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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向他闡述了我的計劃。

  嚴玄亭的神情看上去很是無奈,但還是笑著道:好啊。

  自那一日起,嚴玄亭身上帶著的荷包,每隔幾日就要換一個。

  只是繡工上始終沒有太大變化。

  繡完第二十六個,我終於承認了自己在女紅一道上並無天賦的事實。

  正好這時楚慕遣了媒人上門,嚴玄亭便讓我留心操辦嚴久月的婚事。

  大到喜服上的刺繡,小到杯盤碗碟上貼著的喜字,每一樣都要我親自看過。

  嚴玄亭又借著給嚴久月添妝的名義,領著我出去逛了好幾次街,到最後,給嚴久月買了幾盒漂亮首飾,又在我名下置了幾個鋪子。

  倒不是他不想給我買首飾。

  主要是京城中所有的新款首飾,我妝奩中幾乎都裝著一樣,實在沒什麼可再買的。

  都是嚴玄亭每日下朝回來的路上,順手幫我挑的。

  京中來了什麼新的布料,他也會囑咐我同嚴久月去逛一逛,挑一挑。

  ——他付錢。

  聽嚴久月說,我是京中所有官宦夫人最羨慕的人。

  夜裡我同嚴玄亭說起這事,他動作一頓,無奈地親了親我的鼻尖:絮絮,這種時候你能否專心些?

  我說:我在專心想你呀。

  他眼尾一挑,慢條斯理地湊了下來:絮絮,你現在長本事了,倒學會說謊哄我了。

  然後我就被嚴玄亭捉著手腕,按在頭頂的軟枕上。

  一下一下,親得我徹底卸了力。

  神思也在浪潮波瀾中微微恍惚。

  嚴久月的婚服,我精心準備了好幾個月,鳳冠還是小皇帝御賜的。

  可不知為何,離婚期越近,嚴久月反而越沉默。

  在嚴久月同楚慕婚禮的前一日,我終於見到了那所謂的另一個人。

  我陪著嚴久月試喜服時,春雪忽然慌慌張張來報:姑娘,有位姓白的公子在門口求見,和楚公子打起來了。

  嚴久月的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我從未在她臉上,見過如此複雜的神情。

  於是伸出手去,安撫似地在她手背上拍了拍。

  一片冰涼。

  我不由開始好奇,那姓白的究竟是何方神聖。

  我陪著嚴久月到大門口時,嚴玄亭已經先我們一步到了。

  他神情冷凝地站在那裡,皺眉道:住手。

  楚慕先一步放了手,冷哼一聲,走到嚴久月身邊,宣誓主權般牽起她的手,還在半空晃了晃。

  姓白的臉色頓時白如本姓,身子搖了搖,很是虛弱地叫了一句:小月兒……

  嚴久月忽然甩開楚慕的手,徑直走到他面前,在他欣喜若狂的眼神中給了他兩個耳光。

  白少爺,從前你的寵妾打我的,我連本帶利還給你。

  她唇邊牽出一絲冷笑:至於你欠我的九萬兩白銀,又打算什麼時候還給我呢?

  姓白的失魂落魄地走了。

  我懷疑他是不想還錢。

  晚膳時,嚴久月說起她與那姓白的之間的淵源。

  姓白的名叫白無遮,是雀州白家的大少爺。

  當初嚴久月行商至雀州,因為一次意外受傷,恰好借宿在白家,又聽聞白家遇到麻煩,借了九萬兩給白無遮周轉。

  一來一往,就同白無遮生了情愫。

  然而白無遮有一個青梅竹馬的遠房表妹,與他兩情相悅許久,於是多次為難嚴久月。

  而每每發生矛盾,白無遮總是站在那位表妹那邊,讓嚴久月多加忍讓。

  甚至背著嚴久月,偷偷與表妹拜堂成親,等她發現後,又說表妹只是妾室,讓她切莫介意。

  是他要娶人家,到頭來又是他否認,真是稀奇。

  嚴久月說。

  我提出我的猜測:他也許就是不想還那九萬兩,因此要討好你。

  嚴玄亭聽得眼神冷肅,沉聲道:你未曾跟我說過這些事。

  有什麼可說的,無非就是後宅里的腌臢手段,懷孕小產,哭鬧爭寵,下藥陷害什麼的……甚是無趣。

  嚴久月夾了一塊雞絲卷,放在碟子裡沒吃,嘆了口氣:後來我認識了來給那位表妹看病的楚慕,覺得他很有意思,就跟著他走了。

  話音未落,春雪來稟,說楚慕來了。

  按理來說,未婚夫妻在成婚前一夜,是不能見面的。

  但楚慕沒顧得上這些規矩禮法。

  他白著一張臉飄進來,握住嚴久月的手說:明日就是婚期。

  我知道。

  你……不要同他走,不要對他心軟。我已經查過了,白家鋪子被吞,產業被占,白無遮那位如夫人離奇身亡後,他便帶著人馬一路上京——久月,他這一次,還是來找你借錢的。

  他說著說著,一貫冷靜淡漠的人竟然語無倫次起來:久月,並非我故意編排,實在是白無遮這個人,本就心懷不軌……

  我知道。嚴久月忍無可忍地打斷了他,楚慕,明日我就要同你拜堂成親了,你卻還在擔心我與白無遮的事情——在你眼中,我究竟是什麼人啊?

  楚慕呆了呆,竟然笑了起來。

  嚴久月卻咬牙道:若你不信我,婚期便推後吧。

  不不,久月,我不是……

  楚慕纏著嚴久月,急於辯駁,嚴玄亭便及時帶著我離開了是非之地。

  我問他,有沒有把我給的婚禮請柬送到小皇帝那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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