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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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不,我剛剛只是口誤……」蘇珊卡勒特面色驟變,有些語無倫次的解釋著。

  「似乎有段時間了,你一直不敢與我直視,你在害怕什麼?我對你攝魂取念嗎?」克萊斯特輕笑,「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在我認識的人當中,像你這麼年輕就如此出色的使用大腦封閉術的可不多。」

  「我……」克萊斯特一言就點破了她內心的秘密,讓她立刻變得慌張起來。「我,我只是.....」

  「別急,陪我走走!我們似乎還沒有單獨聊過。」克萊斯特輕聲安撫著,她現在很需要蘇珊卡勒特的幫助。

  「你畢業於布斯巴頓魔法學院?」

  「是的。」蘇珊卡勒特跟在克萊斯特身後,低著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但在心底卻早已做最壞的打算。

  「你的英語說的很不錯,就像是在英國生活了很長時間一樣。」

  「恩,」蘇珊卡勒特努力扯起嘴角,「我跟雷爾學的。」

  「你是雷爾的未婚妻,可以自由的出入這個島嶼和這座城堡,我把你當自己人。所以無論如何,除非雷爾放棄了你,否則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包括使用攝魂取念。」克萊斯特停下腳步,站在花園的一出石亭外,低頭注視著只到自己肩膀的嬌小女人。笑著說道:「我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待。」

  蘇珊卡勒特沉默了,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暗示或者說威脅。

  「你以前是巫師嗎?」

  蘇珊卡勒特依舊沉默,但克萊斯特也不惱火,反而很有耐心的笑看著她,從她僵硬的身體,克萊斯特已經知道了答案。她們坐到石亭中後,克萊斯特給她到了一杯紅茶,「別緊張,我現在需要你給我一些提點。」

  蘇珊卡勒特驟然抬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看著克萊斯特。要她提點,她能提點什麼?

  克萊斯特輕笑:「我沒有惡意。」克萊斯特端起茶杯,等著蘇珊卡勒特的回覆。

  蘇珊卡勒特低著頭,不停地攪動著手指,她現在簡直後悔死了,她早該知道,在這座城堡中,那些傳說中的人物會隨時出現,即使她現在也成為了那些古老歷史中的一頁,也不代表能改掉以前的習慣。說實話,她很畏懼克萊斯特,這位手腕強硬,叱吒風雲數十載的女王,即使現在還是個年輕女孩也讓人覺得深不可測,蘇珊卡勒特最不想的就是對上她。

  但是現在也是一個投誠的好時機,前提是這位女王陛下不會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後,殺人滅口,畢竟自己也算一個不安定因素。

  石亭中的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僵持著,誰也不願意顯露底牌。

  克萊斯特放下茶杯,發出清脆的聲響,喚回了蘇珊卡勒特的思緒。克萊斯特輕笑:「你愛雷古勒斯布萊克是嗎?所以你不會輕易的離開這裡,那麼,你如此倔強的堅持又算什麼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珊卡勒特抬頭直視著笑看她的克萊斯特,覺得自己確實有些可笑,自己仰仗的不過是小布萊克未婚妻的身份,而憑藉克萊斯特與雷古勒斯布萊克他們的關係,自己才是那個會隨時被振出局的人,因為從一開始,讓他們在一起的就不是愛情。

  「您請吩咐,我一定如實回答。」她無法確定歷史是否會因為自己而改變,但是她知道在克萊斯特面前要識時務。

  「聰明的女孩。」克里斯笑的愉悅,「告訴我,蘇珊,我的帝國如何?」

  「長治久安。」

  「我的王權呢?」

  「深入人心。」

  「我在位多久?」

  蘇珊卡勒特停頓片刻,注視著克萊斯特,發現她不是在開玩笑,似乎很在意這件事,有些拿不準,但還是實話實說:「您在位很久,您的繼任者過世後,您還安好。」

  「是嗎。」

  「是。」蘇珊卡勒特覺得克萊斯特有些奇怪,她就像是聽到了一個非常震驚的消息一樣,有些僵硬的坐在那裡,直到杯里的熱茶冷卻。

  良久後,克萊斯特笑道:「麻煩你了,我想我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了,謝謝!」

  蘇珊卡勒特站起行禮後慢慢告退,克萊斯特如星芒一般閃著光彩的藍眼珠注視著和蘇珊卡勒特直至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然後她鬆開早已有了汗漬的雙手,自言自語的笑道:「她沒撒謊,看來我還有一線生機。」

  人是一種很難滿足的動物,至少對於克萊斯特來說,她對現階段的生活很滿意,可惜這種滿足感並沒有持續太久就被一個可能發生或者不可能發生的夢境打破了。克萊斯特希望它只是一個夢,然後被自己忘記,最後消失。可惜,事實證明你越是害怕,它越會如影隨形。

  克萊斯特再次做了同樣的夢,這一次夢裡的痛苦和不甘更加強烈。克萊斯特知道,自己必須採取措施了。尤其當她看著在精靈王大殿中坐在地上堆著積木的父子倆,這種意願越發急促。

  為了不讓瑟蘭迪爾查覺,克萊斯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收斂自己不舍的眼神,甚至更加頻繁的往外跑。

  她不知道這次出事會離開多久,雖然從蘇珊卡勒特那裡得知她的帝國會很好,但是克萊斯特還是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而且在此之前她不能讓巫師們發現。

  對於自己的父母親人,克萊斯特也做了安排。最後就是她深愛的父子倆,她不知道能不能參加萊戈拉斯的成人禮,所以從現在起就要將禮物備好。還有給瑟蘭迪爾的。克萊斯特突然變得忙碌起來,她總是在寫寫畫畫,然後準備著各種空間袋,來來回回在各處奔波。

  當然,為了更多的與愛人相處,克萊斯特帶著瑟蘭迪爾和萊戈拉斯經常前往瑞文戴爾和法貢森林,偶爾克萊斯特也會偷偷抱著孩子去羅斯洛立安,可愛乖巧的萊戈拉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敲門磚,他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內贏得別人的歡心。

  克萊斯特就像在等待著災難降臨的那一天一樣,珍惜每一天的生活,做著最壞的打算,卻仍抱有希望。

  克萊斯特離開的那一天天氣很好,事前也沒有任何徵兆,甚至在前往法貢森林的路上遇見了準備去羅斯洛立安的凱勒布理安一行精靈,他們高興的決定同行。

  萊戈拉斯也很喜歡凱勒布理安,她們都坐在麋鹿上,慢悠悠的向著目的地前進,可就在紅角隘口的位置時,克萊斯特舉起手,示意隊伍停下。

  對於危險,克萊斯特有著超乎常人的警覺。「後退。」這裡有半獸人,而且數量不少,反觀自己這邊,大部分都是婦孺,統共才幾十人的小隊,不可能去拼命。克萊斯特當機立斷,與戰士們一起將凱勒布理安他們護在身後。

  「抓活的!」克萊斯特聽到一陣吼叫聲,她當然懂這是什麼意思,看來這些傢伙是有備而來。不巧的是現在中土的巫師只有她一人,不久前同伴們才被她送回去。

  克萊斯特舉起了自己的長劍,帶領為數不多的戰士與半獸人廝殺起來。原本有些退卻的精靈們在克萊斯特強大魔法的保護下越戰越勇,他們很快將這支半獸人小隊解決。

  「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不安全,他們是有備而來。」克萊斯特摸摸被抱在凱勒布理安懷中的萊戈拉斯,快速的對她說道。

  「好,我們跟一起。」

  「嗯。快點。」克萊斯特正準備使用阿尼瑪格斯形態,卻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波動,她知道,那個噩夢中才有的感覺出現了。

  克萊斯特低頭看著不明所以的幼子,冷笑一聲:「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克萊斯特?」凱勒布理安看著突然失神的克萊斯特,有些緊張的問,她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尤其是克萊斯特的氣勢突然變得異常凌厲,這可不像要離開的樣子啊!

  「凱勒布理安,請你幫個忙?」克萊斯特注視著美麗的精靈公主輕聲說道。

  「你說,我一定辦到。」心中不安愈發強烈的凱勒布理安抱緊了懷中的萊戈拉斯。

  「幫我轉告瑟蘭迪爾,保護好我們的林地王國,照顧好萊戈拉斯,最後,」克萊斯特深呼吸,繼續說道:「等我回來!」

  「克萊斯特,這……」

  「羅斯洛立安!」克萊斯特沒有等凱勒布理安把話說完,直接使用她手上的門鑰匙將她和萊戈拉斯送到羅斯洛立安。隨後,她對剩下來來的精靈們說道:「都走吧!去羅斯洛立安,找人支援我!」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可是,殿下!」

  「快去,你們留下來也沒有,別妨礙我!」克萊斯特怒吼起來,所有精靈都不敢再說話。他們猶豫再三,最後在克萊斯特的威逼的注視下,不甘心的騎上馬,快速向羅斯洛立安方向飛奔去。

  「你們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克萊斯特雙手抱胸,神情冷漠的對著不遠處說道。

  「錯了,對付你也是我們的職責之一。」

  克萊斯特握緊魔杖輕笑:「甚至不惜與半獸人聯手?簡直可笑。」

  「放肆,我們知道你曾經是人類九戒的持有者之一,你與索倫關係不一般。」

  「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魔戒在我手上?」

  「哼!」藍袍老者冷哼,「不然你一個人類為何會活的如此之久,能力如此之大。」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你們強大還是索倫更厲害一些。」早在這之前克萊斯特就在想,中土除了索倫誰還會能傷她從此,還真有,就是那些遠渡而來的與索倫同一等級的邁雅們。在克萊斯特做出這個猜測後,她便做了最壞的打算,甚至早早在巫師界找了一顆魔法寶石來代替她白杖上的那顆白寶石。

  「冥頑不靈!」藍袍巫師率先開展攻擊。

  克萊斯特可不怕他們,她知道,抵達中洲的邁雅都被壓制了能力,但是他們的神力卻不能被殺死。克萊斯特不想他們回去後在到那些維拉面前摸黑自己,所以做了一個最大膽也最可怕的決定。

  「父親,母親!」一到羅斯洛立安的凱勒布理安顧不得在懷中哭泣的萊戈拉斯立刻跑向塔樓方向,大聲呼喊著。

  「夫人,出了什麼?」一位巡邏士兵關心的問到。

  「快,克萊斯特在紅角隘口遭受了攻擊,需要救援。」凱勒布理安因為顧及懷中的孩子,不敢動作太劇烈,她看著快速跑遠的士兵鬆了口氣。

  「出事了?我聽說你們遭到攻擊!」凱勒鵬夫婦很快趕到,凱蘭崔爾握著女兒的手讓她安靜下來,又親吻了一下萊戈拉斯的額頭,讓他熟睡。

  「克萊斯特還在後面,她讓我們先離開,我們沒看見有什麼敵人,但是看克萊斯特的神情似乎很嚴重。她需要救援。」

  「我知道了,你先休息一會。」凱蘭崔爾給了丈夫一個眼神,後者點頭會意,對著自己的侍官喊到:「傳令下去,集結軍隊,全速出擊。」

  「是。」

  可就在他們剛走出羅斯洛立安的邊境時,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驚嚇住了所有人,那聲劇烈的響動聲就是從紅角隘口方向傳來,凱勒鵬暗道不好,立刻安撫馬匹,規整軍隊,帶領全員加速前進。

  而在林地內,一名瑞文戴爾精靈使用凱勒布理安的門鑰匙突然出現在地下宮殿前,不顧阻攔快速衝進殿內,「瑟蘭迪爾殿下,克萊斯特大人在紅角隘口遭受攻擊,請求支援。」

  而在這之前,兩名巫師被糾纏不休的魔法攻擊打的脫不開身。克萊斯特的身手比他們想像的還有狠厲,這更加驗證了他們的推測,兩人反擊的也越來越強烈,克萊斯特倍感吃力。但是她可不會就這樣退縮,握緊手心的白寶石,克萊斯特聽到了輕微的碎裂聲,當她抬起頭時,一隻眼睛泛起嗜血的紅光,配著她冷笑著刻薄的面孔,讓兩位巫師不自覺的後退。

  「你果然……」

  克萊斯特沒讓他廢話,再次展開攻擊,這次進攻明顯帶上了令人窒息的殺意,克萊斯特放縱索倫力量對自己的影響,再配上自己強大的魔力,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的死亡。

  戰鬥已經到了窮圖匕現的時刻了,藍袍巫師他們也沒想到克萊斯特會這樣的難應付。三人都使出自己最大的力量來對抗,克萊斯特也明白自己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她不想被索倫完全控制,所以,在寶石完全控制她之前,克萊斯特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將魔杖的尖端抵在白寶石上,冷笑看著離她不遠的巫師喊道:「我會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語閉,將魔杖用勁插入寶石中,甚至穿透了自己的左手掌,剎那間,寶石破碎,伴隨著巨大的聲響索倫的力量完全泄出,紅色夾雜著黑的力量將他們三人包裹起來,並快速吞噬了他們。

  在一聲巨響之後,這裡出現了寬廣的弧形地坑,瑟蘭迪爾帶著精靈們趕到時只看到了一片漂浮著灰燼的荒蕪,那裡什麼都不剩。

  瑟蘭迪爾呆愣的看著前方,過來好一會才伸出顫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脖間,扯出衣領內的項鍊,那裡原本只掛有一枚戒指,卻在不久前分成了四枚。他呼吸變得急促,緊握著戒指將它們又塞回去,再次拿起克萊斯特製作的地圖,可如今,上面空白一片,什麼都沒有。瑟蘭迪爾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克萊斯特的魔法失效了。如果出現這種情況,那只有一種可能。

  「瑟蘭迪爾……」比林地軍隊早一步趕來的凱勒鵬,看著神情悲痛想要出言安慰。

  可瑟蘭迪爾卻打落了他伸過來準備攙扶的手,飛快的跑向戰場的中心,那裡有一束銀光吸引著他的注意。瑟蘭迪爾看著地上段成幾截的魔杖,顫顫巍巍的伸出手,可還沒觸碰到就被一陣風吹散了。

  「不……不可能……」瑟蘭迪爾頭痛欲裂,伸出手緊緊抱住腦袋,的蜷縮起身體,他感到劇烈的疼痛在襲擊著他的胸口,他的靈魂都在顫動,巨大的悲痛甚至讓他整個身體都顫抖起來。

  「到底怎了?克萊斯特呢?」抱著孩子與凱蘭崔爾一同趕來的凱勒布理安,有些惶恐不安的問,她看著瑟蘭迪爾蕭瑟的背影,以及眾人痛惜的神情,有些不敢置信的搖頭:「不,她不會有事的!」

  「我們來遲了。」凱勒鵬地聲回答,他注視遠處悲慟的瑟蘭迪爾,直覺不妙,過渡悲傷的精靈甚至會死去,他立刻對女兒說道:「把孩子給我。」說完不等凱勒布理安回答,一把抱過還在熟睡的萊戈拉斯,用勁的拍打他的屁股。

  「唔啊……」屬於孩童特有的尖銳哭聲響起。

  讓原本還在痛苦的瑟蘭迪爾突然直起上半身,猛的扭頭,看著在凱勒鵬懷中亂扭動的萊戈拉斯,眼裡突然出現了光彩,輕聲呢喃:「萊戈拉斯!」屬於他和克萊斯特的萊戈拉斯還在。

  「他需要你!」凱勒鵬將一直哭鬧的萊戈拉斯遞到瑟蘭迪爾面前。應該是認出了自己的父親,萊戈拉斯張開雙手要求抱抱。

  「媽……媽……」看著一直沒有回應自己的父親,萊戈拉斯急的不停的擺手,甚至蹦出了簡單的詞彙。可惜他第一次喊出的呼喚卻沒有人回答,「媽……媽……」

  瑟蘭迪爾伸手撫摸著幼子的發頂,禁閉雙眼,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低沉又沙啞的說道:「你沒有媽媽了,萊戈拉斯!」而我,也沒有妻子了。

  「不,不是這樣,」凱勒布理安擦掉眼淚,大聲說道:「不,我有話要說。」她走到毫無反應的瑟蘭迪爾身邊,止住抽泣聲,低聲說道:「克萊斯特有話讓我帶給您。」

  瑟蘭迪爾瞪著發紅的眼眶,咬著牙繃著勁問道:「她說什麼?」他突然有了期待,也許……

  「她讓你保護好大綠林,照顧好萊戈拉斯,還有等她回來!」

  所有人都關注著瑟蘭迪爾的神情,可是他聽後卻更加沉默。在令人窒息的安靜後,瑟蘭迪爾一把摟過萊戈拉斯,低頭親吻著他的發頂,輕聲說:「我們回家!」然後繞過凱勒鵬夫婦,最後看一眼克萊斯特消失的地方,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她會回來嗎?」凱勒布理安看著林地精靈的背影靠在母親的肩頭,捂著疼痛的胸口難過的問道。

  「那要看你是選擇相信還是不相信!」

  從那以後,瑟蘭迪爾再也沒有跨過安都因河,到達羅馬洛立安以外的任何地方。他帶著他的子民據守在大綠林東北角,除了與長湖鎮有些聯繫外,開始了完全避世的生活。

  多年後,瑟蘭迪爾這樣拒絕前來邀請他參加會議的埃爾隆德:「我的餘生只做三件事,保護好我的王國,照顧好我的孩子,等待她的歸來!」

  ------------------------------分割線--------------------下面是一篇番外------------------

  萊戈拉斯小的時候很調皮,幾乎他認識的所有人都寵著他,沒人會跟他大聲說一句話,就連他不苟言笑的父親,在看到他時都會變成另外一張親和的面孔。萊戈拉斯就在這樣的寵溺中長到了十歲。

  雖然他已經在大綠林里過了十個春秋,可要說多健壯那倒沒有,精靈成長的很緩慢,現在的萊戈拉斯看起來也就五六歲的孩童模樣,雖然他的小腦袋瓜子裡想的更多一些,但是由於體型限制,很少能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如果說在萊戈拉斯童年時代能說的上的調皮事,令他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次鬧得林地王國人仰馬翻的探險經歷。

  萊戈拉斯是個快樂的小王子,在他父親的森林裡,他是所有人的小寶貝。精靈們不用說了,他開口提出的小要求,只要是能辦到的,沒人會拒絕。而在大綠林的外圍還住著樹人樹妻和一些比翁人,他們對萊戈拉斯幾乎也是有求必應。他可以坐在樹人的枝丫上,也可以騎在比翁人的背上,他知道,沒人會拒絕他,因為他是國王最重要的兒子,也是林地唯一的寶貝。

  幼年時代的萊戈拉斯驕傲的不得了,總是拿著一把小木劍,昂著頭,牽著他父親的巨角麋鹿,很囂張的走在林地王國里,像他父親那樣巡視著領地。

  可萊戈拉斯的同齡玩伴卻很少,大部分時候都是父親的侍官和自己的保姆陪伴在左右,林地的生活總是一成不變,對於成年精靈們來說這沒什麼,但對於小精靈們來說這就有些枯燥無味了。所以等等萊戈拉斯大一點時候就開始了我藏你找的遊戲。

  他最先從精靈們的地下宮殿開始,一點一點的摸索,沒過一段時間,除了他父親的臥室,沒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他開始不滿足與現狀,然後去了樹人的居住地,在那裡躲了一天,最後被父親的侍官加里安找到。後來又跑到比翁人的村莊,也被保姆絲麗雅發現。而每次被找到後,他的父親都會在餐桌上取笑他,這讓萊戈拉斯非常不開心,他決定一定要找一個誰都發現不了的地方,讓他們都找不到。

  沒過多久,在他的耐心搜尋下,還真有這麼一個地方被發現了。它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一間隱藏在樹梢的小木屋,就在精靈宮殿的後方,距離父親喜歡待的石亭不遠,在上面甚至可以看見河流出口處巡邏的精靈士兵。

  萊戈拉斯站在門口的位置,這扇低矮的小門比他高不了多少,輕輕一推就開了一條縫,「有人嗎?有人嗎?」萊戈拉斯歪著頭朝門縫裡看意思的喊了兩聲。在耍小心眼上,他有著得天獨厚的遺傳。他經常假裝睡熟,在感覺父親立開後,便立刻爬起來接著玩,而且從沒被發現過。

  見沒人回答,萊戈拉斯推開門,走了進去。

  「哇,這是一間特別的小木屋!」萊戈拉斯發現它裡面比外面看見的要大的多,而且屋內擺滿了東西,一面牆上全是彩色的書,他好奇的翻開一本,發現裡面的畫面居然還會動,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還會動的書。

  將書放回原位後,他走到剩下的牆牆邊,那上面的貨物架擺放的全是各式各樣彩色的小包裹,萊戈拉斯忍住打開的衝動,他不想被人說是沒有禮貌的孩子。所以他只好去翻閱那些書籍,那些書可比父親給他的要有意思的多。

  就在萊戈拉斯沉浸在書的海洋中時,林地王國從上到下都亂了起來,他們的小王子不見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他們的王后離開後,僅剩的小王子就成了他們的國王命根子,而現在,這命根子丟了,而大綠林已經被從裡到外,從上到下翻了個遍,還是沒有找到。所有人都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就連瑟蘭迪爾也認為是那些蜘蛛或者是妖術之山的半獸人擄走了他的孩子。

  「整兵出發!」安靜多年的大綠林再次吹響戰鬥號角,就是為了從半獸人那裡奪回他們的小王子。

  瑟蘭迪爾全程陰沉著臉,他在痛苦和自責,他沒照顧好萊戈拉斯,到時候怎麼向克萊斯特交代。一想到這裡,他越發的焦急,加快行成,帶領軍隊向南前進。

  「瑟蘭迪爾陛下,我發現了萊戈拉斯的痕跡,他有可能還在林地內。」絲麗雅一路小跑著衝到瑟蘭迪爾面前,她當然知道一但開戰意味著什麼,所以她要在最快的速度里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的陛。

  「他在哪?」瑟蘭迪爾拉扯住韁繩,等著答覆。

  「在密林河岸邊石亭後方的樹上,有火光,他可能在那裡那裡。」

  「你不確定?」

  「陛下,那裡有魔法,」面對國王的不信任,絲麗雅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走近卻看不見,只有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才能看見光亮。我問過巡邏的士兵,那裡從來沒有亮光,只有今天才出現。」

  絲麗雅在看到瑟蘭迪爾拉動韁繩,調整方向後就知道他們的陛下相信了。其實早在瑟蘭迪爾聽見有魔法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他的克萊斯特不可能不給萊戈拉斯留下點什麼。

  瑟蘭迪爾看著樹梢上若隱若現的亮光,不自覺的彎了嘴角,他走進那棵樹,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架小梯子,彎著腰進去後,在鋪著絨毯的地板上看知道了抱著書本熟睡的萊戈拉斯。

  他笑著將萊戈拉斯摟緊懷中,給他蓋上毯子,拿起他手中的書本,這是一本魔法書籍,他打開書的末頁,那裡有一個「k」,他笑著撫摸那倒有些稚嫩的筆記,輕笑:「我就知道是你!」這裡面的書大部分都是克萊斯特小時候看過的,瑟蘭迪爾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建造了這間樹屋,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將這些書搬進來的,很顯然,她當年做了很多事,很多他不知道的事。

  瑟蘭迪爾將睡熟的萊戈拉斯抱會地下宮殿,眾精靈看見了他們安然無恙的小王子,也都舒了一口氣。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大家就都放心了。

  加里安看著睡得安詳的萊戈拉斯忍不住對他的國王說道:「陛下,您應該嚴厲一些。」過分的縱容只會讓他變本加厲,他們都知道萊戈拉斯對於瑟蘭迪爾的意義,正因如此,他們才不希望萊戈拉斯出事。

  瑟蘭迪爾勾起嘴角,刻薄的輕笑:「嚴厲?我怎麼嚴厲,我的世界只剩他了!」

  加里安看著走上樓的父子倆,站在遠處吶吶的沒有再說出一句話。

  「去休息吧!陛下知道該怎麼做!」絲麗雅輕聲安慰著加里安。

  「嗯,晚安。」

  成年精靈的擔憂不在年幼的萊戈拉斯關心範圍內。他找到了一片新天地,正在興頭上。而他的父親只是象徵意義上的訓斥了他幾句,隨後只是叫人盯緊他便隨他去了。

  幾天後,格洛芬德爾從瑞文戴爾快馬加鞭趕到林地探望自己差點走失的大孫子。

  萊戈拉斯非常喜歡他的格洛芬德爾爺爺,因為他每次來都會給他帶很多禮物,各種各樣的,有些甚至都不是精靈製作,但是只要是格洛芬德爾贈送的禮物,他的父親一般不會說什麼,即使他看起來有些皺眉頭。

  「現在中土的局勢越來越嚴峻了,萊戈拉斯應該學點什麼了!」

  對于格洛芬德爾的提議,瑟蘭迪爾點頭贊同。「我也是這樣想的,等這個冬天過去,他就要開始訓練了。」

  「等他再大一些,你要告訴他關於他媽媽的事情嗎?」

  瑟蘭迪爾放下酒杯,看著他孤零零的王座,低聲說道:「倒時再看情況。」說實話,他不知該如何向萊戈拉斯介紹他的媽媽,又怎麼解釋她的身份,畢竟中土現存的巫師和克萊斯特他們完全不同,如果可以他希望克萊斯特永遠不要問。

  第二年春天,萊戈拉斯在父親給他準備練手的一堆武器中抱起了弓箭。對於萊戈拉斯的選擇,瑟蘭迪爾不予置否,雖然他與克萊斯特都喜歡使用長劍,但是他們的父親歐瑞費爾卻是一名優秀的弓箭手。所以他給萊戈拉斯找了最好的弓箭手做老師,在他逐漸長大之時也同意他離開大綠林前往瑞文戴爾去接觸外面的世界。

  幼小的萊戈拉斯就在父親和族人的陪伴與呵護中長大,然後迎來了他的成年禮。

  自從克萊斯特離開後,瑟蘭迪爾從沒有離開過大綠林,也沒有邀請過任何外面的精靈,他倒是經常舉辦林間宴會,但都是和自己的族人部下。所以這次萊戈拉斯的成人禮他原本並沒有打算對外公布,也只想在林地王國內部完成。

  可是到了那一天的時候,幾乎他所認識的精靈都趕了過來,甚至包括遠在灰港的科芬特。對於這些前來祝賀的精靈,尤其是帶著禮物來的,瑟蘭迪爾沒道理拒之門外。在沉浸了近百年之後,林地王國第一次敞開大門迎接來客。

  「最近好嗎?瑟蘭迪爾?」

  「托您的福,很好!」瑟蘭迪爾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科芬特一直是個好脾氣,他也不惱,只是輕聲說道:「我打算離開了,這裡已經沒什麼值得我留戀的了,」說著他舉起酒杯,「我想接下來在我們共聚維林諾之前,是不會再見面了!」

  「那祝你一路順風。」對於科芬特的決定,瑟蘭迪爾以外也不意外,精靈都會西渡,只是時間早晚問題,但這個問題從不在他的考慮範圍。

  「哦,難得看他們兩個在一起聊天。」格洛芬德爾端著酒杯站在萊戈拉斯身側,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有些調侃的戲看著那兩個精靈。

  「為什麼這樣說,科芬特大人很好,他還教我造船的手藝,是一位慷慨的精靈。」

  「得了吧!那是因為他曾經喜歡你媽媽的緣故。」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多著呢!」

  就在賓客們舉杯歡慶之時,凱蘭崔爾看著大門的位置,笑道:「意外的客人。」

  灰袍老者舉著木杖,擦著汗漬,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樣對眾人笑道:「希望我沒有錯過。」

  「我沒邀請過伊斯塔力。」瑟蘭迪爾看著門口位置的老者很不客氣的說,這些年他從沒有和他們有過如任何接觸,至於原因雖然也只是猜測,但是他卻時刻保持警覺,尤其是在萊戈拉斯還年幼的情況下。

  「哦,我知道,我只是一個送信人。」說著他將手伸進自己的衣袖中,笑著問道:「萊戈拉斯在哪裡?」

  「您好,先生?」萊戈拉斯看著老者,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認識眼前的老者,父親稱他為伊斯塔力,雖然父親看起來不喜歡他。萊戈拉斯禮貌的行禮,「我就是萊戈拉斯。」

  「哦,」甘道夫注視著萊戈拉斯笑了起來,「你們不太像。」

  「是誰把這個老瘋子帶進來的?」這句話明顯惹怒了瑟蘭迪爾,雖然不想毀了兒子的成人禮,但是他更不想看見任何伊斯塔力出現在這裡。

  「別著急,我是受故人之託,很久以前,嗯,快一百年了,我有一次前往北方,」甘道夫給自己找了個位置,拿起一杯果汁,大口喝起來。看的瑟蘭迪爾直皺眉,端著酒杯準備離開。「我去拜訪風王關赫,在那裡遇見了克萊斯特。」

  「你說什麼?」瑟蘭迪爾面色不善,他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的老傢伙想幹什麼,但是他不想聽他們提起克萊斯特的名字。

  「她將這個不布袋子給我,說要我送給一個叫萊戈拉斯的精靈,在他的成人禮上。」說著他站起來,像瑟蘭迪爾說:「很抱歉,我當時並沒有多問,只是收下這個袋子按照她說的做。」如果他去打聽萊戈拉斯是誰,是不是可以幫助到他們。

  瑟蘭迪爾垂眸,嘆了一口氣:「算了,萊戈拉斯,」他接過布袋,將他遞給萊戈拉斯,「看看你媽媽都給你準備了什麼?」

  「好!」萊戈拉斯接過然後打開袋口,這是一個淺灰色繡著綠色葉子圖案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袋子,萊戈拉斯不知道這么小的袋子裡面能裝什麼。他伸進一隻手後,發現裡面的空間非常大,他往裡面使勁的掏,他大半個胳膊都在裡面了,終於摸到了什麼東西,確切的說是什麼東西咬住了他的手指。

  萊戈拉斯一慌,立刻拔出手,想將手指上的東西甩出去,結果帶出來一隻半人高的銀色噴火龍,在被萊戈拉斯甩到半空中後,它飛舞著噴出火焰和煙花,照亮了整個精靈王大殿。

  「哇哦,這可真漂亮!我有些後悔沒打開過。」甘道夫有些碎碎念。

  埃爾隆德笑道:「克萊斯特就喜歡這些奇怪的小玩意。」

  在火焰燃盡後,噴火龍炸出來一個最大的煙花然後很多星星點點的東西墜落下來,萊戈拉斯伸手接住一個,仔細研究是什麼。結果就被瑞文戴爾的雙胞胎兄弟包圍,將手中的像晶石一樣的東西扔進了他的嘴裡。

  「是糖果,但是呢?」

  「每個糖果產生的反應不一樣!」

  萊戈拉斯已經注意到有的精靈飄了起來,而有的還會鼻子噴火。

  「這可真神奇。」萊戈拉斯運氣不錯,遲到了一顆草莓味的,覺得很甜很好吃。

  隨後,萊戈拉斯又從裡面掏出一個筆記本,與上次在瑞文戴爾發現的給他父親的一樣。萊戈拉斯迫不及待的打開,第一頁就是兩張張照片,第一張是他的父親和一個捧著鮮花的女人,他們笑得很開心。

  「哦,這是你父母舉行婚禮的時候。」

  「這張是他們的。」埃爾隆德看著第二張照片笑道。

  「那是在你滿月的時候,你媽媽抱著你和她的族人們一起照的。」瑟蘭迪爾笑著說,這兩張照片所映照的是他最幸福的時刻。

  萊戈拉斯隨意的翻了幾頁,發現是他媽媽記錄懷孕時的日記,由於人多,萊戈拉斯沒再好意思看下去,只要是他瞄了最後一頁,發現有他光屁股的照片,果斷收了起來。

  「他媽媽就喜歡弄這些奇怪的東西!」萊戈拉斯居然聽到他的父親與格洛芬德爾他們笑著討論起他的媽媽,要知道,他父親是做討厭別人過多的提起他的媽媽,可是今天他不但沒生氣,還主動提了起來。看來他父親心情不錯。

  萊戈拉斯的成人禮結束後,就是一個大人了,瑟蘭迪爾似乎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便更加的不在過問他的事情,而萊戈拉斯也越來越獨立堅強。

  後來有一天,當從外面巡邏歸來的萊戈拉斯準備走進大殿向父親稟報最近情況時,他聽到大殿中傳來父親低沉的拒絕聲:「我不會離開這,我的餘生只有三件事,保護還林地王國,照顧好萊戈拉斯,還有等她回來!」

  「可是中土已不在安全,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瑟蘭迪爾,我們應該攜手共進,就像以前。」萊戈拉斯認得這個聲音,是埃爾隆德大人。

  「我知道,」瑟蘭迪爾輕聲回答,沉默片刻後,他說道:「萊戈拉斯已經長大,他會代我前去參加。」

  「那好吧!」

  隨後,萊戈拉斯代父參加埃爾隆德主持的會議,然後加入了魔戒遠征隊。

  瑟蘭迪爾得到消息後,沒說什麼,只是對著空蕩蕩的餐桌失去了興趣。

  當萊戈拉斯回來時,他的父親已經出去巡視領地,以前這項工作都是萊戈拉斯在干,現在他需要外出了,國王陛下只好自己來了。

  「回來了!」絲麗雅笑著說道。

  「是的。」

  「陛下巡邏未歸,我們都聽說了你的決定,說實話,這很讓人感動。」絲麗雅看著眼前溫和的精靈,他有太多不像他父母的地方,但是那種執著的精神卻如出一轍。

  「感動?我以為……」說到這裡萊戈拉斯笑笑,沒再說下去。

  「以為你父親會生氣,他確實有些惱怒,不過他還是沒說什麼,他了解你,你是不是很快就要走了?」

  「是的,過兩天就出發。」

  」那好,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跟我來,在你父親還沒回來之前。」

  「什麼?」萊戈拉斯有些驚訝,他沒想到最忠誠可靠的絲麗雅會做出這種事,她居然帶著他摸進了父親的臥室里。

  「你要帶我找什麼?」

  「不找什麼,只是帶你看看。」絲麗雅推開了門。

  「看什……」萊戈拉斯的話止在了舌尖,這間屋子滿滿的都是他媽媽的畫像,涵蓋了各個時期,有還提的,有少女,還有為人母時。「這些都是……」

  「對,你父親畫的。」絲麗雅站到萊戈拉斯身側:「我知想告訴你,你父親從沒忘記過她,我們也是。」

  萊戈拉斯笑得溫柔:「我知道。」

  瑟蘭迪爾放飛落在指尖的小鳥,隨後走進來臥室。推開與臥室緊密相連的儲物室,那裡除了他與克萊斯特的衣物,還有各種類型的武器。他的目光掃視過一件銀色的軟甲,輕輕佛去上面的浮灰,笑道:「他走的匆忙,甚至沒有挑一件合適的武器。」瑟蘭迪爾停頓片刻繼續自言自語:「如果,你看見他,一定會為他驕傲!」隨後,瑟蘭迪爾拿起一件武器,走了出去。

  「加里安,將這把弓箭送到羅斯洛立安,交給凱蘭崔爾夫人,她知道該怎麼做!」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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