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襲光只負責保護好奚容,其他的事他都不知道。

  忽然,他聽到巷口有不同尋常的響動,轉頭肅聲道:「躲進去。」

  這聲音並不陌生,自她從衛尉府出逃,宮椋羽近日一直在抄家,帶著軍隊在京中大街小巷肆意橫行。

  奚容忙點頭,退回後院。

  誰知那軍隊卻不是往皇宮的方向去,而是折入了這條街道中。

  襲光察覺到不對勁,跟著進來了,圈著奚容一踮腳就躍上了二樓。

  二樓其實並不住人,更沒有樓梯,不過是斜頂留下的低矮空隙,外頭一看,只以為回春堂只有一層。

  奚容在漆黑而滿是塵土的地板上跪著,從地板的縫隙能隱約看到一樓,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停在了外邊,忍不住緊張起來。

  沒想到宮椋羽既不去救駕,也不逃出城去,莫非還想著來找自己?

  回春堂門口,宮椋羽黑沉沉的目光盯著裡面,只有一個老大夫坐在櫃檯後。

  自奚容離開,他怕宮秋庭把她藏得更深,索性借抄家之名在京中四處找了起來。

  聽到鐘聲還有部下的消息,知道宮中城外都出了事後,他更是加快了尋人的腳步。

  宮中只怕大勢已去,這是他最後能帶走奚容的機會。

  老大夫趕忙迎了出來,小心問道:「不知將軍駕臨,可是看治病?」

  宮椋羽瞥了他一眼,下令:「里外都搜乾淨。」

  這兩日他將能翻的地方都翻過了,想起奚容如今孕相不好,定是離不開大夫,有一間挨一間地搜起了醫館。

  老大夫有些錯愕:「這位將軍,可是在捉拿欽犯?小老兒我坐在這一天了,沒有人進來過的。」

  宮椋羽並不說話,只漠然地等著結果。

  奚容能從二樓地板的縫隙里隱約看到外頭的情況,沒想到他們真的搜了起來。

  她額頭不禁生出汗來,襲光忽然扯起她,「該走了。」

  知道奚容擔憂老大夫的性命,又補充:「你放心,主子早就做好了遮掩。」

  奚容不知宮秋庭有何安排,不言不語,堅持要留下來看到老大夫沒事再離開。

  很快,士兵搜出一身換洗的衣裙和些藥渣。

  宮椋羽讓人送到老大夫面前:「這些是什麼?」

  「是我那回來養胎的女兒的衣裳,她年歲大了,怕出事兒,才回來讓我好生照料著。」

  「人呢?」

  「方才好像是個隔壁串門說話去了,誒!回來了,女兒!」老大夫朝另一邊招呼了一聲。

  一個年近三十歲的大肚婦人急匆匆出了來:「爹,你這……發生什麼事了?」她瞧著一隊軍士神色害怕。

  「這位將軍正捉犯人呢,問我看見沒。」

  宮椋羽眼睛看著二人,終是沒說話,看起來似有動搖。

  奚容見他們真遮掩過去了,也放下心來,正要跟著襲光離去。

  「等等……」宮椋羽忽然開口,朝拿著衣物的士兵伸出手

  「這是你女兒的換洗衣裳?」他抖落開,那淡淡的梨香也飄散出來。

  老大夫的女兒的身孕瞧著已是八月有餘,根本穿不下這身衣服,他無情戳穿了這兩人的遮掩。

  「拿下!」他大手一揮,將兩人抓住。

  奚容一見果然藏不住,忍不住要起身,但襲光卻按住了她,強行就要將人帶走。

  她卻不肯如此,湊近襲光的耳邊說道:「我見不到別人因我而死,你回去告訴二公子,若我離開,會在沿途留下痕跡……」

  樓下人已經進到了藥堂內,宮椋羽見到奚容的衣裳,就知道她這段日子就是住在這裡,只怕剛走。

  「她往哪去了?」微啞的聲音里隱含著不耐。

  老大夫哆嗦跪下,說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啊。」

  宮椋羽卻不耐性再聽這些辯詞,揚手就要殺雞儆猴一番,樓上卻傳來了聲音:「住手!」

  聽到奚容的聲音忽然從後院傳來,宮椋羽倏地起身大步走出去。

  奚容獨自站在門外,在宮椋羽抱住她的時候,盡力地遮掩住心慌。

  她平靜陳述道:「你放了他們,我乖乖跟你走,若是不放,就算你帶走我了,我也要找盡機會尋死。」

  「放了他們,走吧。」

  宮椋羽什麼也不在乎了,拉起她的手腕出去,他已經不能再耽擱。

  奚容順從地被他牽著走了出去,沒有往後看。

  看到他如此急切地帶自己往城門去,奚容就知道宮秋庭此刻只怕就在宮中,而且贏了,宮椋羽要帶自己逃走。

  「把這個喝下去。」快到城門邊時,宮椋羽將一個小瓶遞給她。

  奚容心頭一跳,接過小瓶喝了下去,不一會兒她就覺得有些昏沉,不由自主睡了過去。

  等再醒過來,發覺自己置身在一間破廟之中,顯然已經出了京城。

  宮椋羽正環著她,妥帖地為奚容蓋了一張狐裘,他眼瞼下又淡淡的青灰,連夜的奔波顯得人也有些鬍子拉碴的,破廟外邊守著他的那支殘部。

  奚容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沒什麼異樣的感覺,暫且安下心來。

  「吃點東西吧。」他見人醒了,將一隻肉包子遞給她嘴邊。

  奚容推開披在身上的狐裘起身,沒有跟他犟,坦然接過了食物。

  見她跟自己和和氣氣的,宮椋羽向來凌厲的面色鬆緩下來,更顯得疲憊。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