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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兩天之後,搜尋定子的請求書交到警署,善朗向警員敘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定子來到觀麗會館是晚上接近十二點鐘。她出席過‘武總產業振興懇談會’,所以來會館通報相關情況,並聽取我對觀麗會館經營狀況的匯報。她是‘關東山內總業’的會長,我是觀麗會館的總經理,我倆都很忙,只有此時才能正真說些夫妻體己話。當晚我與妻子在庭院裡散步十五分鐘,然後回到二樓房間。”

  (8)翌日六號凌晨六點多,夜警田村一夫看到了善朗駕駛的奔馳車,定子會長坐在副駕駛席,他打開了大門。定子穿著與昨晚相同的服裝,靠在丈夫善朗的身旁。夜警只能看到寬檐的女式太陽帽。

  (9)善朗駕車經由中央高速公路,把定子送到私鐵府中車站。之所以沒去高尾車站或八王子車站,是因為想在車中說些夫妻之間的私房話。

  (10)定子在府中車站乘上了七點十五分發車的上行特快,這趟列車在七點二十九分到達明大前車站。

  此間車中沒有山內定子的朋友或熟人。只有六位乘客說,看到擁擠的車廂中有個戴茶色寬檐帽、系黃紅黑幾何花紋的漂亮絲巾、穿淺駝色風衣的女人。

  (11)調布車站的站台上,千谷規子正在等車。她偶然看到上行特快中的山內定子,並舉手示意。停車時間過短,上行列車很快發車,車廂內的定子笑著回應規子。這個事實比只看到服裝的目擊者更具可信度。

  千谷規子說,她每天從世田谷區千歲烏山的公寓去會館上班。五號那天,她在觀麗會館的財務處工作到很晚才回家。她六號早上有事到調布市去,下車後在站台上與定子會長乘坐的特快列車擦肩而過。

  (12)定子的目擊者看到的雖然只是“服裝”,但到了明大前車站也都斷了線。

  (13)定子失蹤一個月之後的十二月十號,千葉縣野島崎的礁石上,附近的少年發現了山內定子的鱷魚皮包並送交了派出所。

  但是,千谷規子被非婚丈夫難波為利殺害之後的現在,專案組主任感到有必要從另外一個角度看待山內定子的“失蹤”。

  從第(1)到第(5)都具有客觀性,只是,定子為什麼要在五號夜間途中改變主意,不回高輪市私宅而是改乘電車和計程車突訪觀麗會館?原因不明。

  第(6)中濱田值班員的目擊只是山內夫妻的背影,並沒有看清定子的面目。

  第(7)中山內善朗的敘述並沒有得到證實。

  第(8)中田村夜警在六號凌晨六點多目擊了靠在駕駛奔馳車的山內善朗身側的定子,但只是看到了“帽子”。

  第(9)只是山內善朗單方面的辯解,並沒有得到實證。

  第(10)中列車內的目擊者只是看到定子的帽子、絲巾的花紋和色彩、風衣,並沒有人看清她的面目。

  第(11)是規子的證言,但即使想再次確認,死人已不能開口,毫無意義。到千歲烏山的公寓去做過調查,無法確認規子五號夜晚是否回家。這座公寓的鄰里關係很疏遠,互不干涉,對別人家的動靜毫不關心。

  第(12)中明大前車站以遠沒有目擊定子“服裝”的人,意味著定子的替身在這個範圍結束了行動。

  第(13)中在千葉縣野島崎發現了挎包,那只不過是自殺的偽裝而已。

  主任作出了判斷。山內家族中存在著財產爭奪糾葛,這是警察不曾想到的情況。因為善朗是定子的招贅女婿,定子又沒有弟妹,所以不會發生由弟妹策動的財產和權利的爭奪,不會發生家族內訌。

  但是,現在難波殺害了規子,暴露了山內家庭內部的真相。妻子定子過於強硬,丈夫善朗過於軟弱。因為軟弱,所以總有一天會被定子“休掉”。在兩者落差較大的立場之間,陰謀家們乘虛而入。他們企圖剷除女王,扶持愚笨的君主,對其進行操縱直至侵吞所有的財產。如果不是千谷規子離經叛道,這個陰謀或許真能成功。

  專案組主任推斷,定子前年十一月五號夜晚十一點四十分進入觀麗會館是事實,但第二天凌晨六點乘善朗駕駛的奔馳車“離開”會館卻是假的,即離開會館的定子應該是千谷規子頂替的。

  本來所有的人都相信定子六號早上同丈夫善朗一起離開了觀麗會館(有夜警田村的證言、調布車站站台上千谷規子的證言,其實都是偽證),所以都沒有將搜索的目光轉向觀麗會館內部。

  但是,專案組主任既沒有去見山內善朗,也沒將他叫到專案組來。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善朗還只能算是知情人。

  六號凌晨兩點半左右,善朗與定子手牽手走上樓梯的背影被值班員濱田看到,善朗將此解釋為“時隔多日與妻子到院子裡散步十五分鐘”,但這也很可能是規子換上了定子的衣服偽裝的。深夜的院子裡,兩個人在十五分鐘之內做了些什麼?

  定子沒有回到高輪市私宅,而是突然造訪觀麗會館,恐怕是憑直覺感到善朗與規子有不正當關係。而且可以推測到,當定子抓住了現場證據時,反倒被兩人聯手殺害,這肯定就是“院子裡散步十五分鐘”的內容。

  但是,即使主任直接詢問善朗,他也不可能坦白回答。於是,主任決定採取從外圍暗中調查的方針。

  後院很大,利用自然山坡建造了混凝土峭壁,掛起了落差十米的人工瀑布,供參加婚禮的賓客們觀賞,混凝土的顏色還有幾成新。主任混在賓客中觀賞一番,然後回到了八王子市警署。

  “那座混凝土峭壁建於前年十一月底,以前是模擬岩石的樹脂材料。其內部是支撐模擬岩石的金屬支架,支架室高約十米,寬約八米,進深兩米。”

  這是刑偵員調查得來的情報。

  施工人員被秘密召來,他帶著設計圖紙來見主任。善朗總經理對施工人員講過用混凝土固定模擬岩石的理由,是害怕會有攀岩愛好者不知道這是模擬岩石,或者其他小孩攀爬峭壁,所以要改造成用混凝土加固的結構。但是,因為還要保持模擬岩石逼真的形狀,所以要求照原樣噴塗混凝土和塗料。

  主任看到了圖紙,支架室有一個鐵門,兩米寬的甬道通向人工峭壁的內部。支架室有十根支撐頂部的垂直鋼柱,還有五根支撐峭壁的水平鋼柱。內壁還有大量的細短鋼柱,支撐著具有千變萬化的凹凸形狀的模擬岩石。但是,兩米寬的地板卻平坦而狹長。

  主任盯著圖紙詢問,使用者是不是需要經常出入這間支架室。施工負責人回答說這裡不是機械室,完全沒有必要出入。

  主任對入口的鐵門興趣盎然,雖然鐵門現在已被混凝土覆蓋封死,但主任還是詢問原來鐵門的鑰匙由誰來保管。當然,工程負責人一無所知。

  刑偵員為調查花費了不少功夫,得知支架室鐵門的鑰匙由善朗總經理保管。三年前鑰匙前端有點兒變形,總經理還叫廚房的廚師用厚菜刀背敲打修理過。鑰匙與普通的不同,柄把上還雕刻著山內家族的家徽“青竹三雀”,“麻雀”翅膀的部分有黃金鑲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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