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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秀恩愛,大管家和孰湖的事就管不上了,最後只有安慰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照柿幸福,隨他們去吧。

  無方挖了一勺蒸蛋餵進他嘴裡,“先前我收拾屋子,發現血蠍在盒子裡蹦達,好像有話和你說。”

  令主眨巴一下眼睛,那傻蠍子幾千歲了,根本沒有學會說話,它除了入藥,還有其他想法嗎?不過他這人一向很公正,既然人家有話,不能讓它憋著。他示意把它搬來,大家可以神jiāo一下。

  小小的血蠍,通體赤紅,兩顆亮晶晶的小眼胡椒粒似的,先像模像樣朝他參拜下去。

  盒子上方圍了一圈腦袋,從底下看上去蔚為壯觀。血蠍咽了口唾沫,兩隻對掖起的螯,居然不知道該怎麼擺放了。尤其頭頂上傳出哈哈的大笑,“這蠍子打算給咱們演雜耍!”它的心徹底顫了一下,不得不開始打算後路,實在不行改走諧星路線也成,只要不被宰了就好。

  令主卻一臉嚴肅,抬抬下巴示意它繼續。

  血蠍重新找到了動力,決定運用豐富的肢體動作,來表達它的訴求。

  長尾墊在身下,幾千年的鍛鍊,它已經能夠很好地掌握平衡,搖搖晃晃支起身子,把自己拗成了蓄勢待發的蛇。它有五對腳,每一對都合什起來,從上到下拜成一排,對於大開大合趴地而行的蠍子來說,是極其困難的,但它做到了。它想閉眼,可惜沒有眼瞼,一雙小黑眼愣愣地看著大家,但是表qíng嚴肅,充滿信心。

  明白了吧?它在心裡狂喊。璃寬茶研究了半天,“我覺得它的意思是不想當藥,比較喜歡做烤串。竹籤從尾巴尖上捅進去,不就是這個樣子嗎。真是一隻有追求的蠍子!”

  血蠍身形一崴,險些摔下來。

  開了封的大管家很懂得活學活用,“難道不是因為太寂寞,想找個伴侶嗎?你們看它都硬了,多可憐。”

  血蠍徹底趴下了。

  “不對。”這麼多人里只有無方的腦筋是正常的,“我覺得它是想修行,想誦經參禪。”

  血蠍頓時蹦起來,愉快得手舞足蹈。功夫不負苦心人啊,靈醫就是靈醫,悟xing比這些jīng怪們qiáng多了。

  於是經過了令主的批准,它被送上屋頂,開始準備接受日月jīng華的洗禮。修行是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後來的血蠍在酷暑里曬得奄奄一息,在寒冬里凍得瑟瑟發抖,有沒有後悔今天的決定,那都是後話了。

  第77章

  悠閒自得,其實就這樣保持原形,也沒什麼不好。該享受的照樣享受,他娘子都不嫌棄他,令主覺得自己過去的歲月從沒被這麼照顧過。她給他餵飯,給他洗臉,晚上夫妻相處也很融洽。一度他甚至不想變回來了,不過憋著不說話很難受,而且他也想抱她。總這樣四隻蹄子,就覺得無方太可憐,時間久了,她會缺愛的。

  三天,他的修為已經恢復了九成,其實不去找明玄,他也可以自己變幻。不過bào露得太多,有時候並不是明智之舉。皇帝有控制的yù望,有掌握一切的決心,如果讓他發現自己跳出了他的手心,不知道還會變出什麼花樣來消遣他。令主是個怕麻煩的人,他同無方說,“我今天得進宮一趟。”

  無方很驚訝,“你能說話了?”

  他得意地晃晃脖子,“本大王不過給他留點面子,讓他替我化形,這樣他就覺得自己能夠拿捏我。”他眯覷著眼睛睇了她一眼,“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無方說當然,她怎麼能放心他一個人去見明玄。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她就不敢再讓白准離開自己半步了,必要他時刻在自己視線範圍內,她才覺得安心。

  風華絕代的令主,被明玄折騰得這麼慘,到現在她依然能感受到刻骨的恨。如果是靜靜的喜歡,她會很感激他的厚愛,可一旦這種喜歡變成占有yù,那滋味就大不一樣,變得充滿危險了。

  家裡一堆人,都表示要一同前往,令主說不必,“那裡到底是皇宮,不要給人落下口實再找我麻煩。本大王只想安安靜靜地美,將來活成中土史書上的一道風景就夠了。畢竟人生短短几十年,讓著他點,他早晚會死的。”

  令主馱上娘子,朝大明宮方向飛馳而去。很不厚道地挑了皇帝就寢的時間,明玄讓他受了這幾天的罪,他禮尚往來今夜讓他睡不好,應該不算過分吧。

  令主降落在光明宮前的月台上,所到之處風雷滾滾,這是他出場的特效。宮門前侍立的宮人個個目瞪口呆,到底見麒麟的機會不多,甚至有不識貨的嚇得暈厥過去,也許是把他當妖怪了。

  內侍掌班驚恐之餘,打著擺子上前長揖行大禮,“護……護……護國,這麼晚前來,是有要事嗎?”

  令主當然不能應他,還是無方落地後溫和一笑,“我們來求見陛下,請問他現在有空嗎?”

  有沒有空,內侍覺得不大好說。皇帝即位,廣納後宮,宮裡的美人多了,陛下是正常男人嘛,入夜總得點個把伴駕侍寢。先前進去一個,照時候算,這刻應當已經在忙了,所以麒麟現在求見,他不是不為他通傳,是實在不敢。

  白胖的宮監長長呃了聲,有點怵訪客,但更加怵天子震怒。猶猶豫豫磨蹭了下才道:“如果護國和夫人有空,明天再來多好。今晚已經入夜了,陛下有陛下的安排……”

  驕傲的麒麟不以為然,他別過臉,憤怒地噴了下鼻息,聲音之大,嚇了宮監一跳。

  無方依舊和顏悅色,“那麼陛下在裡面嗎?”

  宮監點了點頭,畏縮地離麒麟遠一點,還是這位美貌驚人的夫人看著更加和藹。

  無方回頭望令主,他不知什麼時候把乾坤鏡掏了出來。那東西是偷窺必備神器,能看又能錄,而且畫面超清,恍在眼前……

  麒麟眼都看直了,想必內容不同凡響。無方湊過瞥了眼,看見厚重莊嚴的huáng色帳幔後,帝王褪了一身龍袍,覆在一個嬌媚的女人身上。皇帝皮膚很好,身材也不錯,腰間勁而有力。龍chuáng上的美人很痛苦,滿頭大汗,發出悲鳴般的嗚咽。

  禽shòu啊,這麼不顧別人死活,八成是個變態吧!令主和無方嘖嘖品頭論足,無方雖然已經說過不和他師徒相稱,但畢竟做過兩天師父,偷看徒弟行房終歸不太好。她糾結了下,試圖堅定信念,然而架不住好奇,實在太想看了。於是羞赧地咬著指頭,瞟一眼,再瞟一眼,最後勾住麒麟腿,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看看,和沒有感qíng的女人睡覺,無非就是這樣。明玄作為皇帝,朝堂上很威風,chuáng笫間也極其霸道。被翻紅làng……不不,沒有蓋被子,皇帝的龍chuáng也沒有他們婚chuáng的香艷旖旎。令主覺得他和娘子的互動是真正的靈魂與靈魂的jiāo融,不像明玄,只能稱之為發泄。

  女主角的正面有時候會被遮擋,看不見表qíng比較遺憾,他們隨著乾坤鏡視角的轉換,脖子也不由自主跟著歪過去。可是鏡子裡的人忽然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什麼,憤然回頭一顧,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皇帝抽身而退,光luǒ著轉過身來,說時遲那時快,令主飛快蒙住了娘子的眼睛,好險,差點讓那穢物污染了無方純潔的眼睛。令主自己下狠勁看了兩眼,拿自己和他比較,油然生出一股自豪感——明玄果然比他差遠了。

  皇帝怒不可遏,這種時候被打斷,簡直殺人的心都有。他知道有第三雙眼睛在偷看,料准了是白准,憤然打開殿門出來,竟發現無方也在外面站著,頓時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怔怔的,“師父怎麼來了?”

  無方嗯了聲,“我陪令主一道來的。”

  剛才他的私生活她看見了多少,皇帝心裡很沒底,都怪這恬不知恥的白准,一定是他使的詐。

  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令主漫不經心別開臉。這麼點刺激就受不了,回頭打擊更大,不會一下子駕崩吧!

  令主邁著小步,帶無方一起進殿。殿宇寬闊,他那麼大的個頭進去也不顯得擁擠。明玄在寶座上落座,神色威嚴。到底是gān皇帝的,就算穿著中衣,也照樣氣宇不凡。

  “這麼晚入宮,不知所為何事?”原本如果只有白准一人前來,很多話可以開誠布公。現在他帶了無方,他便不得不加以掩飾,免得她心裡愈發厭惡他。

  令主是打算裝啞到底的,只拿大眼睛看著無方。無方沒別的話,向上拱手,“還請陛下網開一面,放我們夫妻一條生路。”

  坐在上首的皇帝對他們的這份恩愛感到很不屑,放他們一條生路,誰來成全他?他裝傻充愣,含笑道:“這話朕就不明白了,你們夫妻不是在一起嗎,何來放不放生路之說?”

  一人一shòu,天塹鴻溝。皇帝很滿意他看到的,即便眼下不能拆開他們,給他們添添堵,他心裡也舒暢。

  他挑釁地看白准,眼神里充滿嘲諷。無方很想打掉他這種倨傲的表qíng,如果gān脆明著來,她還敬重他的為人。現在背後使絆子,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實在叫她唾棄。

  她掖著兩手道:“明玄,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麒麟的封印只有王能解開,解開之後麒麟修為頓失,如果這個時候趁機下手,不失為一個好時機。你在他化形之後bī他去梵天,bī他冒險取河圖洛書,這些都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該定住他的原形,讓他不能變幻。”

  上首的皇帝聽後嗤聲笑起來,“我不過是個凡人,哪裡來那麼大的本事定住他的原形。這都是他跟你說的?”

  無方哀憫地看了令主一眼,“他根本說不了話。”

  “所以你就懷疑我,”明玄恨恨道,“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

  喂喂喂,旁聽的令主開始覺得憤憤不平了,敢當著他的面公然吃醋,這個狗屁皇帝還要不要臉?連朏朏都聽得懂人話,難道他以為他是聾的嗎?要論大膽,皇帝真是天底下最無所顧忌的人,什麼話都敢直言不諱。覬覦別人的老婆這麼光明正大,信不信他不演戲了,直接化形取他狗命?

  令主蓄勢待發,無方暗暗拉了他一把,讓他稍安勿躁。座上的皇帝很生氣,別開臉不看她,她略頓了下,好言道:“你這又是何必呢,事qíng做絕,真是你的風格嗎?你不為他解,憑他萬年的修為,終有自己破解的一天。到時候大家見面尷尬,你們還能好好共事嗎?你在世稱帝不過幾十年光景,大可不必弄得這麼難看。有些事木已成舟,磨難越多心貼得越近,你懂這個道理。”

  皇帝不平,然而不平又能怎麼樣?他們到底是夫妻,兩個人一頭睡著,唧唧噥噥,早晚說遍他的壞話。其實現在他里外不是人,他自己知道。這個梗作與不作,都不重要,反正就那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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