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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夫人這才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

  「是了,德良和阿斕自有她們的福氣,咱們顧好咱們自己的福氣便罷了。」

  春風很快吹罷京城,換作夏日來作水陸道場。

  齊灝雖得大赦,然而到應天赴任的聖旨倒也緊迫。

  一家人才過短暫團聚,轉眼又到了分別時候。

  秋茂彥和秋夫人帶秋斕簇擁著德良,皆是依依不捨,秋夫人更是一度暗自垂淚。

  「如今方才團聚,不想又要分別,你們此去應天,便不知何日再能見面。」

  德良忙上前勸慰道:「父親母親莫要難過,我們此去先安頓些時日,便立即回滇州去斂骨豎墳,找到阿娘的歸身處,將阿娘帶回滇州一起安葬。」

  「待到日子安穩下來,便邀父親母親和阿斕來應天小住。」

  秋斕聽到這,便也牽住德良的手,沖阿姊說起姐妹間的悄悄話來。

  「可惜阿姊走得急,不然來我跟阿昭的婚禮該有多好?」她說著又偷偷瞟向另一邊的朱嘉煥道:「阿姊日後若是要嫁人,別忘了留杯喜酒給我吃。」

  「阿斕,你又笑我。」德良面色緋紅,忍不住抿抿嘴角壓低聲音道:「這種事哪裡還要你說?自然要把上席留下的。」

  秋斕彎著眉眼「咯咯」直笑:「阿姊,去了應天也要仔細身子。」

  「從今往後都一定要康康健健,像如今這樣才好。」

  「阿斕。」德良拿出兩個打籽繡的香囊塞進秋斕手裡,「從前家裡什麼都缺,現在什麼都不缺了,我也不知該送些什麼賀你,只有這些你總說喜歡的小玩意。」

  「正好一雙,給你和世子一人一個。」

  聽著德良提到某個口口聲聲說要天天來看她卻好些日子沒見到的人,秋斕忍不住又扁扁嘴:「阿姊的香囊這麼漂亮,兩個都是我的,才不要給他。」

  德良忍不住失笑:「從前我聽了那些流言風傳,如今才知世子其實是個頂好的郎君,你能與他相伴相攜,我打從心裡想你們白頭偕老,更替你們高興。」

  「別生那些悶氣了,我這一走總得好些日子再見面,往後你也要好好的,咱們都好好的。」

  秋斕哽咽著使勁點點頭。

  姐妹兩個人分別在即,一時好似有了說不完的話。

  同來送行的沈昭便也趁機瞭向始終看著德良的朱嘉煥。

  「陛下先前答應過你,若是事成便可還你景王之位,可你那時說不想回去,還說厭惡那些腌臢宗親,比不得留在京中自由自在。」

  「如今是當真想好要回蘇府去襲承王位?日後做了郡王,便要留在蘇府再也不能輕易出來的。」

  朱嘉煥冷冰冰的臉上難得露出半絲幾不可見的笑意:「德良在應天。」

  寥寥五個字,早已道盡一切心思。

  朱嘉煥拿出元令的腰牌:「還請世子幫我將東西交還給陛下。」

  「就算不在元令麾下,我此生此世也必都於陛下效忠。」

  「陛下本也想送你,奈何宮裡頭實在是走不開。」沈昭輕哂,「何況那是你跟德良結緣的東西,便留著做個念想吧。」

  「日後塵埃落定,記得修書於我和陛下報平安。蘇府的那些宗親潑皮如果實在棘手,就找你應天御馬監的那個便宜岳父,他不會不幫你的忙。」

  「多謝世子。」朱嘉煥點下頭,「我會的。」

  幾下話別,終有相離時。

  德良被朱嘉煥搭著上車後,還忍不住探出車窗與秋家人揮手再見。

  路邊柳色新綠,樹已成蔭。

  臨行在即,齊灝終行到沈昭面前。

  兩個人「不共戴天」的仇家沉默地對視,齊灝終於還是自嘲著拱起手,對沈昭恭恭敬敬作了個揖。

  沈昭未言,只對齊灝勾起唇角哂然輕笑。

  瑰麗的朝陽托在兩個人背後,顯得他們從今往後正要一笑泯恩仇。

  秋斕使勁朝越走越遠的德良揮手,冷不丁忽被沈昭從身後擁住扯進懷裡。

  沈昭思她至深,俯首便撥弄起秋斕的耳廓。

  「還在外頭呢,輕狂。」秋斕扁著嘴輕推他,還不忘了抱怨,「還說要來秋府看我,幾天連人影也沒見到半個。」

  「你就是個騙子,是個登徒子。」

  「宮中事情多,你又日日安置得那麼早,我自然只能每天在床邊坐兩三刻鐘。」沈昭輕嗤,輕輕合掌捧住秋斕的下巴,與她耳鬢廝磨,「見不著我,還能怪誰?」

  秋斕一怔,被沈昭這越發親密的舉動惹得面色潮紅。可又自知是誤會他在先,只好小聲嗔道:「你又幹什麼呀?」

  「沒幹什麼,只是給你帶句話。」

  「你那輕狂的登徒子現在看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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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嫁的日子一晃就到。

  秋府還是原本的秋府,可一切卻早已經與曾經迥然不同。

  秋斕早早起來梳洗打扮。

  她細腮微圓,鹿目清凌,鼻若懸膽輕靈小巧,朱唇似梅瓣染上點點嫣紅。

  待到穿上御賜的大衫霞披,頭戴精巧的翟冠挑牌,一身行頭便更襯得她楚楚動人,典則雅淳。

  秋家夫婦喜極而泣,秋夫人餵秋斕吃下送女粿,秋茂彥則替秋斕遮了紅蓋頭將她攙扶著送上花轎去。

  接親的隊伍極長,人人都道秋家嫁女是前所未有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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