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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內女眷依次下了馬車,向皇寺走去。

  「你…」 沈宴濰站在嵐琛身後,皇寺前的燈火照映下,才發現嵐琛後背幾道半尺長的傷口還在流血,只是他身著黑衣才未被大長公主發現。

  「從津州府回來的路上遇見幾波刺殺,方才又替你們清掃了尾巴…我身邊的三十暗衛如今只餘下兩人。」 嵐琛接過他遞來的止血藥,仰頭吞下,清貴的面上倒是如同蒙了一層月光似的蒼白。淺笑道:「這下…還真是窮途末路了。」

  走到距離皇寺還有幾級台階時,大門打開,院中燈火通明。奉真住持親率武僧數名出門相迎,走到沈氏老婦人面前,躬身一禮道:「阿彌陀佛。」

  「漏夜前來,叨擾大師清修了。」 老夫人雙手合十,氣定神閒,半點不見逃難的窘迫。

  「今日之難,乃百年前先祖為蒼生免戰火而棄皇位所致。」 奉真大師將諸人迎進皇寺,帶到了早已準備好的清淨院落,「沈氏渡天下黎民,善惡終有報,因果自輪迴。諸位施主,安心住下便是。」

  眾人將行裝安置好了以後,方君澤與沈宴和留下戍衛佛院。

  「你沒事吧?你傷勢可不輕…要不然你待會還是請清雲先生看看…」 沈宴濰與嵐琛並行,跟在奉真大師身後,至前院經房。方才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可是看得真切,嵐琛的後背、手臂上,新傷舊傷、大大小小的約莫著有十數處,可見路上險象環生。能全須全尾回到這,倒是真該謝謝佛祖保佑。「唉!你走那麼快幹什麼!」

  嵐琛走在前面,聽著沈宴濰滔滔不絕,不由失笑。沈明嬌啊…與沈宴濰一樣,緊張時就會絮絮叨叨。他想起那夜將她騙出圍場時,那副惱羞成怒的樣子…事情,要快些了結。

  「清雲先生,住持。」 嵐琛與沈宴濰拱手行晚輩禮。

  「進展如何了?」 清雲先生問道。

  「三爺扮作我的樣子,親自將敖登送往北燕。敖登,已是北燕新王了。」 當日,他由暗衛掩映,帶著敖登與慈徽出京。在津州府,沈庭沛扮成他的樣子,繼續護著敖登北上。

  沈明嬌用嵐家在宮中的暗樁傳信,懷疑鎮遠將軍從北境帶回的人馬中有釘子,擔心重現瑤招山舊事。他前去落雁坡,將鎮遠將軍帶領的餘下十萬北境軍馬匯合至津州府。接沈宴川起兵設局,拔了尉遲暄在軍中的釘子。

  「如今,十五萬兵馬已在津州府合流,只等京中的信號了。」 嵐琛展開京畿地圖,排兵布陣,遊刃有餘。「沈…宮裡懿貴妃拔了駱家,如今的東郊大營由莫兆掌管,裕王手中的五萬兵馬可以進行牽制。」

  「還有三日便是太皇太后的喪禮,要加快手腳。」

  「敖登已率兵到了江夏城,北境的戰報今日早朝便會入京。」

  「這事,說到底是嵐沈兩家與皇室的私仇,百姓無辜。若能兵不血刃,自然是好。一旦短兵相接,難免百姓無辜受累…」 沈宴濰看向奉真大師,謙和有禮道:「若大師肯出手相助,自然可保百姓無虞。」

  「沈氏能有此心,乃天下蒼生之福。」 奉真大師點頭應下。

  早朝,北燕新王親率二十五萬大軍陳兵北境的戰報傳來,滿朝譁然。

  「北境如今只餘十萬兵馬,鎮遠將軍與北境主帥劉達帶十五萬兵馬停在津州府,不如皇上派大軍即刻啟程,日夜兼程趕回北境。」 沈庭霖只當昨夜之事全然未發生過,面不改色上前稟道。他如此行事,尉遲暄疑心深重定然懷疑北境軍與沈家沆瀣一氣,斷不會冒險放虎歸山。

  尉遲暄看向沈庭霖的目光有如實質,似要將他千刀萬剮。秦家帶著北境軍在路上帶水拖泥,停在津州府遲遲不回京復命,其中意圖再明確不過。就算他現在下旨給北境軍,怕是也使喚不動秦家了。

  「皇上,慈徽長公主身故,北燕如今與我大周此前所簽和書形同虛設。」左相上前,朗聲曉以大義道:「此時,趁我北境兵防懈若之事進攻,若是不加以震懾…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尉遲暄看見左相,便想起皇后那日的一番話,瞠目欲裂。想動沈家,朝中,就還需要左相這根定海神針,他只能吞下這口氣。

  他明知敖登出兵有詐,卻不敢拿北境疆土冒險。北境的十萬兵馬,碰上敖登的二十五萬悍勇良將,破城不過須臾。如今京中可用之人,唯有蕭匯。沈家如今,是與敖登一起,拿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逼著他在京城與北境二選一。

  「蕭匯…」 尉遲暄神色陰沉,遲疑道:「你即可帶華南軍十萬兵馬,前往馳援北境。」

  「皇上!這…」 蕭匯如何不知眼下進退維谷,沈家、嵐家、聯合鎮遠將軍府和北境,可也不能置北境大片疆土而不顧。若丟了北境,到哪裡去找一如當年的永靖侯府,重新奪回疆域。只得應下:「臣,遵旨。」 心裡,卻打起了旁的算盤。

  「蕭國公府世子,蕭炎,自即日起,掌禁軍城防。」 尉遲暄起身,留下這道之以後便散朝離開。蕭匯只帶了華南軍三萬兵馬回京,打得什麼算盤,他心如明鏡。

  尉遲暄回到御書房,屏退眾人,坐在先袁氏皇后的牌位前,閉口無言。沈家不遮不掩地陳兵十萬於津州府,蕭匯一旦帶著華南軍前往北境,京中可用兵馬只有一萬禁軍、東郊大營的七萬兵馬,以及昭陵的兩萬兵馬。北境軍雖然勇猛,卻乏於遠征,一旦動起手來,勝負難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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