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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過多少次上門要遞拜帖,下回再這般,我就教人把你打出去了。」她兇巴巴地:「外頭人都知道我是個寡婦,你沒事就往寡婦府里鑽,瓜田李下的,教人看見成什麼樣子?」

  「我走偏門進來的,人家上哪兒瞧去?」

  賀蘭毓還背對著她,說話側著臉也不敢看,乾脆兩步到桌子邊的椅子上坐著了,一開口聲音有點兒悶,急切里還帶幾分頹廢。

  「更何況那外頭人不是早都知道咱倆有過一腿……」

  這話說得真好像兩個人偷情似得,溫窈聽著便擰眉,猛一咂嘴就要發作時,卻又見他單手撐頭,兩指抵著眉心揉了揉,似是煩躁得很。

  她也瞧見了,暫且忍著沒發作,狐疑問他來做什麼?

  賀蘭毓這會兒才好掀起眼皮兒瞧她,道:「不做什麼,回去的路上順道來看看你。」

  「看我?我有什麼好看的,是不是那事兒不好解決?」溫窈不知道具體事因,但也能看出來他當下似是境況不太好。

  賀蘭毓現下也確實糟心,皇帝生母名分那樁事,他先前也沒想到那幫官員會那麼固執。

  當初設計群臣口誅筆伐勛國公府也沒費這些功夫,如今倒好,不過是於前幾日早朝時表明了立場,相府門前便日日都有官員守著要對他進諫祖宗禮法。

  他在早朝上跟人唇槍舌劍斗得煩躁透了,回頭就想找個清淨的地方躲會兒懶,她這兒就再好不過。

  不過這些話哪兒能跟溫渺渺提,她也不懂,說出來只徒勞掛心,遂淡然道:「也沒什麼,跟你扯不上關係,不用放在心上。」

  溫窈將信將疑噢了聲,沒有再問。

  這會子快下半晌申時末,花房外有婢女前來提醒,說是廚房備好了晚膳,請溫窈回院子裡用膳。

  她這頭答應著,正解身上的圍裙,餘光便見賀蘭毓已自然起身了,順勢還抻了抻筋骨。

  他瞧她看過來,便說:「我今兒大半天了還沒進半粒米,你就留我吃頓飯,成不成?」

  溫窈覺得他如今就跟個棉花似的,偏偏要黏著你,但拿捏一把觸手之處都是軟的,好像揮拳頭過去都打不著。

  她到底把人帶回了院子。

  用過膳後,賀蘭毓倦怠得很,也實在不想回相府一個人獨守空房,尋著藉口倒在她的軟榻上,說要歇一會兒。

  溫渺渺的閨房總有種獨特的香味兒,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樣,特別好聞,躺上去閉上眼,沒一會兒他就真睡著了。

  溫窈閒來無事,盤膝在小几對面提筆練了幾個字,冬日天黑得早,再抬頭外間已至暮色四合。

  她看了眼對面的賀蘭毓,那人還抱著個枕頭醉在夢鄉里,這可不成,她待會兒要洗漱就寢了,把他放在這兒算怎麼回事?

  「賀蘭毓,你該回去了吧……」

  喊他沒動靜,溫窈蹙眉瞧了兩眼,不肯教他耽誤了自己就寢的功夫,忽然起了那麼點兒壞心思。

  她從軟榻邊站起來趿鞋,順手將練字的毛筆拿在手裡,偷摸到了他跟前,一手撐在小几上俯身過去,筆尖沾滿墨汁,不偏不倚對準了他的臉。

  不曾想,手才伸過去,腕子上陡然一緊。

  賀蘭毓轉過臉來,慢悠悠睜開眼瞧她,勾了勾唇,「你當我睡死了不成,不知道你這點兒伎倆?」

  溫窈鬼迷心竅的惡作劇教人抓了現行,手抽不回來,教他放開他也不聽,一時窘迫得很。

  他越看越好笑,憐香惜玉都顧不上,伸出一隻手將毛筆從她手裡奪過來,反手在她鼻尖上杵了一坨黑。

  「唔……」

  溫窈甚至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兩邊臉頰也繼而跟著清涼了好幾下,便覺得不妙。

  但還沒等她發作,賀蘭毓已揚手將筆扔了,翻身起來站在軟榻邊拂了拂膝襴,瞧她著急忙慌地去照鏡子,趕緊逃之夭夭了。

  「行了,時辰也不早了,你洗洗睡吧!」

  那廂人都已經背著手大搖大擺跨出了院門,溫窈才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的模樣,黑鼻頭、黑鬍鬚,他把她畫成了一隻花貓!

  她氣壞了,當天晚上越想越氣,第二天一早便召來宅子裡的侍衛長,下了死命令,堅決不准再放賀蘭毓進門了。

  不過那日之後賀蘭毓倒也的確沒功夫再露面。

  年底本就事忙,過了年便是祭祀大典,前後一兩個月都沒能歇下來,而後又是皇帝生母名分之事。

  朝堂上一連吵了數月,整整吵到祭祀大典開始前三天,實在不能再拖,賀蘭毓只能力排眾議,率領底下持贊同意見的臣子當堂請命,給了皇帝現成的台階,順理成章將諭旨蓋了下來。

  如此,祭祀大典方能圓滿舉行,教皇帝如了意。

  從六星祭台回到盛京後第二天,賀蘭毓沒去上朝,卻也沒去教溫渺渺看見他這幅疲勞的樣子,坐在書案後忍不住掛念,便寫了一封信教來福送去溫家。

  來福拿著信就笑,想問他什麼時候能把溫夫人重新迎回府里,但又不敢,出門喚來個侍衛,沒等給吩咐,便見方紀行色匆匆進了院子,直奔屋裡。

  宮裡傳來的消息,太后今晨剛剛薨了,如此時機,任誰都能想到是被勛國公府與名分之事欺壓致死那上頭去。

  第56章 雪色  別動,就抱一會兒

  二月底倒春寒, 冷不防下了這年第一場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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