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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以為這就完事,大家從此橋歸橋路歸路。結果隔天近午趙蕎一出院門就見他站在對面的樹下。

  賀淵的說法是,“雖趙二姑娘答應了保密, 但茲事體大,我還是不能徹底心安。所以需跟著確認一下行跡是否異常,有沒有接觸可疑的人員。”

  “你什麼毛病啊?這麼不信人。”

  既歲行舟性命無礙,那兩名刺客也已被及時誅殺,沒有造成更惡劣的後果,那在趙蕎眼裡事情就沒那麼複雜。

  無非是她朋友的哥哥無辜遭災挨了一刀,若做錯事的人認錯態度不端正, 欺他無人庇護撐腰,那她肯定要管到底的。

  可歲行舟說了不計較,犯錯的內衛武卒又誠懇認錯道歉,他們的頂頭上官賀淵都跟著賠禮、安排了好生照料,算是給足誠意。

  當事雙方都達成一致了,她怎麼可能再去多事?又不是吃飽撐的。

  惱火地凶了賀淵一頓後,趙蕎就只管忙活自己的事,任他在後頭跟著,以為過幾日他就會自覺沒趣地回京。

  哪知一連幾天,無論幾時出門都能見著他,她都懷疑他在那棵樹底下生根了。

  好在賀淵從沒有貿然打擾她的行程,就不緊不慢跟著,倒是無形中幫她省去不少麻煩。

  她出門向來不愛帶太多人在身邊,衣飾也不會過分華麗張揚,但她長相明麗,出手豪爽,難免會引人注目。

  以往她可沒少遇見那種不長眼的,見她年輕輕小姑娘,身邊又只一二侍女跟著,便以為有便宜可占,變著法子纏上來惹她不痛快,企圖財色兼收什麼的。

  最後當然都是由阮結香她們動手收拾,她負責在旁劈頭蓋臉一頓罵就完事。

  這回有賀淵跟著,就完全沒了這種事。他慣常冷臉,頎碩身形又透著一股叫常人不太敢直視的凜然威嚴,很鎮得住場面。

  *****

  一碼歸一碼。賀淵總這麼跟著,等於時時提醒趙蕎,他不相信她的承諾,總覺得她會將他那個秘密透露出去。

  趙蕎自認江湖兒女,不敢說一諾千金,那百金總是值的吧?被人質疑揣測不信任,這感覺真是糟心。

  這夜,趙蕎擁被坐在床上卻不睡,滿臉慪火地與阮結香嘀咕:“若要照他這麼著,那就只有死人才能讓他徹底心安。不如索性將我殺人滅口得了!”

  阮結香覷著她的神色,小心而隱晦地提點:“京中都說,金雲內衛最擅‘匿跡追蹤’。就算賀大人行事謹慎,為防萬一,非要跟幾日才踏實,那他應當有本事做到不被咱們發現才對。”

  趙蕎忍了個呵欠,皺了皺鼻子忿忿道,“不藏行跡,或許也有幾分震懾敲打的意思?這可太狗了。嚇唬誰啊!”

  阮結香無奈,訕訕摸了摸鼻子。她家二姑娘就是這樣的,該想的不想,不該想的瞎想。

  她稍作斟酌後,選擇了一個相對委婉的說法:“二姑娘難道就沒有想過,或許賀大人是有心接近卻不得法?”

  “他想與我結交?那我可不樂意,”趙蕎小小撇嘴,略嫌棄,“又沉又悶的冷冰冰,無趣得……”

  正說著,她忽地想起前些日子他在雪地里“閉著眼睛說瞎話”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好吧,偶爾也不是那麼無趣。但我和他就不是一路人,這交道打不起來的。我是多想不開去交這麼個勉強的朋友?”

  阮結香心裡偷偷翻了個無力的白眼,將話點得更透些:“我是說,您難道沒想過,賀大人他可能是對您……嗯?”

  “你是說他或許是看上我了?!”趙蕎極其直白地將她的未盡之言補完,接著蹙眉連連搖頭,“那他可早點死了這份心吧。我若沾上他這樣的兒郎去談情說愛甚至談婚論嫁,吃虧的永遠是我。我才不干。”

  論家世、才貌、功勳、名聲,賀淵在京中同齡人里是數一數二的,也是許多小姑娘隱秘夢裡的天邊月。

  可對趙蕎來說,賀淵,或者說像他這類人,對她來說絕不是合適的伴侶人選。

  因為她天生不能識字,不會有機會入朝擔職,說穿了就是個於國無功的閒散宗室。

  而賀淵,御前武官,國之利刃,建功立業的機會可多了去了。

  若她選擇這樣一個人作為伴侶,但凡他倆之間有點什麼不對,她的感受與意見都得往後排,她將永遠是妥協和認命的那一方。

  一個年輕可期的御前重臣,一個閒散無為的宗室姑娘,無論朝野還是他倆的宗族,都會很清楚更該維護哪一方。

  這個道理她很早就懂的。

  *****

  隔天大雪,趙蕎不打算出門,便懶洋洋窩在小院的暖閣里,喝著茶吃著點心,讓紫茗從行李中尋了本話本子來念給她聽。

  不多會兒,出去置辦吃食的阮結香回來秉道:“二姑娘,賀大人又在外頭。”

  趙蕎揉了揉眉心:“瘋了吧他,這麼大雪還盯梢?我又不會出去。”

  驀地想起阮結香曾含蓄提過的那種可怕揣測,趙蕎驚了,跳起來就往外跑去。

  衝出院門,在賀淵跟前站定。

  她單手叉腰,輕喘著氣:“賀淵,你你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賀淵面色一凝,冷了片刻才嚴肅道:“二姑娘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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