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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想著,病榻上的永興帝喊來大長公主、六部尚書、御史官以及朝中有聲望的老臣來養心殿議事。

  翌日一早,大長公主身著朝服替永興帝頒布了禪位聖旨。

  就這樣,身有腿疾的八皇子坐上了龍椅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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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為天子,身體當然不能有問題,登基的頭一天,朝中大臣紛紛上書新帝降旨廣撒民間尋醫問藥。

  新帝欣允,一時間,從四面八方奔向京城的大夫數不勝數,然而新帝腿上的毒依舊無解。

  除夕夜,裴時臣和嚴家父子窩在國公府後小院喝的醉醺醺的時候,忽然手中多了一樣東西。

  「表妹給我的是何物?」

  裴時臣喝的有點多,迷迷糊糊的看了半天,才認出這是一枚藥丸。

  嚴驚蟄細白柔嫩的五指點點跛足,輕笑一聲:「表哥不是想知道我的腿是如何有好轉的嗎?就是因為此物。」

  一襲冷風吹來,裴時臣頓時清醒。

  他作勢將嚴驚蟄擁進懷,躊躇半晌後,一本正經的問:「你想讓我將這藥奉給皇上?」

  嚴驚蟄臉貼著裴時臣滾燙的胸,聞言默默點頭。

  「不妥。」裴時臣將藥塞回嚴驚蟄手中,嘆了口氣,大手將嚴驚蟄的小手包住。

  「我知道你想幫我在皇上跟前立身,可這藥珍貴,於你而言是良藥,不能隨意給旁人。你且記住,藥的事,你不可對外人說半句,小心被人聽了去惹來是非。」

  嚴驚蟄拉著裴時臣來到梳妝檯前,柔聲道:「這是自然,只不過——表哥,你看。」

  木匣里赫然躺著一顆一模一樣的藥。

  「這藥有多餘,表哥不用擔心。」

  裴時臣愣了愣,旋即笑了。

  屋外不知何時簌簌飄起雪花,兩人依偎的坐在火爐前訴說起這些天的趣事。

  裴時臣溫了壺綠茶,倒了一杯給嚴驚蟄。

  「八皇子,該稱皇上了。」裴時臣半睡半醒的跟嚴驚蟄嗑起從前的往事。

  「我與八皇子初見是九歲那年……」

  嚴驚蟄捧著暖呼呼的茶水,認真聽著,時不時插上一句。

  「那一年,宮裡的端儷皇后薨了。」

  「是喝了毒酒嗎?」她對此事有些耳聞。

  裴時臣眯著眼點頭:「那杯酒,是太上皇親自倒的,八皇子說,端儷皇后死的時候他就在珠簾角落處蹲著……」

  嚴驚蟄唔了一聲,有關太上皇和端儷皇后之間的隔閡聽了聽後,她找來一方暖被將二人的腿蓋住,隨意的問道:「皇上的腿,不會就是那時中毒的吧?」

  裴時臣揉揉嚴驚蟄毛茸茸的腦袋,笑道:「我初見皇上時,他的腿剛壞。」

  嚴驚蟄一驚:「是何人下的狠手?」

  「皇上。」

  嚴驚蟄:「?」

  裴時臣斂了笑:「是皇上他自己。端儷皇后死後不久,皇上就沖了出去將端儷皇后酒杯里剩餘的酒咽了下去,好在太醫趕來及時,這才保住了性命,但體內尚余的毒清不掉,最終毀了腿。」

  嚴驚蟄唏噓一聲:「沒想到九歲時的皇上對自己就這麼心狠……」

  說著,她不由將目光投向桌上那顆藥丸。

  這般厲害的人,若知道她手中突然有了良藥,那她豈不是白白的惹禍上身?

  裴時臣似乎感應到少女的害怕,手掌輕拍:「藥當然要上奉,但不能是我,也不能是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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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的雪下了一晚上,翌日一早門前白茫茫一片,裴時臣頂著風雪和嚴溫青去了一趟邱府。

  新皇上位後,裴時臣因和新帝多年的交情被選為御前言官,拿了詔令後,裴時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請旨開府另住。

  太夫人早以看透了這個不將裴家看在眼裡的孫子,連罵了好幾聲禍害後最終還是同意唯一的嫡孫遷出國公府。

  今日去邱家,一來是第一次以裴家家主的身份拜訪亡母娘家人,二來便是和邱良工商討藥丸的處理法子。

  最終三人達成一致:元宵節後,邱老太君對外申明要帶著家人一道去古寺燒香,有幸在山中偶遇一位雲遊四海的游醫,得了些治腿的偏方。

  裴時臣借用邱老太君終於將藥送給了新帝,待裴時臣退下去後,新帝身邊的老人於公公欲將藥拿到太醫院檢查,卻被新帝阻止了。

  於公公將藥遞給宋深,誠心勸道:「皇上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八皇子了,有些東西,有些人,皇上要掂量的用。」

  「無妨。」宋深笑得耐人尋味,一口將藥丟進嘴。

  於公公急了,想上手搶下來又不敢逾越,只好跳著腳命小太監去喊太醫過來。

  太醫來後把了脈象,一臉震驚。

  太醫走後,宋深挑眉看著於公公:「如此,是你多心了。」

  於公公又哭又笑:「皇上這是在嚇奴才,要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呸呸呸,這個裴國公看著年輕,不成想是個好的……」

  邊哭邊抹淚:「皇上您苦啊,還好老天有眼,您的腿有救了。」

  宋深笑著苦澀,摩挲著多年後終於有些痛覺的腿,忽然抬眸:「這藥是邱老太君求來的?」

  於公公點頭:「皇上您是知道的,邱老太君是裴國公的親外祖母,聽說裴國公欲迎娶嚴將軍的嫡女……哦,對,嚴家那位大小姐也有腿疾,無奈人生的活潑俏麗,深得邱老太君的心,為了哄外孫開心,邱老太君元宵節跑了一趟城外古寺祈求平安,偶然之下得了此藥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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