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頁
那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想到這裡，她忽然笑了笑，用依然端莊平靜的姿態，投下了足以震動整個帝國的驚雷：
「諸位——」愛麗絲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既然卡薩爾科王子提問了，那我也正好趁此機會，向在座的各位帝國肱骨宣布一件事。」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吐出那句驚世駭俗的話：「從明日起，我，愛麗絲馮莫斯蒂尼，將正式啟動退位程序，莫斯蒂尼皇室的統治，也將終結於我這一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陛下？！」
「退位？！為什麼？！！」
現場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不論是貴族還是議會成員，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有人下意識地望向坐在最前方的幾位權臣，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找出答案，可首相大人差點脫臼的下巴告訴他們，顯然，連內閣的大人物們都是第一次聽聞此事。
卡薩爾科也怔住了，原本的尷尬和惱怒全數變成了震驚。
他應該只是表了個白而已吧？
怎麼話題突然直接狂奔到女帝要退位上去了？
他有這麼可怕嗎？可怕到她連王座都不要了？？？
恍惚的卡薩爾科甚至摸上了自己的臉，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退位？陛下，您……您怎會突然做出如此決定？您是帝國的支柱，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燈塔，您可不能開這種玩笑來嚇唬我們吶！」
好不容易合上下巴的首相立馬衝到了王座之前，期間恍若無意般將卡薩爾科搡到了一邊。
首相恨不得拿個棒子立馬把這沒眼色的惹禍精給打出去，他心道：都怪這厚臉皮的狗屎王子，陛下分明已經拒絕了他還要一個勁兒地追問，現在好了，陛下被徹底惹惱，連要退位的氣話都說出來了！
禮儀大臣也連忙站了出來，和聲勸道：「陛下，您若是不喜歡聯姻或者與之相關的各種事，以後我們都不提了，您正值盛年，也不急於考慮這些，請陛下消消氣，可千萬別說退位這種話，臣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
「迪倫斯閣下說得對！」帝國元帥也急急跟著附和道，「以後誰再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覬覦您，臣第一個找他決鬥！」
說著，英姿颯爽的元帥大人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還杵在一旁的倒霉王子，那目光恨不得直接變成利箭在王子身上扎出兩個窟窿來。
卡薩爾科後背一涼，忍不住倒退了半步，陡然成為眾矢之的的王子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會一下子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但無論眾人如何作想，顯然，面色一絲未改的女帝都是認真的。
「與卡薩爾科殿下無關。」愛麗絲無視了王子感激的眼神，依舊用堅定平緩的聲音，如同是在宣告某個必然發生的箴言一般說道：
「議會制度已經完善，經過這段時間的檢驗，我認為現在的帝國已經不再需要皇帝。我相信，比起一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議會才是更符合帝國長遠利益的治理方式。」
「所以——」她吐出了最後的字句，擲地有聲，「從明天開始，帝國將邁向真正屬於所有人的新時代，諸位也無需擔心，因為它的未來，將由你們親手去延續。」
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臉上都浮現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但事到如今，任誰都沒法不再相信，這的確不是女帝臨時起意和大家開的玩笑，而且依照她一貫以來的作風，這決定一旦做出，便幾乎沒有再被更改的可能。
「陛下……」財政大臣聲音顫抖，「可您為什麼忽然做出退位的決定？即便有議會能夠優化政務體系，但我們仍然需要您啊！」
「是啊，有您坐鎮，帝國才有托底的保障，」首相也跟著道，「若是您突然退位，還有誰能擔得起主持大局的重任？這很可能是要出亂子的啊！」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勸說著，生怕女帝是鐵了心不想收回成命。
愛麗絲又沉默了片刻，她看向眾人，最終下定決心道：「不必再問。」
「明天，我將主持召開大議會，除需要參會的首相和三十二名議會成員外，其餘官員、將領、貴族，甚至平民，都可來旁聽。」
「屆時，我會宣布退位的一系列安排，以及，你們想知道的——退位理由。」
說完，愛麗絲便不再回應臣屬們的嘈雜聲音，而是逕自從王座上站了起來，擺手道：「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裡吧。我累了，想提前回寢宮休息，諸位自便。」
「亞歷山大，」她臨走前又點了內務官的名字，「你配合瑪麗女僕長在這兒繼續招待各位，直到最後一位客人離開為止。」
「……是。」
同樣大受衝擊的內務官和瑪麗女僕長木木地行禮回應道。
愛麗絲點了點頭，眉眼間露出幾分疲倦之色，欲言又止的眾人見狀只能將嘴邊的話盡數憋了回去，然後一同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
直到女帝離開現場好一會兒後，宴會廳才被驟然炸裂的議論聲徹底吞沒。
「陛下要退位？」
「莫斯蒂尼皇室的統治竟然要終結？」
「僅靠議會？帝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
尚未完全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官員、貴族、將領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臉上的表情從茫然到不可置信，再到恐慌、憤怒、焦躁。
「怎麼能這樣？」一名和皇室沾了點血緣關係的大貴族猛然出聲道，「帝國皇室從立國至今已經傳承了數百年，怎麼能這樣草率地便宣告統治終結？！」
「可那是陛下的決定。」一位新生派議員道，「陛下剛才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她沒有一點猶豫，是認真的。」
「可這太荒謬了！」財政大臣臉色蒼白，忍不住喃喃道，「若是沒有陛下壓陣，光靠議會……真的能平穩撐住整個帝國嗎？」
而在人群另一側，部分在帝都輪休的將領們則表情陰晴不定，不時交換眼神——作為帝國的武力支柱，他們最清楚一點：女帝的威望和手腕是軍隊服從帝國政令的重要保障，一旦她退位，軍方的態度該如何調整？若是軍方與議會的利益出現衝突，又該怎麼辦？
貴族們的神情也十分凝重，他們已然意識到，這個決定無疑會徹底顛覆帝國現有的統治體系，而他們的權力、財富、地位，是否還能在新的制度下維持不變？
這些，全都是未知數。
在一片混亂與騷動中，站在人群邊緣的鄰國王子卡爾薩科臉色極為難看。他的雙手微微攥緊，眼神複雜地望向女帝離去的方向，仍未能接受自己剛剛的告白被如此冷漠拒絕的事實。
他本以為，自己至少會讓女帝有一點猶豫或動搖，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擊——愛麗絲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而緊隨其後的退位宣言更是讓他徹底從這場宴會的主角淪為無人搭理的背景板。
「殿下，情況不對，我們最好趕緊走。」旁邊陪同他一起前來訪問的外交使臣低聲提醒道，「帝國可能要變天了，我們得立刻把消息傳回國內。」
王子緊抿嘴唇，神色晦暗不
明。
他並不是個愚鈍之人，當然明白這個消息的分量——一個強盛的帝國，其最高統治者忽然宣布將要退位，甚至連繼承人都沒有，這其中的政治風險、勢力博弈、未來可能出現的動盪……無論哪一點，都足以讓他們這些周邊國家高度關注。
更何況，帝國一旦動盪，便意味著對外政策也可能生變。
「走。」王子深吸一口氣，最終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迅速調整了表情，「我們先離開。」
使臣沒有耽擱，立刻伸手拉住他，儘可能悄無聲息地朝宴會廳出口移動。
而在他們身後：
「不能讓陛下退位！」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嘈雜爭論後，人群里出現了以此為中心思想的主流聲音。
但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商討出阻止女帝退位的辦法，這個難以封鎖的爆炸性消息便如風暴般，席捲了整個帝都，乃至帝都周邊地區。
當夜，離開皇宮宴會廳的帝國高層們無人入眠，無數宅邸燈火通明，交好的黨派們聚集在一起，緊急商討應對之策。
而大街小巷間也沒落得個安寧，無論是酒館、茶館、市場，還是最偏僻的小巷口，都有人在低聲議論著同一個話題：
「聽說陛下要退位？」
「沒有了皇帝，帝國還能叫帝國嗎？」
「陛下要退位？是陛下親口說的麼？」一個路過的老者眉頭緊皺，有些發慌地同說這話的中年婦女確認道，「那可是陛下啊！帝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她的智慧、她的勇氣，我們都曾親眼見過。要是沒有了陛下，我們還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麼？」
他旁邊的中年婦女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有著深深的惋惜：「是啊，陛下這幾年做得可真好。看著帝國從四面受敵到如今的強盛富饒，我現在連睡覺做夢都是安心的，真希望這只是小道消息瞎傳的流言，當不得準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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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忽然笑了笑，用依然端莊平靜的姿態，投下了足以震動整個帝國的驚雷：
「諸位——」愛麗絲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遍整個宴會廳，「既然卡薩爾科王子提問了，那我也正好趁此機會，向在座的各位帝國肱骨宣布一件事。」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毫不猶豫地吐出那句驚世駭俗的話：「從明日起，我，愛麗絲馮莫斯蒂尼，將正式啟動退位程序，莫斯蒂尼皇室的統治，也將終結於我這一代。」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陛下？！」
「退位？！為什麼？！！」
現場立刻掀起了軒然大波，不論是貴族還是議會成員，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有人下意識地望向坐在最前方的幾位權臣，試圖從他們的表情中找出答案，可首相大人差點脫臼的下巴告訴他們，顯然，連內閣的大人物們都是第一次聽聞此事。
卡薩爾科也怔住了，原本的尷尬和惱怒全數變成了震驚。
他應該只是表了個白而已吧？
怎麼話題突然直接狂奔到女帝要退位上去了？
他有這麼可怕嗎？可怕到她連王座都不要了？？？
恍惚的卡薩爾科甚至摸上了自己的臉，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退位？陛下，您……您怎會突然做出如此決定？您是帝國的支柱，是我們所有人心中的燈塔，您可不能開這種玩笑來嚇唬我們吶！」
好不容易合上下巴的首相立馬衝到了王座之前，期間恍若無意般將卡薩爾科搡到了一邊。
首相恨不得拿個棒子立馬把這沒眼色的惹禍精給打出去，他心道：都怪這厚臉皮的狗屎王子，陛下分明已經拒絕了他還要一個勁兒地追問，現在好了，陛下被徹底惹惱，連要退位的氣話都說出來了！
禮儀大臣也連忙站了出來，和聲勸道：「陛下，您若是不喜歡聯姻或者與之相關的各種事，以後我們都不提了，您正值盛年，也不急於考慮這些，請陛下消消氣，可千萬別說退位這種話，臣年紀大了，受不了這種刺激。」
「迪倫斯閣下說得對！」帝國元帥也急急跟著附和道，「以後誰再敢不知天高地厚地覬覦您，臣第一個找他決鬥！」
說著，英姿颯爽的元帥大人惡狠狠地剜了一眼還杵在一旁的倒霉王子，那目光恨不得直接變成利箭在王子身上扎出兩個窟窿來。
卡薩爾科後背一涼，忍不住倒退了半步，陡然成為眾矢之的的王子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為什麼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會一下子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
但無論眾人如何作想，顯然，面色一絲未改的女帝都是認真的。
「與卡薩爾科殿下無關。」愛麗絲無視了王子感激的眼神，依舊用堅定平緩的聲音，如同是在宣告某個必然發生的箴言一般說道：
「議會制度已經完善，經過這段時間的檢驗，我認為現在的帝國已經不再需要皇帝。我相信，比起一個至高無上的統治者，議會才是更符合帝國長遠利益的治理方式。」
「所以——」她吐出了最後的字句，擲地有聲，「從明天開始，帝國將邁向真正屬於所有人的新時代，諸位也無需擔心，因為它的未來，將由你們親手去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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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財政大臣聲音顫抖，「可您為什麼忽然做出退位的決定？即便有議會能夠優化政務體系，但我們仍然需要您啊！」
「是啊，有您坐鎮，帝國才有托底的保障，」首相也跟著道，「若是您突然退位，還有誰能擔得起主持大局的重任？這很可能是要出亂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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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將主持召開大議會，除需要參會的首相和三十二名議會成員外，其餘官員、將領、貴族，甚至平民，都可來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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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帝離開現場好一會兒後，宴會廳才被驟然炸裂的議論聲徹底吞沒。
「陛下要退位？」
「莫斯蒂尼皇室的統治竟然要終結？」
「僅靠議會？帝國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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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能這樣？」一名和皇室沾了點血緣關係的大貴族猛然出聲道，「帝國皇室從立國至今已經傳承了數百年，怎麼能這樣草率地便宣告統治終結？！」
「可那是陛下的決定。」一位新生派議員道，「陛下剛才的態度你們也看到了，她沒有一點猶豫，是認真的。」
「可這太荒謬了！」財政大臣臉色蒼白，忍不住喃喃道，「若是沒有陛下壓陣，光靠議會……真的能平穩撐住整個帝國嗎？」
而在人群另一側，部分在帝都輪休的將領們則表情陰晴不定，不時交換眼神——作為帝國的武力支柱，他們最清楚一點：女帝的威望和手腕是軍隊服從帝國政令的重要保障，一旦她退位，軍方的態度該如何調整？若是軍方與議會的利益出現衝突，又該怎麼辦？
貴族們的神情也十分凝重，他們已然意識到，這個決定無疑會徹底顛覆帝國現有的統治體系，而他們的權力、財富、地位，是否還能在新的制度下維持不變？
這些，全都是未知數。
在一片混亂與騷動中，站在人群邊緣的鄰國王子卡爾薩科臉色極為難看。他的雙手微微攥緊，眼神複雜地望向女帝離去的方向，仍未能接受自己剛剛的告白被如此冷漠拒絕的事實。
他本以為，自己至少會讓女帝有一點猶豫或動搖，可現實卻給了他狠狠一擊——愛麗絲甚至沒有多看他一眼。
而緊隨其後的退位宣言更是讓他徹底從這場宴會的主角淪為無人搭理的背景板。
「殿下，情況不對，我們最好趕緊走。」旁邊陪同他一起前來訪問的外交使臣低聲提醒道，「帝國可能要變天了，我們得立刻把消息傳回國內。」
王子緊抿嘴唇，神色晦暗不
明。
他並不是個愚鈍之人，當然明白這個消息的分量——一個強盛的帝國，其最高統治者忽然宣布將要退位，甚至連繼承人都沒有，這其中的政治風險、勢力博弈、未來可能出現的動盪……無論哪一點，都足以讓他們這些周邊國家高度關注。
更何況，帝國一旦動盪，便意味著對外政策也可能生變。
「走。」王子深吸一口氣，最終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迅速調整了表情，「我們先離開。」
使臣沒有耽擱，立刻伸手拉住他，儘可能悄無聲息地朝宴會廳出口移動。
而在他們身後：
「不能讓陛下退位！」
經歷了一段時間的嘈雜爭論後，人群里出現了以此為中心思想的主流聲音。
但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商討出阻止女帝退位的辦法，這個難以封鎖的爆炸性消息便如風暴般，席捲了整個帝都，乃至帝都周邊地區。
當夜，離開皇宮宴會廳的帝國高層們無人入眠，無數宅邸燈火通明，交好的黨派們聚集在一起，緊急商討應對之策。
而大街小巷間也沒落得個安寧，無論是酒館、茶館、市場，還是最偏僻的小巷口，都有人在低聲議論著同一個話題：
「聽說陛下要退位？」
「沒有了皇帝，帝國還能叫帝國嗎？」
「陛下要退位？是陛下親口說的麼？」一個路過的老者眉頭緊皺，有些發慌地同說這話的中年婦女確認道，「那可是陛下啊！帝國歷史上最偉大的君主，她的智慧、她的勇氣，我們都曾親眼見過。要是沒有了陛下，我們還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過麼？」
他旁邊的中年婦女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有著深深的惋惜：「是啊，陛下這幾年做得可真好。看著帝國從四面受敵到如今的強盛富饒，我現在連睡覺做夢都是安心的，真希望這只是小道消息瞎傳的流言，當不得準的。」<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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