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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旁的人訝然不已,紛紛掩嘴驚呼。

  趙恆皺了皺眉,在她的手靠近前的一瞬,以肘格擋,再反手一扭,將她制住。

  「放開!」趙襄兒須臾落了下風,眼中的憤怒卻半分不減,「你是不是要把阿父逼死,好自己上位!」

  趙恆依她的話將她放開,卻仍舊擋在殿門外,截住她的去路:「請阿姊慎言,眼下阿父仍在殿中,由御醫隨侍,何來『逼死』一說?」

  趙襄兒沒料他會就這樣輕易放手,原本還使著狠勁,一不小心失了支撐,一逕往前沖了兩步,顯得狼狽不堪。

  她扶著廊柱站穩身子,一指旁邊其他皇子皇女們,厲喝:「你將他們這些人都喚來了,獨獨漏了我,這是什麼道理?你敢說自己問心無愧?」

  趙恆尚未回答,身邊的其他兄弟姊妹聽到那句「他們這些人」,便已個個皺眉。

  廢太子和咸宜公主兩個一向眼高於頂,從前從不將他們這些兄弟姊妹放在眼中。過去,他們雖心中不快,卻敢怒不敢言。

  而現在,廢太子已然失勢,皇父尚在病中,趙襄兒又於前不久受到過皇父的斥責,地位顯然大不如前。

  其中一位公主聽不下去,對趙襄兒道:「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望阿姊謹言慎行,以大局為重,莫驚擾了阿父,否則,再像先前那樣,被阿父斥責,場面可就不好看了。」

  「是啊,先前長兄已被廢,阿姊素來與長兄過從甚密,可不能重蹈覆轍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將趙襄兒說得氣急敗壞,可一想到趙懷憫的下場,又悲從中來,不禁撲倒在甘露殿門外沖裡面哭號。

  「阿父!您見見襄兒吧!他們如今都不把襄兒放在眼裡了!我、我是阿父最疼愛的女兒啊!」

  然而門裡的趙義顯被御醫和內侍架著,滿腦都是方才和趙恆的那一番對話,哪裡還顧得上她?

  一時間,幾位皇子皇女見皇父無動於衷,膽子也更大了些,即刻命兩名宮女上前,將吵得人腦仁疼的趙襄兒拉出去,送回她的府邸。

  趙恆始終冷眼看著,並未出言阻止。

  好容易等甘露殿外重新恢復平靜,翰林院楊學士也已趕到,入殿中聽趙義顯的旨意。

  所有人屏息凝神,直等了整整半個時辰,才見楊學士重新從殿中出來。

  「聖上已命臣擬下詔書二份,不日便將公諸於眾,請諸位殿下去吧,容聖上好好安寢。」

  在場眾人皆面面相覷,想上前問問,皇父的旨意到底是什麼,卻都止步不前,只得將目光紛紛落到趙恆的身上。

  可趙恆沉默片刻,卻只是沖楊學士拱了拱手,便轉身離去了,什麼也沒說。

  與之最相關的人,反而一點也不在乎。

  其他人無法,只好跟著各自離開。

  承天門外,月芙一直坐在馬車中,等著趙恆回來。

  時間太久,她等得心焦,可不知怎的,越是心焦,反而越犯困,近兩個時辰,從清晨到晌午,她竟渾渾噩噩睡了三覺。

  素秋對她這樣子擔憂不已,又一次勸:「娘子還說回來後,便會請大夫來看看,都好幾日過去了,也沒個影子。」

  月芙悠悠醒來,眼神還帶著懵懂,聞言愣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腦袋裡慢慢開始動起來,道:「這兩日太忙,實在是忘了。聽郎君的意思,很快便要舉行親蠶禮,又得手忙腳亂,等過了親蠶禮,想必是真的空下來了能喘口氣了。那時再請大夫吧。」

  她倒不覺得有太多不適,只是不時犯困,容易疲累罷了。

  素秋不大讚同,還想說什麼,月芙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指指外面道:「你快看看,郎君回來了沒有,已經這麼久了。」

  素秋撇撇嘴,只好探出腦袋,往城門邊看去。這一看,果然看到趙恆一個人從裡面先走了出來,於是忙告訴月芙,攙著她下車迎上去。

  「郎君!」月芙笑吟吟仰臉看著趙恆,也沒問具體情形,只說,「你回來了。」

  趙恆方才一直沒什麼表情的臉色終於有了鬆動,輕聲道:「嗯,回來了,先上車吧,我陪你一道,咱們回家去。」

  兩人遂先後回到馬車中。

  回府的路上,月芙抱著趙恆的腰,靠在他胸前,聽他將方才在宮中的情形一一道來。

  「難怪方才見咸宜公主氣勢洶洶進去了,很快又被不少宮人簇擁著出來了。」月芙想到方才趙襄兒看向自己的怨恨眼神,已不覺得害怕了,只是忍不住嘆了一聲。

  「她呀,與長兄一樣。阿父溺愛太過,才養成她這樣的性子。罷了,不說她。」趙恆拍拍她的後背,又低頭親她的臉頰,「今日,事情便算是定了。雖不知聖旨到底是何內容,但我已盡力,不論結果怎樣,都無愧了。」

  兩人依偎在一起,俱是長出一口氣。這一陣一直壓在心頭的大石,總算要落地了,接下來,便只有耐心等待。

  翰林院的速度很快,兩日後,皇帝的第一道旨意便下來了,稱先前的親蠶禮因故推遲多日,如今時令已至,不該再延,因無皇后,於諸位命婦中,擇楚王恆之妃沈氏代為主持親蠶禮。

  主持親蠶禮是一種認可,也是一種信號,告訴所有人,接下來,便會冊趙恆為儲君。

  一時間,楚王府的門庭再一次熱鬧起來,前來拜訪之人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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