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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張靜修卻是無法反駁,上次的確有佛門中人參與,而且正因為佛門的幫助,正道才能長久壓制邪道。

  想到此處,張靜修把目光轉向了李道虛和秦清。

  李道虛道:「玉虛鬥劍,真是好極了。」

  秦清言語簡短,「讓人懷念。」

  一直沉默的宋政也開口道:「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做個了結。」

  金蟾叟呵呵笑道:「如此說來,幾位都沒有意見吧?」

  李道虛、秦清、張靜修不約而同地望向了李玄都。

  不管怎麼說,李玄都如今都是道門中僅次於三人的第四號人物,而且還是三人之間聯繫的紐帶,打個十分不恰當的比方,夫妻二人之間已經矛盾重重,恨不得別居單過,但為了孩子的緣故,往往還會勉強維持,在道門這個「大家族」中,李玄都暫時充當了類似於孩子的角色,既是上一代人的聯繫和紐帶,也是已經被默認的未來繼承人。所以李玄都的意見十分重要。

  李玄都稍作沉吟,道:「雖然我因年紀尚小的緣故,沒有參加過上次的玉虛鬥劍,但我對於玉虛鬥劍的過程還算是清楚,甚至還去過玉虛鬥劍的舊址,並從中參悟出了宋先生的『天地任我行』。」

  「榮幸之至。」宋政微笑著回應了一句。

  李玄都緊接著話鋒一轉,「儒門想要參與玉虛鬥劍,是欺我道門內訌已久,四分五裂吧?」

  「不敢!」金蟾叟道,「道門重歸一統,可喜可賀,只是大天師、李先生、秦先生決定把地師、聖君、宋先生排除在外,就殊不合理,既然要重歸一統,怎麼能把他們三位以及西北各宗排除在外?說到底還是要做過一場,你們那邊有佛門相助,另一邊有我們儒門相助,大家也算是半斤八兩。」

  李玄都沉吟了片刻,道:「如此一來,儒釋道三教竟是齊了,既然如此,我們便趁此機會,做一個了結罷。」

  金蟾叟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各邀朋友助力,七月十五中元節,相會於崑崙玉虛。宋宗主以為呢?」

  宋政微笑道:「我沒有意見,想來地師和聖君也沒有意見。」

  李玄都也望向張、李、秦三人,問道:「三位長輩的意思是?」

  李道虛道:「一切由你全權做主就是。」

  李玄都點了點頭,從袖中取出「青蛟」,在自己的掌心上割開一道傷口,任由鮮血灑落。

  宋政也用虎禪師的佩劍做了類似動作,兩人的鮮血落在地上,蜿蜒流淌,似是小溪,最終兩條鮮紅的小溪匯聚一處,成為一個小小的血泊。

  正邪雙方多次高手會戰,事前都要以血立約,傳說這個誓約會得到道祖的認可,只是不知真假,也從無人去驗證。不過立約之人必定要在鬥劍雙方地位尊崇,上次的立約人正是張靜修和徐無鬼,如今卻變成了李玄都和宋政。宋政就不必多說了,如果不是上次的玉虛鬥劍,他本該是如今的邪道領袖才是,而李玄都則是被張、李、秦三人正式認可了「儲君」地位。

  李玄都雖然沒有參與過玉虛鬥劍,但以他的身份地位,知道這些規矩是理所應當之事,其實不僅他知道,顏飛卿等人也知道。

  定下血約之後,雙方都會暫時收斂,不再交戰,全力準備玉虛鬥劍。

  在立約的時候,李玄都也在觀察儒門中人的反應。

  對於金蟾叟突然提出的決定,青鶴居士、白鹿先生、紫燕山人幾位儒門隱士臉色淡然,顯然是早已得知了這個決定,並不意外,而幾位學宮大祭酒卻是露出了些許震驚,可見事先並不知情。從這一點上來說,儒門隱士和大祭酒並非真正一條心,各有自己的算計和利害所在,只是因為大敵當前,才選擇了聯手。不過在儒門隱士中,又是誰做出了這個決定?是金蟾叟?還是先前隱隱為首的青鶴居士?亦或是沒有露面的龍老人、赤羊翁兩人之一?

  李玄都想著這些,向後退了一步,手掌上的傷口已經自行癒合。

  宋政也是差不多的動作。

  然後就見地上的血泊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涸,最終消失不見。

  這裡雖然是萬象學宮的地盤,但儒門中人卻是先一步離去,正如儒門立下的誓言那般,現在龍門府都交給道門,儒門不會插手干預。

  儒門中人離去之後,只剩下五人,直到此時,秦素才翻身下馬,牽馬向這邊走來。

  長輩們在場,秦素也不好與李玄都太過親密,所以只是望了他一眼,便走到秦清身旁,輕聲道:「爹爹。」

  秦清微微一笑,打趣道:「原來還記得我這個爹爹,真是難能可貴。」

  秦素臉色微紅,小聲道:「哪有。」

  秦清玩笑道:「我從大荒北宮出來的時候,本以為能看到滿心歡喜的女兒和女婿,結果女兒沒見到,女婿也沒見到,我這才知道女兒、女婿去了中原,把我一人丟在這白山黑水之地,讓我這個為人父的,好生傷心。」

  秦素低下頭去,不知該怎麼回答。

  李玄都笑道:「還望岳父恕罪,我們兩人前往中原,一則是因為局勢緊迫,二則是因為我們兩人還要拜見岳母大人,想來岳父大人不會怪罪才是。」

  李玄都深知一物降一物的道理,對付秦清,當然要搬出白繡裳這位岳母才行。

  秦素不愧與李玄都心有靈犀,立刻明白了李玄都的用意,趕忙說道,「我知道白、白姨掛念著父親,所以才去替爹爹見一見白姨,寬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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