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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大公子自幼便是個重矩重懲的性子,在外任大理寺卿, 常年查案, 故而處事越發冷硬, 在外手腕剛正如鐵還好, 左右是外人,但是對二公子如此處理, 難免傷情。

  偏生二公子又是個天生反骨的犟種,死不低頭,所以每次場面都會特別——

  但楚珩已經起身離開了。

  他今日尚有一件案子要辦,前幾日,進京趕考的學子死了一個, 因為是已經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所以鬧得頗大,聖上親自過問, 刑部審完案子之後,將案件移交給了大理寺處置。

  他需要早些去大理寺辦案。

  楚珩任大理寺卿不過半載,因年歲太輕,故而常遭人質疑,為能服眾,他事必親躬,一個錯漏都不曾出。

  晨間,楚珩從忠勇侯府而出,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人多繁雜,每一樁案件都纏著各種人事,勾心鬥角間,整個大理寺就如同一張蜘蛛網,人在其上小心穿行,避免被包裹成繭,脫身不得,成為旁人的肉食。

  直到晚間戌時,楚珩才與晚霞同歸忠勇侯府。

  忠勇侯府坐落在麒麟街街中端左右,朱門高戶壁瓦飛檐,相鄰者皆為朝中重臣,門口堆著兩個石獅子,踏入門中便是整齊的大理石面地磚,院中手抄遊廊,穿行間可瞧見一片百畝大湖,碧波浩蕩,行於侯府內,走兩刻鐘才能到他的雅書院。

  他前腳踏過雅書院的正門門檻,後腳迎上來的小廝便與他說稟告兩件事。

  一是二公子回府之後,已經被私兵抓到祠堂去跪著了。

  二是——

  「秦姑娘來了。」

  楚珩步伐一頓,冷眼去看那小廝。

  秦禪月,那個水性楊花,不知檢點,在夜間試圖引誘他的妹妹。

  一想到他,楚珩便覺得後腰湧起一陣奇異的癢意,使他沉穩的心緒略有些煩躁。

  她來幹什麼?

  小廝正躬身道:「說是為您做了糕點,謝過您之前替她做主的事情,非要親手送給您,奴才們只好引秦姑娘入了客房間等候,您瞧著,是您過去一趟,還是小的給打發了?」

  小廝所說的「替她做主」,是上一次另外兩個庶女搶了秦禪月的胭脂用,後來又生了瘡面,引大夫來查,才知是體質不和,兩個庶女去找秦禪月麻煩,正好被楚珩見到的事情。

  也正是那一日晚間,秦禪月在廂房中不斷的靠近他。

  楚珩因她的靠近而大發雷霆,當場拂袖走人。

  事後,楚珩罰了那兩個庶女一月月錢,又補了秦禪月些賞賜,算是處理了這場庶女們間的鬧劇——他性格如此,雖然因與秦禪月私事而厭惡秦禪月,但在行事上也絕對公允。

  因大公子賞罰分明,連帶著府內的丫鬟小廝們也不怎的敢在暗裡討論秦禪月了。

  因此,秦禪月來做些糕點謝大公子,也是說的過去的。

  聽到秦禪月這兩個字的時候,楚珩冷肅的面容頓時沉下去,眉目深擰,似是極惡。

  瞧著楚珩的模樣,小廝在心裡暗道,大公子果真因為李姨娘的事情而煩厭秦姑娘,想來是不想見的。

  「大公子忙,小的打發了便是了。」見楚珩面色難看,小廝自作聰明道。

  誰料,小廝話音剛落,便見大公子一腳踢來,不輕不重的將他踢開,道:「倒揣摩上我的心思了!」

  小廝哎呦一聲,順著力道退了兩步,不疼,只是略有些驚訝的望著大公子——他們大公子最近怎麼如此喜怒無常呢?

  楚珩看都不看他一眼,冷麵踏入了府內,走向了客房的方向。

  他半點都不想見秦禪月,他這趟過來,只是來告知她,日後收一收那狐媚做派,不要再丟人現眼,犯到他手裡一次,他可以壓下去,但若是犯到別人手裡,砸了他們忠勇侯府本就不多的名聲,那便別怪他下重罰了。

  他不是忠勇侯,也最厭忠勇侯沉迷女色的做派!他這一生,最厭那些美色侍人、妖妖艷艷的女子,他絕不可能被秦禪月這種女人蠱惑的。

  思至於此,楚珩的周身都壓著幾分寒意,穿過遊廊,走到西廂客房前,讓門口守著的兩個丫鬟下去,隨後邁入客房內。

  客房內窗明几淨,門戶大開,屏風立在窗前擋風,此時已是戌時,夏日晚間,金烏西墜,勾出黏稠的一抹燙金赤紅,從窗外瀉進來,將整個客房照出了流淌著的水糖色。

  秦禪月正端坐在椅上吃茶。

  她今日穿了一身淺粉混月白綾線紗絲羅裙,髮鬢挽成落蝶鬢,墨色一樣的發在夕陽中熠熠生輝,她生的極好,臉美,骨相更美,只瞧著一個白淨的後頸與清雅的肩背,便讓人覺著是個美人兒。

  她生於鄉野,沒什麼規矩,在外人面前還好,但是自己獨坐的時候並不老實,裙釵不動步搖不晃這種事她只能裝一會兒,現在自己一個人坐著,她閒得無聊,足下輕輕地搖晃解悶,連帶著羅裙也跟著晃。

  羅裙翻飛間,隱隱露出來一小截雪白細膩的腿肉,引著人一直往她身上瞧——她竟不穿寬鬆的褻褲,而是穿著半透明的綾羅絲襪!勾出了女子纖細的身子!

  她恨不得隨時都能叫旁人瞧見她的艷麗!

  這等做派,與青樓女子何異?縱然是在侯府內,亦有來往的僕從男子,這可不是她自個兒的後院!這若是叫人瞧了去——楚珩心口一堵,只覺得一種說不出的惱火盤繞心頭。

  他將這種惱火歸結為秦禪月不知廉恥,他為兄長,有管家之責,因秦禪月姿態不端而心生怒意也算正常。

  許是因為生了火氣,所以楚珩入門時腳步重了些,叫坐在椅上的秦禪月聽見了。

  秦禪月立刻起身,匆忙站起來的時候,身上的裙擺都跟著一圈圈的蕩漾,回過頭來時,她露出一張如雨後青山般脆生生的臉,乖巧的向楚珩行禮。

  「禪月見過哥哥。」秦禪月一開口,嬌嫩嫩的聲音便在廂房內飄散,落到楚珩的耳朵里,帶來一種異樣的刮搔感。

  旁人都喚楚珩「大公子」,因著楚珩日後要繼承爵位,他們須得尊敬著,唯獨秦禪月,一聲聲「哥哥」喊的沒完沒了,她像是沒骨頭一樣,那舌頭也打著彎兒,旋轉著落到人的耳廓中,要讓人渾身都跟著發麻才算得了。

  想起昨日的夢,楚珩的面色越發冷,立在門口,也不過去,只寒聲道:「秦姑娘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秦禪月拿起一旁的食盒,輕聲道:「前些時日,哥哥幫了禪月一回,禪月銘記在心,一直想著為哥哥做些東西,只是妹妹旁的都不精,只會做些糕點——」

  那小白兔一樣的姑娘一邊說,一邊漫不經心的向楚珩靠近,手裡將食盒舉起來,似是要捧獻給楚珩。

  但是在靠近楚珩的時候,秦禪月故技重施,腳下一崴,便往楚珩身上倒。

  才剛撞上去,秦禪月心中一喜,還尚未來得及開口,便覺得手腕一痛!

  楚珩擰著她的手腕一用力,那纖細的姑娘便狼狽的跪在了他身前,面頰在他的腰腹間撞了一下,隨後狼狽的抬起了頭。

  她抬頭時,便瞧見她那位神色冷肅、端正嚴明的哥哥一臉厭惡的看著她,一字一頓道:「秦禪月,你當真以為我不敢斥責與你!投懷送抱這種手段,你要玩幾次?」

  「侯府給你榮華富貴,你卻依舊不知足,非要如同你母親一般輕賤,自薦我之枕席,逆反綱常!你以為你母親受寵,我就不敢對你如何了嗎?犯了這等大錯,今日之後,我便將你送到莊子中,你此一生,回不得侯府了。」

  眉眼清雅的姑娘形容悽慘的跪在木地板上,裙尾如同白蓮般散開,嬌嫩的臉蛋在楚珩的腰腹間蹭來蹭去,眼淚從她清澈如水的杏眼中盈盈而落,聽見「此一生回不得侯府」這幾個字,小姑娘肩背都在抖,瞧著可憐極了。

  似是誰都能來欺負她,將她的臉蛋擰紅,將她嫩嫩的腿肉掐痛,讓她伏在地上抽泣,她永遠學不會反抗,只能顫著脊背求饒。

  「哥哥。」秦禪月哭的直抖:「禪月只是想謝謝哥哥,禪月知錯了,哥哥別趕禪月走,娘親知道這件事會生氣的——」

  她似是太痛了,整個人都隨著楚珩的手而向後彎著自己的手臂,而她的話還未曾說完,一方錦帕便順著她被歪折的袖口飄落下來。

  錦帕上繡著翠竹,明顯是一方男子的錦帕。

  「啊!」瞧見那方錦帕落地時,秦禪月當即撲過去遮擋,但是已經晚了。

  楚珩已經以足靴一踩,將這手帕勾過來了。

  他一眼便認出,這是他的手帕,只是在半個月前,他擦過污漬後便丟了,他也不曾放在心上,卻不曾想,這東西竟在秦禪月的手裡。

  而這手帕,明顯被細心洗熨過,還被她貼身珍藏的收起來了。

  楚珩心中巨震。

  他用過後丟掉的手帕都這般珍藏——楚珩驟然去看秦禪月。

  「你為何偷藏男子手帕?」

  第138章 禪月的夢3

  楚珩這般一問, 秦禪月的耳垂都泛起了紅意。<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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