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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梅庚袖內的雙手驀地攥攏,面色緊繃而冷峻,「不是還有個替罪羊嗎。」

  柳長訣一怔,「什麼?」

  梅庚眼裡儘是陰鷙冷色,緩緩道:「楚恆之。」

  若論昏庸無道,這位做下的事天下有目共睹,可不就是現成的替罪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北地戰事

  梅庚等來的是陸執北的密信,快馬加鞭送到了永安。

  前生陸執北死於北方部族叛亂,好巧不巧,今生又趕上了北地兵變。

  「北地有變。」梅庚眸色深沉,攏指緊攥成拳,骨節泛白,沉聲道:「忠王世子楚畑奪權,林書俞又逃往北地。」

  二者之間必有牽連。

  甚至……

  楚策將他的猜想說出了口:「或許楚畑就是備用的楚洛。」

  一旦北地兵變,尚在北地的陸執北便兇險萬分。

  梅庚思忖片刻,反倒平靜下來,「他既要我們放心,應是有了應對之策,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難為林書俞用心良苦,我猜不久北地便要反了。」

  楚策便極淡地笑了笑:「且看他們還能鬧出什麼手段。」

  他澄澈的眼裡落了細碎的光,看得人心癢,梅庚自然而然地伸手將人攬在懷裡,掌心撫著微涼的帝袍,輕聲道:「無論發生什麼,別再一個人做主。」

  楚策知道他說的是前生那場算計。

  沉默持續了片刻,年輕溫和的新君輕描淡寫地道:「我們不會再被逼到那種地步的。」

  「是,不會的。」梅庚呢喃了句,忽而滿懷柔情地親了親他的發,「待天下平定,我回來娶你。」

  「好。」

  他說回來,便是要走了。

  梅庚甚至沒能等到天亮,連夜帶著秦皈出了城,漫天散亂的星,快馬疾馳。

  梅庚與秦皈不過二人,輕裝上陣,連夜趕往北方,在此之前,他調兵的親筆信也傳回了西北。

  楚畑造反的消息是半月後傳入永安的,忠王世子稱楚皇弒父殺兄謀奪皇位,登基後血洗忠臣,昏庸殘暴,不配為君,如今降下天罰,水禍四起,皆因昏君之故。

  嘴長在人身上,那夜宮中發生的事本就無從探尋真相,但楚策多年來在坊間聲望極佳,登基後除的也都是惡名昭昭的貪官污吏,百姓無不拍手稱讚。

  甚至無需刻意推波助瀾,百姓便已然將天罰的矛頭指向北地。

  有了這個引子,北地聯合夷族起兵,一路向南,於遼北之野同駐守的遼北軍動了手。

  短兵相接,梅庚與楚策擔心不已的陸大公子混得風生水起,楚畑將之視為心腹,誰料遼北之野陸執北倒戈相向,殺了楚畑一個措手不及。

  北地叛亂戰事膠著,又有夷族相助,遼北軍不似西北軍驍勇善戰,半月之內,已有敗勢。

  遼北嫘州,楚軍營地。

  帳中,數位將領圍著沙盤,一身戎裝的陸執北早已褪去滿身江湖俠氣,面色微沉:「嫘州易攻難守,若不轉守為攻,便是必輸之局。」

  主帥童釧已然年過不惑,卻魁梧壯碩,虎背熊腰,滿面匪相。

  眾人聞聲皆瞧向童釧,陸執北暗暗咬牙,卻聽得童釧笑了笑:「陸小將軍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如今北地軍勢頭正盛,我等避其鋒芒,待其力竭再行反擊也不遲。」

  陸執北強忍怒意,「童將軍,若我等嚴守不攻……」

  「陸小將軍!」童釧驟然低喝一聲,已然帶了不悅神色,「遼北軍本將還做得了主,軍令如山,切莫多言。」

  陸執北氣得哆嗦。

  這童釧整日避戰,分明是怯了北夷與楚畑,如此下去根本撐不過七日。

  「報——」

  帳外探子高聲道:「童將軍,有人自稱西平王,攜陛下親筆,要入營地。」

  童釧一怔,當即沉下臉道:「趕出去!西平王如今分明在永安城,怎會到嫘州來?」

  帳外靜默一瞬,旋即傳來探子頗為為難地應聲:「可……可他還帶了十萬大軍。」

  童釧臉色剎那僵冷得可怕,咬牙切齒地道:「……請進來。」

  「是!」

  身著墨色華貴長袍的男子撩開帳簾,一雙銳利星眸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氣勢凌人,負手冷笑:「本王奉皇命,協同遼北軍平定逆賊,卻是不知遼北軍何故龜縮不出?」

  童釧笑意微僵,還未開口,陸執北便十分解氣地接過話,將童釧先前所言重複了一遍:「童將軍方才說,北地軍與夷族氣勢正盛,欲待其力竭再行出兵。」

  兩人彼此交換個視線,梅庚默契地明白了陸執北的意思,淡而疏冷地微挑眉梢,噙笑反問:「遼北之野地勢平坦,無險可守,大軍困於城內難以施展,童將軍是想等著人家破了城門再殊死一搏?」

  童釧這下笑不出來,滿額的冷汗,賠笑道:「怎會如此,可這遼北軍由末將統領,王爺若覺著末將此舉不妥,大可帶西北軍迎戰。」

  有一瞬間,梅庚覺著童釧以為他是個傻的。

  他帶西北軍迎戰?好讓遼北軍坐享漁翁之利?

  哪來的好事能砸他童釧狗頭上?

  「遼北軍由你統領?」梅庚斂了笑音,眉宇間戾氣翻湧,如緩緩出鞘的利劍,寒芒逼人。

  這畢竟是遼北,童釧手下二十萬精兵,見著西平王雖有所畏懼,卻很快恢復常態,心道我的地盤哪由得旁人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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