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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這樣的,當然。」

  埃德溫爵士坐了下來。

  塞繆爾·阿坦伯利爵士重新質詢。

  「儘管如此,依你看來,不管嗎啡是以何種形式服下的,它是和其他食物在同一時間服用的,是嗎?」

  「是的。」

  「謝謝你。」

  4

  布里爾警探機械而流利地宣誓。他以軍人的筆挺姿態站在那裡,用訓練有素的自如態度說出他的證詞。

  「我接到報案來到莊園……被告說,『一定是魚糜壞了』……我搜查了房間……一個已經洗過的魚糜空罐子擺在廚房的瀝水板上,另一個還剩一半……我又進一步搜查了餐具室……」

  「你發現了什麼?」

  「在桌子後面的地板裂縫中,我發現了一小張紙片。」

  證物展示給陪審員。

  標籤

  嗎啡。CLOR

  1/2格令

  「你認為那是什麼?」

  「印刷標籤的碎片——像是貼在嗎啡瓶子上的。」

  辯護律師不慌不忙地站起來。

  他說:「你在地板縫裡發現了這張紙片?」

  「是的。」

  「是某個標籤的一部分嗎?」

  「是的。」

  「你有沒有發現其他的部分?」

  「沒有。」

  「你有沒有發現可能貼著這個標籤的玻璃管或玻璃瓶?」

  「沒有。」

  「你發現這個紙片的時候,它的狀況如何?是乾淨的還是髒的?」

  「它挺新的。」

  「挺新的,這是什麼意思?」

  「表面上沾了一些地板的灰塵,但除此之外還是挺乾淨的。」

  「它會不會在那裡放了很長時間?」

  「不會,應該是最近才掉在那裡的。」

  「那麼,你是說它是在你發現它的那天才掉到那裡的,而不是在那之前?」

  「是的。」

  埃德溫爵士咕噥一聲坐下了。

  5

  霍普金斯護士在證人席上,她的臉通紅,一副興奮自信的樣子。

  儘管如此,埃莉諾覺得霍普金斯護士也沒布里爾警探那麼可怕。布里爾警探令人膽寒的正是他的不近人情,就像是一個巨大機器的一部分。而霍普金斯護士有人類的情感——偏見。

  「你的名字是傑西·霍普金斯嗎?」

  「是的。」

  「你是一位職業社區護士,目前住在H莊園的玫瑰小屋,是嗎?」

  「是的。」

  「今年六月二十八日你在哪裡?」

  「我在H莊園。」

  「你是被人叫去的嗎?」

  「是的。韋爾曼夫人中風了,第二次中風。我去幫助奧布萊恩護士,直到他們找到第二個護士。」

  「你隨身帶著一個小藥箱嗎?」

  「是的。」

  「告訴陪審團裡面裝著什麼。」

  「繃帶、敷料、皮下注射器,還有一些藥物,包括一管鹽酸嗎啡。」

  「為什麼帶著嗎啡?」

  「村裡有一個病人早晚都需要皮下注射嗎啡。」

  「管子裡有多少劑量?」

  「有二十片藥片,每片含半格令鹽酸嗎啡。」

  「你怎麼處理你的藥箱?」

  「我把它放在門廳。」

  「那是二十八日晚上。後來你是什麼時候再次打開藥箱的呢?」

  「第二天早上大約九點鐘,就在我準備離開房子的時候。」

  「少了什麼東西嗎?」

  「那管嗎啡不見了。」

  「你跟人提過這事嗎?」

  「我告訴了奧布萊恩護士,就是照顧病人的那個護士。」

  「這個藥箱就放在門廳,那兒總是人來人往的吧?」

  「是的。」

  塞繆爾爵士停了一下。然後他說:「你認識死去的那個姑娘瑪麗·傑拉德吧,你們關係很親密?」

  「是的。」

  「你對她有什麼看法?」

  「她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姑娘,一個好姑娘。」

  「她性格開朗嗎?」

  「很開朗。」

  「你知道她有什麼煩惱嗎?」

  「沒有。」

  「在她去世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事讓她煩心或是擔心自己的未來嗎?」

  「什麼都沒有。」

  「她應該沒有理由自殺吧?」

  「毫無理由。」

  詢問就這樣繼續——還是那個該死的故事。霍普金斯護士如何陪同瑪麗去門房,埃莉諾出現,她激動的樣子,邀請她們吃三明治,盤子最先遞給瑪麗。埃莉諾建議把餐具都洗乾淨,她還提議霍普金斯護士和她一起上樓,幫她整理衣服。

  埃德溫·布爾默爵士時不時地打斷和抗議。

  埃莉諾想。是的,這一切都是真的,她確信如此。她肯定是我殺的。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這是最可怕的地方。都是真的。

  再一次,她抬頭朝法庭對面望去,她看到了赫爾克里·波洛的臉,他若有所思地望著她,那目光近乎和藹可親。他的目光裡帶著對她太多的理解。

  一塊粘貼著那片標籤碎片的紙板交給了證人。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是標籤的碎片。」

  「你能告訴陪審團是什麼標籤嗎?」

  「是的。這是裝藥片的管子上的標籤的一部分。半格令嗎啡,像我丟失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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