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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芝安安靜靜想了一會,「是有點,我喜歡丈量一個人靈魂的厚度。」

  「發現什麼?」

  「你就是個深淵,可惜我跑不了了。」

  兩人打打鬧鬧親熱一會兒,就睡了。

  倪芝當老闆娘認真,觀察起火鍋社會學也認真。她還查了許多文獻,喊陳煙橋過來看。「你們四川人,知道冰粉的歷史嗎?」

  陳煙橋哪兒知道,胡亂猜,「不就是從報刊亭發跡的嗎?」

  倪芝敲屏幕,「錯,你看這段,據《成都地方志》記載,冰粉這一傳統小吃始於明末清初時期的武陽(今彭山縣)。而其前身即常出現在文學作品如楚辭《九歌·山鬼》中象徵芳潔清高的薜荔。」

  陳煙橋聽著都頭疼,他甚至在想,自己連找兩個濱大畢業的文科姑娘是不是個錯誤,總有種把小學「並背誦全文」帶到四十歲的錯覺。

  倪芝是真的投入工作。

  想著她上午說的,到了下午,陳煙橋親自下廚,給她打了一碗冰粉兒,加了她最喜歡的山楂。

  倪芝邊吃邊點頭,「這麼細細品來,真是這樣。火鍋是粗獷的辣味,冰粉是甘甜清涼的細膩,一靜一動。跟這篇說的一樣,巴山蜀水之地豪放外表下隱藏著的不易察覺的溫婉與細膩。」

  陳煙橋:「……」

  陳煙橋很快就反悔了倪芝提的幾個火鍋社會學觀察要求。

  因為她時常和食客聊天,倪芝生了小西瓜幾年,身材早恢復了,比少女時候的成熟感更多了種水到渠成的滋味,真有種火鍋西施的艷麗感。

  見俏麗老闆娘主動聊天,男食客難免多聊幾句。

  到下午人少時候,倪芝在敲電腦。

  陳煙橋黑著臉把她叫到樓上,關了門就按床上。

  「不准和男的講話。」

  「我工作需要。」

  「那我工作需要也沒跟女食客講話。」

  「你講的還少嗎?」

  「我講什麼了?」

  倪芝很快就說不出來話了,剩下的話都混著菸草氣息,進了陳煙橋唇里。

  閣樓是木質的,床是老式的架子床,咯吱作響。倪芝想著樓下的客人,壓抑地咬著被子,把自己的嗚咽聲盡數悶起來。

  等結束了,倪芝抱怨陳煙橋,不知道樓下的店員和客人有沒有聽見,她是真的沒臉下樓了。

  陳煙橋哄她,「怕什麼,老闆和老闆娘感情好,不是天經地義嗎?」

  倪芝到晚上消了氣。

  語氣認真地問陳煙橋,來吃火鍋的食客都有什麼特點。

  陳煙橋說,「不都那個樣嗎?」

  倪芝想了想,「火鍋其實是一種社交,就成都很矛盾,有安逸的情調,又很現代化的發展。有多少人,是為了兄弟聚會,有多少人是為了排解工作來呢?有句話說的是,獨行的愁、城市的擠、奔走的忙,都能在一頓火鍋里消散。」

  「火鍋在大.麻、大辣、大爽中給人們帶來了暴力美學的快感」。

  陳煙橋這回明白了,他知道倪芝要聽故事。

  他就隨便說說,來店裡的都是熟客,有時候晚了,陳煙橋還同他們喝一杯,時常互相派個煙。

  老張是受不了丈母娘,老李是有個初戀吃不了辣,老宋是小兩口都愛吃。

  倪芝聽了半天,「女食客呢?」

  陳煙橋勾唇笑了,他半晌才說,「下午誰說我整天同女食客講話,嗯?」

  倪芝撇嘴。

  陳煙橋仔細幫她想了想,實在是完整地講不出來什麼故事,「唉,丫頭,你坐在那兒,我的眼睛裡就只有你。」

  倪芝的火鍋社會學觀察報告,後來是在家完成的。

  因為自從她搬去火鍋店二樓住,每天下午都要咬被角,還不如以前是個雜物房呢。

  過了這一個月把陳暮慈接回來。

  小西瓜樂不思蜀,完全沒有一個月沒見父母的眼淚汪汪。

  倪芝給他收拾東西,在他書包里看見一幅畫,是她的模樣。

  倪芝悄不做聲收起來,到晚上陳煙橋回來,她開始數落他。

  「你這人怎麼東西亂放,放兒子房間了你知不知道?他那么小,真的是被你教的一肚子花花腸子。」

  陳煙橋脫了一身火鍋味的T恤,有些疲憊,「我先洗澡。」

  等洗完澡出來,看倪芝盤腿坐床上,氣勢洶洶,陳煙橋知道不是小事。

  「丫頭,怎麼了?」

  倪芝把那副畫扔他面前。

  陳煙橋疑惑地拿起來看,過了一會,他唇角不自覺地抿起了個弧度。

  「這哪兒找出來的?」

  「兒子書包,」倪芝揉了揉眉心,「你就不能小心點嗎,你還給我畫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畫,兒子看到怎麼辦?」

  陳煙橋說得很輕描淡寫,「不是我畫的。」

  「什麼意思?」

  倪芝愣了幾秒,「你說……?」

  「嗯,」陳煙橋淡淡地笑了,「陳暮慈畫的吧,這小子,還有點我以前的影子。」

  倪芝是門外漢,陳煙橋一眼就能看出來,只能糊弄糊弄她,但對於5歲的孩子,算得上天賦異稟了。

  自從這天開始,陳煙橋周末畫攤生涯,就由兩個人,變成了三個人。

  這父子倆一個打扮,都是扣個草帽,穿一樣的T恤。

  慢慢成了一道風景線。

  大家都逗小西瓜,問他能不能拿得穩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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