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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就到了。

  對比毛哥客棧的中心位置,這裡算邊緣,挺偏,客棧少人住,所以店家挖空心思,反走路線,寄望於長租,做的都是小院獨棟,精心設計。

  羅韌帶著她拐進一家,院子不大,鵝卵石鋪的小道,辟了一半的院落做水池,裡頭立著一人多高假山,池邊有she燈的暗光,假山上一道瀑布下掛,水聲淅淅瀝瀝,山上有住戶,錯落分布著惟妙惟肖的泥塑兒人,有打獵的,有蓬屋燒火的,有趕牛的,有張油紙傘的,也有作揖的。

  木代步子有點飄,就在這泠泠的水聲里進屋,房門關上,月光只在窗沿下抹一道銀色的影子,木代說:“不開燈嗎?”

  “開了又關,怪麻煩的。”

  也是,她吞咽了一下,攥起了手,以她的目力,本該很快就視物,這個時候,忽然失去分寸,只覺得黑,屋子大而清冷,兩人的呼吸在看不見的地方相觸,隱約看到羅韌的身形輪廓,他脫了上衣,過來抱她。

  木代倒吸著氣,觸到他炙熱的身體,手不知道往哪裡擺,又覺得他筋骨有力,把她的柔軟收的沒有fèng隙,小臂在她臀下一托,穩穩把她豎抱起來,下身相貼,不加掩飾的試探和進犯。

  木代腦子發炸,她一貫以為,和羅韌早已足夠親密,只是未逾最後一道人倫,現在才知道,和最後一關相比,經歷過的,好像蜻蜓點水。

  她聲音打顫,說:“羅小刀,你跟我說說話,我……有點緊張。”

  羅韌輕笑,抱著她往裡走,木代沒了重心,只能摟住他脖頸,張皇間,忽然又被放倒在床上,床很大,背貼著柔軟的褥子,卻似乎人生都沒了著落。

  他站在床邊,然後泰山壓頂樣,向她覆蓋下來。

  木代承受他男人的形體和重量,覺得自己很小,小到能被他遮掩收藏,她喘不過氣來,四圍的氧氣忽然缺失,不知道羅韌怎麼幫她脫的衣服,冰涼的空氣忽然侵過來,裸露在外的肌膚浮起一層細小顫慄。

  羅韌說:“我跟你一起,但我不說話。”

  不跟她說話嗎,那怎麼辦?木代睜著眼睛,扭頭看窗口透的那一沿光,想借這一線光度過全程,卻被身體的反應狠狠拉回來。

  羅韌的手在她身上肆無忌憚,像攻防,專攻她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她卻沒有撤退逃離的空間,想蜷縮到最小,又被迫對著他全部舒展,他手臂從她後背橫亘,逼得她上身挺起,埋頭在她胸口,吮吸咬齧,另一手卻滑入她腿側,撩撥最後的關口。

  木代失聲叫出來,近乎掙扎著斷斷續續說話,床榻周圍,散落她潰不成音的低喃。

  不行,真的不行。

  羅小刀,我們下次好不好。

  多久?還有多久?

  然後就沒有話了,她說不出來,喉頭髮干,那些想說的句子,成了一個個無聲的字,彈跳出好高,又打回她身上,拳頭空攥,喉間徘徊近乎失聲的呻吟,下意識抓住床單,齊整鋪開的床布被她攥的移位,糾作一團。長發壓在身下,有時牽扯到,居然不覺得疼,身體開始灼熱,脖頸、腰間出密密的汗,羅韌的呼吸也濁重,身上每一處都硬的像鐵。

  她記得清楚,有那麼一瞬,他兩手攥住她的腰,向著身下狠狠一拖,長驅直入。

  世界像立在平衡板,轟然斷裂,一切都坍塌,碎裂,化作輕柔的灰,朝著她大雨滂沱。

  有幾秒鐘,她失去知覺,只知道自己後背拱起,離開了床,繃的像鐵,一動不動。

  羅韌也不動,手臂托著她後背,等她自己柔軟。

  如他所願,她終於慢慢軟下來,有了第一線聲息,像冰層融化成春水,沒有掙扎,眸色映入月光,灘開一片迷離,脖頸微微後仰,柔美的曲線,帶呼吸的起伏。

  城垣破碎,守軍潰散,一片無人駐防的豐美,由他擺布,這世界推翻,任他心意重來,拆散,搭建,撕裂,吞咬,咀嚼。

  還有多久?剛剛開始。

  ……

  木代在晨曦里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這晨曦帶金色的光,空氣中曖昧的味道瀰漫,乾燥的沒有水分,羅韌似乎比她先醒,聽到她動靜,起身看她。

  被子被他帶開,露出她雪白但又遍布痕跡的肩膀,黑色的頭髮散在胸口,金色的晨曦映襯的皮膚微米分,透亮。

  這個世界一夜之間重塑,有點不真實。

  木代想拉起被子,羅韌不讓,胳膊墊入她腰下,覆到她身上,居高臨下看她,目光從她脖頸向下,頓了頓低頭,吻她平坦小腹。

  手機的外擴音忽然響起:“餵?”

  是曹嚴華的聲音,羅韌居然撥通了電話。

  這驟然來自外界的聲音,和這個房間格格不入,木代身子一緊,慌的氣也不敢出,羅韌卻只微笑,手機拿到耳邊,懶洋洋說:“你起了嗎?去看看岳小峰那小傢伙,他一個人在房裡,我怕他醒了鬧。”

  曹嚴華奇怪:“岳小峰?他不是跟我小師父一起睡嗎?”

  羅韌嗯了一聲,似吻非吻,鼻息輕暖,舌尖輕帶,從她小腹,一路往上,經柔軟的辱側,到鎖骨,到耳邊。

  木代死死咬住牙,身子泛上一層cháo米分,隨著他行進發顫。

  說:“沒有,昨晚上,我帶木代,出來看星星了。”

  是嗎?小毛頭一個人在房間裡嗎?

  雖然這一晚都安靜,沒聽到岳小峰哭鬧,謹慎起見,曹嚴華還是手忙腳亂起來,趕緊下床,穿上一隻鞋子,找不見另一隻,四下看,不知什麼時候,被他踢踏到門邊去了。

  於是光著腳,一格一格跳著去穿鞋,心裡頭一陣怒其不爭。

  都多大的人了!不說抓緊時間做正事,學什麼中二少年看星星啊!

  就在曹嚴華拉開門的剎那,樓下突然喧囂,有種熟悉的熱鬧,像是回到了曹家村,某一天猝不及防,迎來好久不見的親戚朋友。

  他扒著欄杆往下看。

  毛哥和毛嫂都在,笑的合不攏嘴,神棍腳邊放兩個裝滿了婚慶飾品的大塑膠袋,對著毛哥手舞足蹈的比劃:“說出來你都不信,一個人的身體裡頭,住了兩個人,是真的兩個人,不是我們小口袋那樣的雙重人格,而且吧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還有仇……”

  毛哥啊呀一聲,似乎忽然反應過來,問:“是不是那個石……解決了嗎?”

  “當然,那女的誰都不怕,但是怕我們小棠……拉姆,她們兩個人分坐桌子兩邊,對桌談判,明明是個男人,一臉女人模樣,天啦,看的我心裡發堵……”

  “我們小棠子好氣勢,一碗湯,兜頭照臉全潑過去了,桌子都掀了……毛毛,我做了全程記錄,你要是感興趣,可以看我筆記……”

  再然後,整個院子裡,忽然飆起了岳小峰驚喜的不行不行的聲音。

  “媽媽!媽媽!”

  第242章

  臨近中午的時候,木代去洗了澡,拿了吹風機吹頭髮,她倒是想早點回客棧,但後來,曹嚴華打電話給羅韌說,能晚點回就晚點回,這頭布置現場呢,你們回來,反而礙手礙腳。

  吹風機的聲音嗡響,很多昨晚的畫面,伴隨著這聲音,忽然從腦海里掠過,小臂和腿過電樣顫慄,忍不住去扶洗手台,怕一個錯神,會站不穩。

  吹到一半時,羅韌進來,從身後摟住她。

  起床之後的第一次身體接觸,木代方寸大亂,手上一顫,把吹風的開關推下了。

  電器音消失不見,洗手間裡安靜下來,浴後的香氛還沒散,偶爾傳來蓮蓬頭滴答的滴水聲。

  羅韌問她:“怎麼了?”

  木代不知道怎麼回答,好久才說:“有點……怪怪的。”

  “不喜歡?”

  她低聲說:“也不是。”

  羅韌笑起來,拿下她手裡的吹風機放在邊上,掰過她身子,說:“來,看我。”

  木代不肯,她還是覺得彆扭,頭埋的低低,羅韌也不勉強,攬她在懷裡,下巴抵著她額頭,輕輕撫摸她半濕的頭髮,說了句:“小丫頭。”

  木代鼻子忽然發酸,過了好久才伸手環住羅韌,她從來不曾與人如此親近,親近到有點找不回自己。

  這個人,從初次見面時的劍拔弩張,到如今心甘情願隨著他走,自己都搞不清楚,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一種患得患失的惆悵,讓她依戀這懷抱,不想鬆開。

  羅韌由著她,並不多說什麼,他拿捏她的情緒,如同拿捏最完美的分寸。

  人生中,遇到這樣的人,其實也是栽跟頭的一種吧,一頭扎進去,再爬不起來,只不過觸地是軟的,不叫她頭破血流傷心難過,也不曾薄待她,叫她栽的心甘情願。

  鬼使神差的,木代問了一句:“羅小刀,你喜歡我嗎?”

  羅韌說:“這種話,一般事前問,不會事後問。”

  事前問,有所依仗,事後問,俯仰由人。

  木代抬頭看他,眼角有點濕,目光固執到單純。

  羅韌看她很久,才說:“今天晚點時候,我要和我最心疼的姑娘結婚了,你說我喜不喜歡她?”

  回到客棧,已是午後,偏黃昏。

  隔著還遠,就看到半開的大門上貼著“囍”字,門鉤上,顫巍巍掛著紅燈籠。

  進門時,頂上晃悠悠的燈籠,在面頰映一片紅。

  裡頭已經布置的差不多了,大紅喜字、拉起的彩帶、還有結在高處的米分色氣球,條件有限,某些準備透著侷促和簡陋,但喜慶之意點染到十足。

  酒吧的台桌上,每隻細吞口的頸瓶里都插一朵百合,為這個,毛嫂還跟一萬三提過建議,一萬三攤手說:“嫂子,我當然知道玫瑰顏色更濃烈,但是特殊問題特殊解決,羅韌和小老闆娘,都不喜歡玫瑰啊。”

  院子裡搭了棚,邊上有張長的調酒桌,請柬上寫了,伴郎一萬三會在婚宴中途,為來客奉上專業級別的調酒表演,什麼b52轟炸機,螺絲起子,夢幻勒曼湖,還會推出重量級的一款自創,xxxx。

  棚下兩張大的圓桌,據說除了本來計劃邀約的人外,住店的客人都收到了請柬——人總是樂意見證幸福時刻,儘管伴娘炎紅砂去發請柬時言明不要禮金,屆時敞開了吃就好,有人還是硬塞了紅包,還有客人外出去逛,說是要買特別的禮物給新婚夫婦。

  外請的廚師已經在廚房就位,婚宴各色食材用菜從屋裡攤到屋外,蒸炒煎烹的準備工作如火如荼,篤篤篤的剁刀聲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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