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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此便匪氣橫生地笑了笑:「那是自然,遼北軍本就是末將……呃——你…!」

  話未盡,冷芒掠過,灼亮銀刃迅疾如電,割破了他的喉嚨,鮮血如注,噴濺上沙盤染出大片血腥。

  童釧瞪大了眼,難以置信般盯著那維持著甩刀而出手勢的西平王,直挺挺地向後倒去,滿目的怨毒不甘。

  任誰也未料到,西平王竟會直接下殺手,殺了遼北主將。

  然而那剛剛奪了人命的兇手滿面和善,慢條斯理地收回了手,慵聲笑道:「那現在,遼北軍是本王的了。」

  軍帳中死一般的寂然。

  眾人望著死不瞑目的童釧,一時間脊背發寒。

  這西平王果真如傳聞中般矜驕不羈,狂妄自傲,竟在陣前殺了統領遼北軍的童釧!

  但陸執北與眾人不同,他唯一一次見過梅庚在戰場時的模樣,便是梅庚重傷昏迷之際,也是頭回瞧見如此張狂狠戾的梅將軍,一時目瞪口呆。

  ——這也太爽。

  見無人應聲,梅庚笑意不變,揚聲吩咐道:「來人,將童將軍的屍首懸於城門,龜縮避戰者,皆如此人。」

  隨行而至的西北軍便進來將屍身拖出去,動作乾脆利落且冷漠。

  帳中將領見西平王如此不留情面的狠辣,吞了口口水,戰戰兢兢地齊聲應了句是,生怕下一個掛城門上的便是自己。

  待帳中人退下時,陸執北才上前一拳懟在了西平王肩頭,笑道:「你怎麼來了?西北和永安怎麼辦?」

  西平王斂下眼,撣了撣肩上墨色長袍,不以為意道:「永安有柳長訣和虞易,齊修和葛楚鎮守西北,如今還是你這邊要緊,我帶了兩千精兵先行趕來,秦皈率大軍後至,遼北狀況如何了?」

  陸執北笑意淡去,嘆了口氣:「勢均力敵吧,我到北地後便知楚畑野心勃勃,假意歸順,挑撥他奪權造反,替他暗中行事,可他始終隱忍不發,直至前些日子府中來了個幕僚,見了面竟是林書俞,他對我有疑,但礙於楚畑並未多言,誰知遼北之野我反戈相向時,方才知道他們又勾搭上了北夷。」

  「林書俞早便防著你呢。」梅庚瞥了眼染血的沙盤,眼底冰冷,「正好,北方各部也該教訓教訓。」

  北方四月芳菲始,遼北戰線卻是腥風血雨。

  西平王陣前斬殺主將童釧,三日後率軍迎戰,陣前斬殺敵將三人,槍尖掃過處屍橫遍野,軍心振奮,大敗北地軍。

  北地軍退守元城,楚畑氣得踹翻了武器架,滿地刀劍交錯,映他暴怒到扭曲猙獰的臉色,「混帳!此戰若敗,我們全都要死在北地!」

  他猛地瞧向雲淡風輕的林書俞,怒極斥道:「你還不趕緊想辦法?!」

  林書俞略微眯起眼,手裡捏著精巧瓷盞,淡淡道:「急什麼,勝敗乃兵家常事,不過敗了一場而已。」

  「你說得輕鬆!」楚畑憤懣之下掩飾著惶恐。

  西平王之威名他早有耳聞,本以為有能力一戰,誰料想陸執北竟臨陣叛變,北夷那群廢物也節節敗退。

  自古以來逆賊若不榮登高位,便是死無全屍,他已隱隱後悔,奪了北地便是,為何還要覬覦永安那萬人之上的位置?

  林書俞忍下不耐,將瓷盞隨意擱置案上,緩緩勾起個森冷詭譎的笑。

  「去城中捉五百平民,男女老幼不計,以什麼名義隨意,明日帶去陣前。」

  楚畑一怔,「你要做什麼?!」

  林書俞笑得興味盎然,「自然是打一場勝仗,殿下應知凡事都有代價,不過是幾個平民百姓罷了,為您而死,當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若是惹了民怨?」楚畑猶豫著蹙起眉。

  林書俞斜目瞥過去,「勝者為王敗者寇,他日.你得天下,千古罵名自有梅庚與楚策去背,怕什麼?」

  楚畑不曾應聲。

  林書俞又道:「若是敗了,便是萬劫不復,殿下可要想好,是要自己的命和江山,還是要旁人活。」

  楚畑猛地一震,眼裡湧現出決絕,終是咬牙道:「好!」

  第一百二十四章 血雨腥風

  暮雲低合,荒丘四起,戰鼓聲聲似驚雷乍起。

  嫘州城外大軍奔襲而來,鐵蹄騎兵前卻是連滾帶爬倉皇逃命的元城百姓,他們仿佛是被逗弄的玩意兒,又或是待宰的豬羊。

  「救命!啊啊啊——」

  跑在最末的男人頃刻間落入馬蹄之下,血肉橫飛,生生被踩踏至死,挫骨揚灰。

  眼看大軍將至,梅庚早率軍嚴陣以待,一身銀甲的年輕將軍高坐赤紅寶馬,冷冷盯著城下地獄般的慘像,他身側的陸執北目眥欲裂,「他們瘋了不成?」

  「還真了解我。」梅庚滿眸譏諷,當年西夏也曾用百姓威脅他,與這實有異曲同工之妙,他面色微凜,「秦皈,你我各率兩千精兵自側翼將百姓隔出。」

  「其他人,勿傷百姓,剿滅反賊!」

  梅庚在戰場上便是一柄利劍,卷攜風沙可斬天地之勢,他率先帶軍繞開百姓迎戰,硬是用自己與西北軍為百姓擋住刀光劍影,長槍帶起寒星點點,將北夷騎兵直挑下馬,刺穿胸腹,又滿面冷峻地回眸瞧向被嚇傻的男人,聲線磁冷:「別愣著,想報仇就拿起武器,想保命就立刻離開。」

  西平王驍勇人盡皆知,但戰場之上局勢瞬息萬變,陸執北餘光瞥見大軍呈合攏之勢似要圍剿梅庚,誰料北地軍中又有數百百姓被推出來,兩軍交戰一時因到處逃竄的百姓而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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