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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之前,千谷是財務處的處長,掌握著觀麗會館的資金出納,具有一定的實權。我們支使千谷籠絡善朗,將觀麗會館掌控於我方手中,將會館作為我們的據點,步步蠶食所謂的“關東山內集團”。我們計劃將山內上杉壟斷集團搞垮,雪清我們幾百年來的冤讎。

  然而當千谷規子籠絡了善朗,掌握了實權,甚至成了‘高尾女王’之後,她就爆發出女人特有的私慾,也就是說她產生了取代軟弱無力的善朗,自己成為山內集團統帥的野心。

  具體地說,就是在定子失蹤被法律認定死亡的七年之後,她就可以成為善朗的後妻。因此,她漸漸顯露出與我們陣營斷絕關係的態度。

  “你交代實施殺害千谷規子的過程。”

  “二月四號下午一點鐘左右,我在午休時間向秘書處主任千谷規子打電話說有事要講,讓她跟大伙兒集中兩個小時。她也似乎有所覺察,說今天有事不能見面,明天傍晚六點鐘總經理聯席會議結束之後在八王子的‘富士本’酒家有晚餐會,到時候她以買東西為由步行到正街去,讓我們派車在那裡暗中迎接。我也同意了。

  五號下午六點三分左右,我讓國武廣志獨自駕駛一輛黑色舊車在正街拐角五米處等待。那是我的車,用於到觀麗會館上班和到八王子市外出時代步。規子六點三分左右出現並乘上那輛車,六點四十分左右國武開車趕到社務所,馬上將她帶進裡面房間。據說路上無人看到。”

  由此可知為什麼刑偵員詢問八王子車站前的計程車司機之後一無所獲。

  “在裡屋我與千谷規子單獨談話,叫她說出真心話。規子態度明確地說她要從團伙中退出,理由是她覺得如今還發誓要報戰國時代的冤讎太荒唐了。她用一種很輕蔑的口氣說,那不是電影裡面的故事嗎?我極力促使她回心轉意,苦口婆心。這是因為如果沒有規子,我們無法成就大業。但是規子看透了我們的弱點,根本不理睬我的請求,還破口大罵我們這樣做是思想腐朽、好像漫畫故事、荒誕不經等等。

  豈止如此,她居然說我們要奪取和瓜分山內家族的所有事業和財產。我氣壞了,揭露她企圖跟善朗勾結,入主高輪市的山內家族,充當第二代定子會長,一手獨攬山內家的所有財權。

  這時,規子嘲弄地看著我說,你既然口出此言,那現在就解除夫妻關係。”

  “什麼?解除夫妻關係?”主任頗感意外。

  “其實,規子是我的非婚妻子。這種關係已經持續了十五年。”

  “你們一直分居嗎?”

  “自從形成了剛才所說的計劃之後,我們已經分居十年。我們極力隱瞞實情,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規子與善朗發生過關係我也知道,但我忍氣吞聲,為的是達到我們團伙的目的。因此,聽到規子說要解除夫妻關係時,我忍無可忍,身不由己地撲向規子,抓住絲巾拼命地勒緊她的脖子。那是在晚上八點半左右。”

  這也與法醫推定的死亡時間吻合。

  “規子被勒得停止呼吸了嗎?”

  “我想是停止了呼吸。可是,看著她躺在地上,我仍不解氣,命令村井藤次跑到後山砍來一根箭竹,削尖一頭做成竹槍,刺穿了這個不貞潔女人的辱房。”

  這不是專案組推定的“獵奇”,而是遭到背叛的丈夫嫉妒的結果。

  “我把那支竹槍截短裝進老婆的挎包,又用家裡的舊毛毯將屍體包裹在一起,裝進了汽車的後備箱。還準備了清除車輪痕跡的竹掃帚以及兩根繩索,由國武廣志開車,我和村井藤次跟車。”

  以下的供述基本與專案組的推測相吻合。

  “只有規子的一隻耳墜在烏鴉窩中,這是為什麼?”

  “我發現老婆左耳垂的耳墜丟失,是在用舊毛毯包裹屍體的時候。因為勒她的脖子、刺穿她的胸部都是在室內實施的,所以如果耳墜脫落也應該是在室內,可是,最終還是沒有找到。

  但是,後來我又想起,當初下車時,老婆有所預感突然轉身向來路逃跑,我追了上去並扭打起來,左耳垂上的耳墜可能是那時脫落的。我打著手電筒到那一帶去尋找,也沒能找到。第二天早上,我們三人在太陽光的照she下又去仔細尋找,但還是沒能找到。”

  “後來,怎麼樣了?”

  “在包裹屍體之前,我把她另一邊的耳墜摘了下來,因為如果警察搜查到脫落的左耳墜就麻煩了。我想,如果兩隻都丟失了的話,人們就會認為是規子自己摘下收起來了。右耳墜埋在神籬下的沙盤中。”

  “是在神殿下的烏鴉窩裡吧?”

  “是的,那是我給老婆的紀念,無論如何也不能扔掉它。我做夢也沒有想到,它會被喜歡發光物體的烏鴉叼去,就裝飾在眼皮底下的窩裡面,而且成為捆綁我的珍珠繩索……在我誦讀大祓禊中‘飛鳥之災’的時候,渾身不寒而慄。”

  然而,難波為利並不了解所有的實情。他不知道,是自己的非婚之妻幫助山內善朗殺害了定子。規子企圖籠絡善朗,所以從未向他透露殺害定子的秘密。

  千谷規子被殺,專案組對山內定子失蹤事件重新產生了疑問。殺害規子的是其非婚之夫難波為利,這與奪取山內家族財產的目的有關。規子背叛了難波,與定子的丈夫善朗合謀霸占山內家的全部事業,侵吞所有財產。規子大罵難波,說他以自己為工具,其實是企圖奪取山內家族的財產。

  專案組斷定這兩種情況都是真相。對主任來說,四百四十年前的“河越夜戰”遺留的怨恨,簡直是煙波浩渺的彼岸的朦朧幻影。而現實中只有犯罪事實存在。

  主任從保存“離家出走者”材料的文件櫃中,取出了“搜索山內定子請求書”。

  (1)山內定子於前年十一月五號下午九點多離開浦和市的酒家。作為關東山內總業的會長,她剛剛出席了當地武總產業振興懇談會。同往常一樣,她讓專職司機宮下駕駛凱迪拉克,經由首都高速公路返回高輪市的私宅。途中,定子臨時改變了主意,在新宿引橋離開高速公路,駛向私鐵車站。她改乘電車前往高尾的觀麗會館。

  (2)定子事先叮囑司機宮下,不要通知會館自己要去那裡,還說明早不必開車來接。

  (3)私鐵高尾車站前的計程車司機把山內定子送到觀麗會館是在十一點四十分左右。夜警田村一夫迅速打開院門讓會長進去。

  (4)正面門廳大堂中,值班員濱田莊造迎接定子。他對會長的不期而至頗感意外。他看到的定子的服裝是,茶色的寬檐太陽帽,黃、紅、黑搭配的幾何花紋絲巾,淺駝色的風衣,粉棕色的連衣裙,手提鱷魚皮包。

  (5)濱田正要按下電梯按紐,定子會長制止了,說你回值班室休息吧,然後自己按下按紐上二樓去了。

  (6)三個小時之後,大堂的大理石地板響起了腳步聲,濱田又從值班室跑出來,看到了善朗和定子上樓梯的背影。定子已經脫去風衣,但仍是三個小時之前剛到時的裝束,仍然提著鱷魚皮包。她靠在丈夫肩膀上,善朗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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