與陰霾。

  墨池的眼中有耀眼的光芒,有熾熱的情意,她開口了,她說——

  “臣請為陛下妻!請陛下允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是阿蘅求的婚(微笑

  ☆、第二百四十九章

  “冉蘅!你胡說些什麼!你還知道‘禮義廉恥’這四個字怎麼寫嗎?”墨池的話音剛落, 就有御史大夫吉邈跳了起來, 怒斥她道。

  在場的眾人, 之前已經被墨池的話頭兒驚怔得呆滯, 此刻御史大夫突然開口,又恰如一顆響雷, 倒把眾人從驚呆中打得還了神了。

  然而,又有一人站了起來, 大聲應和御史大夫道:“吉大人所言極是!這冉蘅, 莫不是被邪祟附了體了!這等悖禮傷風之事, 焉是堂堂狀元之身做得的!應該拘了這個女子,請法師好生作法, 降了她的邪祟才是!”

  說這話的, 是南陽侯初平。

  他的這番話,比御史大夫的很要狠,直接把墨池打為了妖孽媚主之屬。

  元幼祺之前坐在御座上, 眼睜睜看著墨池走到殿中,又耳中聽著墨池不亞於向自己求婚的話語, 心裏面已經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滋味占著上風了。

  驚喜, 甜蜜, 羞澀,無措……大概都有一些吧?

  沒有哪個人,面對自己的心愛之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做出了這番舉動, 說出了這番言辭之後,還能夠無動於衷,心底里毫無波動的。貴為天子,也不例外。

  即便元幼祺的帝王之尊,經年的養氣功夫能保證她面上不至於失了分寸,但這樣更造成了內心裡的那股子強烈的情愫,在胸中激凸捭闔,一顆心臟激動得都要跳飛出嗓子眼兒了。

  元幼祺的眼中蓄滿了充沛的情緒,目不轉睛地凝著墨池風姿綽約的身形。她在平復激動,更在醞釀感情,她要用最好的狀態,來回應墨池,讓墨池明白地感知到,她有多歡喜她這般!

  然而,元幼祺滿腹的話尚不曾說出口,就有不長眼的跳出來為難墨池,連什麼“禮義廉恥”,什麼“邪祟歪道”都搬出來了!

  元幼祺的心情,登時從極度的歡喜變作了極度的憤惱,若不是她還顧及著帝王的名聲,若不是不想讓墨池落得個“媚.誘天子戕害諫臣”的惡名,元幼祺真想馬上厲聲喚進站殿的武士來,把這兩個人架出去,丟入大牢解氣。

  誰規定的,當了狀元就不能向天子求婚的?

  這和禮儀、禮法又有什麼干係?說白了,那些所謂的“禮教”,大多數難道不是男子規定下來,維護自己的統治,壓迫全天下的女子的嗎?

  還有那個什麼請法師的,朕瞧你才是被法師作法作昏了頭的!你才是最該被當作邪祟處置的那個!

  元幼祺胸口起伏著,蘊了一肚子的怒火。

  她要開口,狠狠地訓教面前這兩個人;她要讓她們知道,對於墨池的所作所為,她不僅深以為然,還會坦然接受。

  她要讓全天下的人都清楚明白地知道,她元幼祺心儀墨池,且要娶墨池為自己的皇后!

  元幼祺已經暗自捏緊了拳頭,拉開了架勢要為了自己和墨池的幸福,與所有的迂腐和邪佞戰鬥的時候,已經有人搶在前面站了出來——

  “邪祟?南陽侯怕不是被家中供養的法師燒香燒昏了腦子?”元君舒冷厲的聲音迴響在殿中,盪激在所有人的耳畔。

  南陽侯初平原本是卯足了力氣要將墨池拉下的,可他最慣常做的事便是燒香拜神請法師,一開口說的,便也脫不開這麼個模子。他已經料想到會有人駁斥自己,初時還忐忑的,然而當他看清楚最先站出來的,是襄陽郡王的時候,心裏面便落底了大半。

  一個女子而已,能有什麼不得了的言辭作為?

  南陽侯於是冷哼一聲,指著仍從容站立,渾然不被周遭亂象所動的墨池,“本侯如何,不勞郡王操心!但是她,一個小小女子,在這樣堂皇的場合,當著天子與諸公的面,以言辭魅惑天子,企圖行不軌之事,這就是妖媚行徑!就該被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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