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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檀身子一顫,瞥向韓奕言,「昨夜能說的我都說了,為何還要再問我一遍......」

  「可我還不知,我想聽你再回答一遍,我知道你曾是戚氏院中的婢女,將我母親騙來京城並囚禁起來的人是不是戚氏?」

  陶渺逼人的氣勢震懾地香檀雙腿發軟,只得老老實實道:「是,當年是夫人偷偷派人去了雲州,以老爺的名義,將陶姑娘接來了京城,關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還買通雲州宅邸的下人,說是陶姑娘自己跑掉的。」

  果真是這般嘛,秋娘並沒有說謊,容姨娘也是,陶茗兒當年確實來了京城,只不過不是被林堯派去的人接走的,而是被戚氏騙到了京城。

  「戚氏為何要那麼做,偏偏要將我母親送到京城來?」

  陶渺想不通,戚氏既然恨陶茗兒,應當將她送得越遠越好,而不是送到離林堯最近的京城。

  香檀緩緩道:「這個我便不知了,就記得陶姑娘剛到京城的時候,夫人去見她,還特意將她帶到了林府門口,讓她透過馬車看看清楚老爺的身份,她還笑著告訴陶姑娘,老爺已有一妻兩妾和三個子女,往後就算她入門也只是個卑微的妾室......」

  陶渺冷笑了一下,當真是殺人誅心。

  戚氏根本就是在用這種法子,讓陶茗兒看清林堯的真面目,繼而心碎心死。

  當初知曉韓奕言欺騙她時,她尚且那般難過,她簡直不能想像懷著身孕的陶茗兒在得知自己委身於一個騙子時該有多麼絕望。

  她突然明白了戚氏的用意,讓陶茗兒痛不欲生遠比一刀殺了她更讓戚氏痛快。

  真是徹徹底底的毒婦!

  見陶渺掩在袖中的手猛然攥團,始終在旁一語不發的韓奕言輕握住她的手,以防她掐傷了自己。

  「既是囚禁,我母親沒有嘗試過逃跑嗎?」她試探道,「或許有沒有告訴過你們什麼話......」

  「剛開始的時候,陶姑娘確實努力地想逃跑,可人生地不熟,很快就會被抓回去。後來她月份大了,胎又不穩,好幾次都見了紅,為了腹中的孩子,便不敢再折騰了......」香檀眼神飄忽了一下,「至於說過什麼話......就是每日求著我們放她走,其他的沒有什麼了......」

  為了她而逃不了的話尚有幾分可信,可其他的陶渺卻並不完全相信,陶茗兒分明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人又在京城,怎麼會不跟安國公府傳遞消息呢。

  她總覺得香檀隱瞞了什麼,可當下最要緊的並非這個。

  「我母親的屍首是被誰下葬的,葬在了何處?」

  香檀的眸中驀地閃過一絲慌亂,「陶姑娘崩中而亡後,我就將此事稟告了夫人,夫人說,夫人說,死就死了,隨便尋個地方埋了就是。」

  隨便埋了!

  這句話就像刀扎在她胸口,猛然一疼,陶渺抬眼看過去,淚水充斥眼眶,幾欲洶湧而出,她低吼道:「到底埋哪兒了?」

  香檀顫著身子不敢回答,隨著一聲利劍出鞘聲,看著架在脖子上的寒劍,她尖叫一聲,跌倒在地。

  「埋,埋在......埋在城郊的一處樹林裡了。」

  「帶路!」韓奕言將劍逼近一寸,另一手搭在陶渺的肩上,柔聲道,「我們去看看。」

  馬車疾馳出了京城,很快到了香檀所說的那片城郊樹林,那片樹林子很大,韓奕言派出了手下能調用的所有暗衛一起搜尋。

  香檀只記得,她將陶茗兒埋在了一顆奇怪的小樹旁。

  他們在林中尋了一個多時辰,直尋到暮色沉沉,韓奕言手下的暗衛才來稟報,說是尋到了和香檀描述中很像的地方。

  他們急忙趕過去,香檀說得沒錯,那棵樹確實很奇怪,它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半的樹幹焦黑枯萎,而另一半則以一種彎曲的奇怪姿態生長得鬱鬱蔥蔥。

  只是時隔十五年,它早已不是當年那顆小樹了。

  就在那棵樹下,有一個明顯的土包拱起,上頭雜草叢生,幾乎看不出是一個墳墓。

  陶渺低下身,在雜草中翻找了半晌,才終於找到了一塊木板,上頭的字經雨水淋刷已然模糊了大半,只隱隱能在上頭看到一個「茗」字。

  「是這兒嗎?」

  香檀抬頭望了眼那棵樹,又看了看陶渺手中的木板,「是......是......」

  「我母親竟是在這種地方躺了十五年嗎?」陶渺忽然笑了一聲,只是笑著笑著,眼淚奪眶而出,看著這荒涼,十幾年未有人打理的墳冢,她終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她的母親本該是安國公府唯一的姑娘,是當今太后捧在手心的親侄女,是該享盡榮華富貴和百般寵愛的人啊!

  可生前的最後一段日子,她受盡折磨不說,死後只能埋在這樣一個地方,淒淒涼涼,受風吹雨打,無人知曉。

  陶渺哭得泣不成聲,被韓奕言伸手摟在了懷裡。許久,才漸漸止住了眼淚。她抬眉看向香檀,眸色冰冷,「我母親當年真的只是崩中而亡嗎?」

  香檀聞言,一張臉慘白如紙,「是崩中而亡的,那時生下您,陶姑娘的血忽然就止不住了,夫人為了隱瞞陶姑娘的事,請的穩婆並不可靠,見勢不妙,當場就跑了。玖娘急著想去請大夫,但被夫人身邊的曹鈴兒攔了下來。」

  她頓了頓,又道:「其實,若是能及時請到大夫,或許陶姑娘就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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