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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為,只能用事實來破此無稽之談」,陳嘉朗聲道,「我等需要一場勝利,哪怕只是小勝都能破此謠言」。

  「小勝?」

  「是」,陳嘉點頭道,「啟稟陛下,皂衣軍若是要渡河,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勢必會搭建浮橋,然後在橋上渡河。為了防止出現敵人。勢必會有小股士卒先行前往河對岸偵查。這些人就是我們的目標!」

  「你想襲擊他們?」,秦承嗣說道,「這倒不錯。若能成,便能渲染開來,破此謠言。只是……」

  「陛下勿憂。若是皂衣軍見勢不對,試圖越過冰面而來,我等走便是了」。

  畢竟他們打這一仗並不是為了收割皂衣軍的人頭,而是為了有一場說得出去的勝利來破此謠言。

  小勝的話,對方死個數百人即可。

  「既然如此,你即刻傳訊去禹城,令他們出兵,必要為朕打一個開門紅!」

  「是!」

  陳嘉轉身離去。

  ……

  黃河岸邊,十組皂衣小隊加上工匠們正在晝夜不停的搭建浮橋。這活兒倒也不難,劉三俊給了三天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到了第四日,河對岸依然是白茫茫的一大片,天上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往下落,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下。

  五萬皂衣軍整理好裝備,有序渡河。

  先動的是三千先鋒隊,他們要到達河對岸然後進行一定範圍的偵查,確保沒有敵人。

  領頭的耿天工帶著三千人馬慢慢的踏過浮橋,河岸邊長著些稀稀拉拉的草木,此刻盡被白雪覆蓋。

  「傳令下去,十人一小組,分散開來,各個方向向前巡查三里」,一到河對岸,耿天工即刻下令向前偵查。

  「其餘人四散開來,守好浮橋!」

  話音剛落,即刻就有耳力好的士卒皺眉說道,「將軍,前方似乎有動靜」。

  此時寒風呼嘯,他聽得不是很清楚,但似乎隱隱是馬蹄聲。

  「戒備!」

  眾人手上還帶著厚實的皮質手套,人人包的跟熊似的,打起仗來極其不方便。此刻紛紛拔掉手套,變換陣型。

  □□兵在前,□□兵在中央,最後的才是手握鋼刀的普通士卒。

  「戒備!有人來了!」

  耿天工掏出千里鏡一望,真的有密密麻麻的小點在逼近。

  是北齊士卒!

  這倒不是陳嘉不想偷襲,而是因為此地是個平原地帶,根本不適合掩藏偷襲。

  況且他們若是將自己掩藏在雪地里,說不準還沒偷襲成功,人就先凍死了。

  以至於他只能帶人在距離皂衣軍較遠的地方等候,再派遣穿的較多的士卒前去刺探對岸軍情。

  不過須臾之間,北齊暗紅色的甲冑已經出現在了皂衣軍的視線範圍內。

  與其說這是一場偷襲,還不如說這是一場□□裸的肉搏廝殺。

  為了確保這一次的勝利,陳嘉帶出來的是飛鷹軍中的精銳,全是重甲。

  皂衣軍並未料到敵方竟然敢在這樣的時候先行發動第一波攻擊。但耿天工反應很快。

  敵方是重甲騎兵,騎兵全力衝鋒之下,會如同一支鋒利的箭矢,撕裂敵人的陣型,同時以巨大的衝力踏死眼前所有的敵人。

  耿天工直接命皂衣軍第一隊列的□□兵以□□戳刺馬匹,三批輪換。同時令第二隊列的□□手發射床弩。

  這種床弩發出來的箭矢與其是說是箭,不如說是槍矛,原本是為了攻城設計的,如今倒是極其適合對付重甲騎兵。

  眨眼之間,雙方均有死傷。

  緊接著,在騎兵的衝擊下,皂衣軍前端陣型被撕毀,數百人死亡。與此同時,陳嘉的飛鷹重甲騎兵隕落超過三分之一。

  陳嘉已經面沉如水,他此次出兵,不僅僅是為了取得一場小勝好鼓舞人心,更多的是為了試探皂衣軍的真實實力到底如何。

  他固然知道知道皂衣軍作戰悍勇,否則北齊十一萬大軍為何會砸在他們手裡。但沒有實際接觸過,他便無從確定對方的實力到底強到什麼樣的地步。

  馬上的陳嘉心沉甸甸的。如今看來,這幫皂衣賊們反應奇快,士卒單體作戰也格外悍勇,甚至能在重騎兵的衝鋒之下有序變換隊形,堪稱令行禁止。

  是一個極其難纏的對手。

  「撤!撤兵!」

  陳嘉嘶吼起來,對岸的皂衣軍眼看著局勢有變,已經在跑步前進,要趕來救援了。

  陳嘉一聲令下,重甲騎兵紛紛調頭迴轉。

  耿天工氣極。他生平還未吃過這般敗仗,簡直奇恥大辱!

  可他這邊全是步卒,要不是靠著□□兵和床弩,今日對上重甲騎兵,只怕要殞命於此。

  耿天工正打算強行咽下這口惡氣,趕緊先醫治同袍。卻發現對方的士卒停頓了一番,在疾馳之下試圖彎腰從地上撿起皂衣軍屍體。

  「賊子爾敢!」

  耿天工暴怒,戰場割下頭顱是為了記錄戰功,可眼睜睜看著已死的同袍被割下頭顱,是個人都不能忍。

  「將軍!!」

  「殺了他們!」

  「殺啊!」

  兩千餘憤怒的皂衣軍士卒全力衝鋒之下,與還剩下的三百餘重甲騎兵交織在一起。

  暗紅和皂黑黏連混雜。皂衣軍俯身以鋼刀劈砍馬腿,重甲騎兵試圖以馬匹踩踏,在馬上砍殺。雙方你來我往,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遍地都是悽厲的嚎叫和碎肢殘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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