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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顧仍然平靜:“娘子是在威脅祁王營救素川。”

  苗瓔瓔道:“他有法子陷害秦王,應當也有法子在陛下面前翻供,但我已不指望一個已經黑心的人回頭是岸,你回吧,長顧,我只當你沒有來過。”

  長顧自知勸不動,這個時候,他該回了。

  可是他卻望著月色下執著倔強的女子,不知為何,唇中溢出輕輕的一聲嘆息。

  苗瓔瓔凝視著長顧孑然的身影道:“他既然這樣挑撥,要害我的丈夫,實則也未將我的處境放在眼底,從今以後,我與君知行,恩斷義絕。你帶我一綹斷髮回去,他便知我決然,也不會再為難你了。”

  說罷,苗瓔瓔從自己的如烏雲擾擾般的髮髻之中分出一綹小拇指粗細的長髮,取出袖間匕首,劈刀斬落。

  長顧微微躬身雙手捧過苗瓔瓔遞來的青絲:“娘子心意已決,長顧不會勉強,便回玉京向祁王復命。”

  作者有話說:

  老四這個人,真的不行,從小被慣壞了,長大了一輸給君至臻什麼,就容易瘋。

  第74章

  長顧的到來, 讓苗瓔瓔心中不再對玉京抱有任何期望,但她仍然不想坐以待斃, 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胡人還沒有打過來, 但也要做好隨時可能面臨進攻的準備。

  前線已經傳回消息,殿下在漠南殺敵,軍隊挺進順利,暢行無阻, 但苗瓔瓔總覺得不會那麼簡單, 越是這個時候, 越是不能掉以輕心。

  “徐軍師, 你托一個可信之人, 去找附近的龍城軍,跟他們說,現在踞守關隘, 護住涼州,北伐勝利, 可免胡人數十年之亂。”

  龍城軍這些年沒少與胡人打交道,均以慘敗告終,相信他們心中也憋了一口討還血債的怨氣。

  這個時候, 也唯有龍城軍,能救得了素川近火。

  徐節立刻修書一封, 著心腹可近之人取道龍城, 向龍城軍團練使匯報素川情勢,請他派兵增援。

  如果秦王殿下在前線殺敵,而後防被敵人攻陷, 於大梁, 也損失慘重。

  信使去後, 苗瓔瓔舒了口氣,心情算是平復少許,現龍城軍團練使蕭柏舟,為人耿直率性,有憤世嫉俗之心,也有欲信大義於天下的豪邁。

  這樣的人,與秦王應當也算是志同道合。此番,他或許會應下出兵相助涼州的請求。

  然而八日過去,仍無消息,信使也沒有回來。

  苗瓔瓔在這忐忑、焦灼的等待之中,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孕吐。

  第一次孕吐,苗瓔瓔吐了個翻天覆地,差點兒沒講心肝脾肺都嘔出來。

  當時蒔蘿不過做了一條魚,因為鱗片未曾刮乾淨,下面藏污納垢,有些血腥氣,苗瓔瓔聞了便扶牆而出,全吐在了牆根處。

  蒔蘿大驚:“娘子,你是不是真的有了?”

  苗瓔瓔茫然地道:“還不知道,蒔蘿,你幫我把巫醫請來,誰也不要驚動。”

  蒔蘿即刻去請巫醫來為王妃看診。

  這時苗瓔瓔算算日子,也有差不多兩月,她的腹部雖然沒有膨隆的痕跡,但結合種種跡象上看,她這症狀是有孕無疑,只是還需請一個大夫過來看診,方能坐實猜測。

  這巫醫就住在節度使府外不遠,不到一炷香時辰,便就背著他的一應傢伙事兒來了,他這時大概剛做完一場法事,臉上摸著各色的油彩,活像瓦舍里與人雜耍的戲班台柱。

  苗瓔瓔會心一笑,在後院花廳招待他,將脈給他切。

  這巫醫絕非浪得虛名之人,摸了兩下,便道:“如珠走盤,圓滑流利,是喜脈無錯。”

  他怔了一怔,這才想起面前之人乃是王妃,他立刻起身拱手拜倒:“恭喜王爺,恭喜王妃,這是有喜了!”

  苗瓔瓔早就猜到了,心中倒沒太大的驚喜,只是嘴唇忍不住上翹:“他人又不在,喜從何來?”

  巫醫道:“王妃何不寫一封信寄給秦王?”

  苗瓔瓔搖搖腦袋:“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怕寄出去又寄不到,反落入敵人的手裡,那可就糟糕了,醫者,近段時間,你就搬到節度使府間壁來住,我一有事便向你帶話,不過,關於我有孕了這件事,你切切保密,此間除了你我之外,便只有蒔蘿,你切不可對第四個人提起。”

  巫醫不明白這天大的喜事為何要瞞著,轉念一想,或許這胎兒頭兩月還未坐穩,不宜告知外人,加上秦王征戰在外,王妃或是想秦王大捷,凱旋之後,親口告訴他。

  如此,這便是夫婦之間的親密情趣了,巫醫微微一笑,便作瞭然。

  “王妃放心,小人會把這事兒爛在肚裡。”

  苗瓔瓔讓蒔蘿多賞了巫醫一些銀錠子,巫醫做十場法事都見不著這麼多錢,於是對苗瓔瓔感激涕零。

  苗瓔瓔眉眼溫和地道:“這是謝禮,你的那個香料蠟燭,很是管用。”

  只需點上一夜,便有成效。

  只是確實如巫醫所說,會讓男子吃力些。

  連一向精壯如虎的秦王,第二天都腰眼酸麻,差點兒沒從床榻上起來。

  他大概察覺了不對,問她昨夜裡可是用了什麼怡情香,苗瓔瓔自然不肯說,寧可承認是自己對他的身體是如饑似渴,怕他走了,纏著想多親熱幾日。

  他應該是信了,後續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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