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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想,葉錦黛根本沒說起好感度的事情,而是拉著岑鯨的手,告訴她:「我之前不是說,S975一直在慫恿我給我洗腦嗎,它還勸過我離間你和燕蘭庭,說燕蘭庭喜歡的是岑吞舟,你在他眼裡只是岑吞舟的替身。」

  岑鯨不是沒聽過類似的話,但在別人的版本里,燕蘭庭把她當替身是因為燕蘭庭與岑吞舟的師生情,燕蘭庭喜歡岑吞舟這個說法,她還是第一次聽。

  岑鯨:「S975是這麼說的?」

  葉錦黛點頭:「嗯,它還給我看了燕蘭庭本來的結局。」

  作為攻略難度極高的反派,葉錦黛根本兌換不起有關燕蘭庭的資料,也是S975免費給她看她才知道,在燕蘭庭沒有遇到岑鯨的結局裡,燕蘭庭一輩子未娶妻,還在死前早早就安排好要把自己葬在岑吞舟的墓旁。

  但就在他臨終前,京城裡發生了一件事,白秋姝丈夫的哥哥——永定侯,因與白春毅起了齟齬,在白秋姝死後第二年,把白秋姝移出了他們家的墳地,說白秋姝雖為劉家婦,卻長年在邊境行軍打仗,也未曾給他們家生過一兒半女,根本不算他們劉家人。」

  燕蘭庭因此起了擔憂,怕叔伯家的後人也會以岑吞舟是外人為由,把岑吞舟的屍骨移出燕家祖墳。

  白秋姝尚且有哥哥做主,將她的屍骨遷回來妥善安置,岑吞舟可怎麼辦。

  於是燕蘭庭把岑吞舟的屍骨換到了原本給自己準備的墓里,還吩咐人在他死後偷偷把他葬到刻有岑吞舟名字的墓中,這樣就算燕家後人不遵循他的意思,被刨墳棄屍的也不會是岑吞舟。

  葉錦黛看完這個結局,根本沒辦法說服自己燕蘭庭對岑吞舟只是師徒情。

  她捂著胸口:「你不知道我有多糾結要不要告訴你這件事,我怕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又怕你被人當替身被人騙,這下好了,你就是岑吞舟,燕蘭庭喜歡的就是你,我也不用糾結了。」

  ……

  燕蘭庭不知道岑鯨從葉錦黛那裡聽到了什麼,他別開眼,含糊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岑鯨朝燕蘭庭邁近了一步:「我想知道。」

  燕蘭庭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他本想繼續騙岑鯨,可面對岑鯨,謊言在喉間繞了幾圈,最後還是化作了無比接近答案的三個字:「……很久了。」

  岑鯨追問:「很久是多久?」

  燕蘭庭閉上了嘴。

  「你不說,那我問你另一個問題。」岑鯨又朝他邁了一步:「你說木球裡頭有機關,可我怎麼發現那球裡頭什麼機關都沒有?」

  岑鯨說著,明明嘴角還掛著不善的笑意,眼眶卻泛起薄紅:「燕蘭庭,你告訴我為什麼,好不好?」

  燕蘭庭沒有再退,他低頭看這岑鯨濕潤的眼底,覺得看岑鯨這幅模樣比刀斧砍自己身上還疼,終於扛不住,對岑鯨說了實話——

  「我喜歡你,從十二年前開始。」

  「我送它給你的時候,根本沒想過你會喜歡我,也沒打算讓你知道,我就是……」

  「我就是想你這輩子好好的,別的……怎麼樣都行。」

  哪怕你喜歡的人不是我,哪怕你要和別人成婚,白頭偕老,都行。

  燕蘭庭把木球給岑鯨那天,曾對岑鯨說過:「我不追問你當初為何一心赴死,反正你也不會說。」

  在那之後還有兩句話,他說——

  「可是吞舟,我想你活著。」

  「我想你在這世上多些牽掛,好好地活著。」

  那時岑奕還未回京,兩人也並未成親,更別提表明心跡。

  燕蘭庭所求十分簡單,只要岑鯨能活著,好好活著,他便足矣。

  至於那份屬於他自己的感情,他能克制住,克制不住的部分,他已將其傾注進那顆無法被打開的木球里,還把木球送到岑鯨手中,悄悄了卻了自己的心愿。

  但他沒想到自己會是岑鯨喜歡的那個人。

  他做夢都不敢有的妄想,居然成了真。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敢把一切都說明,他怕岑鯨覺得這份感情歷經死別太過沉重,也怕岑鯨會心疼。

  岑鯨當然會心疼,她又心疼又生氣,無法想像那註定得不到回望的五年燕蘭庭是怎麼過來的,也終於明白在西苑廣亭,燕蘭庭確定她的身份後,看她的眼神為何會如此壓抑。

  淚水落下岑鯨的臉龐,岑鯨不等燕蘭庭抬手,自己就把眼淚給擦了,擦完伸手,用力抱住燕蘭庭,若非身高不夠,她大約是想把燕蘭庭抱進自己懷裡的,畢竟現在是她心疼燕蘭庭,想用擁抱給燕蘭庭安慰。

  然而燕蘭庭並不心疼自己,他回抱岑鯨,聽著岑鯨在自己胸口強忍嗚咽的聲音,反過來安慰岑鯨:「都過去了。」

  大雨將他們和這座樓一起與外界隔絕,激烈的雨聲中,燕蘭庭對岑鯨說:「以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這就足夠了。」

  只要是和岑鯨有關的事情,他總是很容易就能感到滿足。

  岑鯨咬著牙,不讓燕蘭庭聽見自己的哭聲,半晌才重重地回出一聲——

  「嗯!」

  過了許久,遠處依稀傳來宵禁的鼓聲,預示著白天的結束,於此同時,大雨也漸漸停歇。

  待宵禁的鼓聲停下,空氣中只剩零星雨絲,伴著涼風飛入檐下。

  岑鯨打起傘,踩著地面的積水走到廊外,把傘傾斜到燕蘭庭頭上,朝他伸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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