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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大劑量,本宮要一個月內看到效果。」軟榻之上即將淺眠的高氏突然開口。

  大太監嚇了一跳,雙手一時沒控制好力度,猛地不小心揪到了高氏的頭髮。

  高氏猛的睜開眼,神情不善的看著他。大太監連忙鬆了手,跪在一旁:「奴才愚笨,請太皇太后恕罪!」

  高氏只冷冷看著他問:「方才我說的話,聽見了嗎?」

  大太監回憶了高氏說的話,瞬間就懂了這句吩咐的含義,他後輩冷汗瞬間冒出來,叩首道:「奴才知道,請太皇太后放心,奴才一定辦妥!」

  「嗯。」高氏回了一句,重新靠回軟榻之上。

  「辦好這事,本宮會給你一筆安置費,放你出宮,同你那侄子一家團聚,享享人倫。」

  大太監一時感激涕零,連連叩首:「奴才謝太皇太后恩典!」

  京師內城的豐樂樓,一直以來都是整個京師皇城之中數一數二的有名茶樓。

  當初王景禹第一次來到京師,參加省試,結識了杜子燁與常篤等人後,來的就是這一間。

  如今九年過去,豐樂樓仍然是風頭無兩的豐樂樓。文人墨客、士林學子、侯爵官宦競相前來。樓內的茶客三五人等各自落座,茶盞輕晃之間,評點前朝今朝風流人物。

  大景朝立朝至今,鳳毛麟角的三元及第農家狀元郎,早在其登科的那一年起,就是茶樓之中經久不衰的熱門話題之一。

  今天,因為近期頻發的一個個事件,已然成為了茶樓之中人人見面都要說上幾句的最熱人物。

  大堂與雅室之間,有喁喁對談的,有暢懷激烈的,有談到了興起起身歌舞載興的,這間茶樓永遠都是這樣高朋滿座。豐樂樓三層樓的布局,也意味著有意要到二樓三樓雅室包間的客人,需要在進門之後,在小二的引領下,自大堂一側的迴廊穿過,然後踩上木質的樓梯登上二樓。

  二樓三樓的雅室有限,並不會像一樓大堂那般客流匆匆。因此,穿迴廊而上的客人並不密集,只會在最熱鬧的時候,才會出現接連有人上樓的情形。

  眼下時辰尚早,就連大堂也還未曾坐滿。

  幾位青衣學子一看在自己的座位上,正熱烈的爭辯著河東路水患之事。有人認為,河東路水患必定另有隱情,觀王景禹王安撫使多年行徑,不可能做出這樣罔顧百姓性命、瞞報災情之事!這樣的說法,明顯有許多人支持,但不同的意見仍然不絕於耳。

  不同意的人說,一入官途,沾染上了權力,人還會不會是當初那個人,已然是不可控制的事情。

  甚至,誰又能知道這位王安撫使曾經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年少高聲,而刻意為自己營造的官聲官名呢?背地裡,也許根本無人知曉他究竟是何等樣人,此次河東路水患,只是不小心暴露了而已。

  「不可能!」

  當即有人明確反駁。

  那人道:「我曾經親眼見過王安撫使,當時他正在京師常平倉儲,檢點倉儲,散糧散商。王安撫使此人氣質高潔疏闊,相貌堂堂,俊彩風流,若是你們也見過這般人物,定然說不出此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話來!」

  這樣的話,對面之人顯然不能信服。

  畢竟,人不可貌相,誰還能從形貌氣質上,就斷定一個人的品性了呢?

  正說話間,大堂一側的迴廊,小二正領了一位客人,往二樓上去。小二在前,那位客人在後,這位客人一身深黑墨藍褥衫,絲毫沒有向大堂張望,以吸引眼球的欲望,就連話也不曾發一語。只在小二客氣的請他走了,也客氣的頷首回禮。

  就是這樣極力不起眼的著裝與行止,卻令幾人眼前瞬間一亮。

  他們的座位離此處迴廊相近,基本上大部分上樓的客人,他們都能看的清楚。不過,這位客人顯然是有

  意避免引起人的注意,全程都沒有將正面朝向大堂的方向。

  然而,藍黑衣袍包裹下的頎長身形,行動間的流暢與沉穩,以及此人側面的分明的輪廓,都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的視線。

  觀其形,便可遙想此人風姿與氣度品性。

  直到這位客人的身影在樓梯轉角處消失,幾人方同時回過神。其中一人當即擊掌拍案道:「此人形容氣質,竟與王安撫使如此相近!」接著他笑著看向對座之人:「現在,見到方才那位客人,你總該能相信,有的人,他就是一出現,就能讓你不自覺的信任他,心甘情願被他折服了吧?」

  方才還堅持自己態度的人,此時也突然沒有了繼續堅持的底氣。

  畢竟,那位王安撫使,可是從五等下戶農家,自少年時代便靠著一人之力,最終直取了三元及第狀元之名的超絕之人。這樣的驚艷絕世之人,也許並不能以常理度之。

  只是,這般風骨與風姿之人,真的有這樣多?

  多到他們隨隨便便坐在這裡喝茶,都能遇見第二個?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再次朝著樓梯拐角的方向,望了一眼。

  第194章

  七月,當河東路民間的消息,慢慢傳過來的時候,大景朝的京師已然進入了炎夏。

  伴隨著烈烈夏陽與蒸騰著暑氣的高溫,大景朝京都皇城的輿論,也再一次陷入了沸騰。此次引爆輿論的,除了河東路水患經調查,乃是人禍非為天災,而一手促成這一場水患的,竟然就是上書彈劾河東路轉運副使瞞報災情、救災不力的太原府知府王端!

  王景禹作為兩路安撫使,與河東路轉運副使,不僅不存在瞞報災情的情況,甚至正是因為他在河東路期間,一系列的救災治理災情的措施,才使得汾水決堤口被迅速疏堵,災區的百姓得到了最好的救助和安置。

  不僅從水患當中搶救回了上萬百姓生命,還使得災區百姓面對水患的衝擊之時,所蒙受的痛苦和損失降到了最低。

  而原本被押解回京,扣在御史台的王安撫使,已然於半個月前被釋放,同時官復原職。

  至於此次惡意製造水患的首惡王端,也已經在押解回京的路上。從案件罪名成立起,王端本人就被隨同調查組前往河東路的皇家禁軍親自押解看守,防止任何人與他的私下接觸,以及避免他在認罪並供出其他指使、共犯之人以前,出現意外。

  也就是說,這件事王端很可能並不是真正的首惡,他的背後還有更高級別的指使之人,以及同夥!

  想想這整件事情的蹊蹺,的確絕不止一點半點。

  當初,王安撫使被誣陷之時,王端身為河東路太原府知府,以河東水患的親歷者身份,向京師朝廷舉發王安撫使;與此同時,京師這裡,就有一個叫戚年的,作為王安撫使的同年,越級向皇帝呈獻了一副無論誰看了都不忍直視的《河東水患災民圖》,很快的,這樣一幅圖的摹本,就從朝野流到了民間,使得河東路災情之悽慘,引得人人側目。

  上至太皇太后、皇室宗親,中及朝野百官,下到百姓,一時之間紛紛站出來要求皇帝徹查河東水患一事。

  正是這一遠一近恰到好處的配合,方使得對王安撫使向來極其倚重信任的皇帝,也不得不暫時停了王安撫使的職事,並派出調查組前往河東路。

  如今看來,這一切都不是遠在河東路的太原府知府,可以操控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位蒙冤被扣押多日的王安撫使,甫一出獄,將河東路水患全權交由了調查組繼續往下徹查,自己並未繼續就河東路水患一事,繼續上章為自己解釋添名。

  而是直接請求面聖,手持四大實證,在皇宮大殿之中,當庭舉告大景朝廷之宰輔蔡闕蔡相公,在當年的劉凌英劉大學士案中,惡意陷害、偽造證據,以致劉大學士蒙冤入獄,最終家破人亡。

  王安撫使提出的四大證據中,有一封當年劉凌英大學士與蔡闕之間的私人手書。

  當年劉大學士的案件,曾經掀起過很短暫的熱潮。但是很快,隨著案件的塵埃落定,這一件事,也因皇帝的敏感以及更多人的有意為之,而被封禁,成為了從上至下禁忌的話題。

  因此,對於當年案件的細節,早已經只是極其有限之人才知曉的秘辛。

  這一封手書,正揭示了當時案件的一個關鍵細節。

  當年大景朝中宗皇帝,曾經如今日的趙璜對待王景禹這般,對劉凌英有著相知相識,攜手開創大景朝新局面的君臣之誼。一開始,朝野民間,都是關於君臣之間的佳話美談。可是,當劉凌英因為祖籍太康州,其族人私下侵田三十萬畝,劉凌英因為自己親族的指證而被迫罷相入獄時,曾經與劉凌英親密無間的中宗皇帝,卻沒有作出像樣的為劉凌英爭取的努力,反而順水推舟,使得人證物證俱在的這一侵田案,迅速被定案判決。

  根據劉凌英本人親自設計的新法,三十萬畝的侵田,哪怕他是一朝之宰輔,也要判一個死刑。

  王景禹拿出的這一封手書,就揭示了,何以中宗皇帝在劉凌英的這一個案件上,突然之間態度微妙。<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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