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宋銘生有沒有問題,我現在還不清楚,只是宋家這條線,很顯然已經靠不住了。”沈韜想了想,繼續道:“所以剛才聽說那批機器的事qíng,我的第一反應是,日本人又要藉機運鴉片進來了。”

  想利用老丈人的貨抓住日本人的痛腳,這一步棋固然冒險一些,可眼下沈韜也確實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許長棟是聰明人,不等沈韜說完,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擰眉想了片刻,抬起頭道:“既然這樣,那這一批機器,我買定了。便是豁出了我這張老臉,也絕不能讓日本人再這樣利用我們申城的商人了。”

  “爹爹……”許妙芸聽了這話,眼眶微紅,忍不住靠到許長棟的懷中。那人卻是笑了笑,只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開口道:“爹爹要回房陪你母親了,你同少帥坐一坐,也早些送他回府吧。”

  許妙芸沒想到父親也會這樣圓滑,竟然故意留了空間給兩人,不由臉頰泛紅。

  目送許長棟離開,許妙芸一直都是背對著沈韜的。

  “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沈韜看著許妙芸嬌小的背影,頓了良久,才說出這句話來。

  他走的時候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qíng,更沒有想到自己會受了傷,影響到回來的日子,沒想到許妙芸在那段日子裡竟然受了這麼多的委屈,她一向軟弱膽小,沈韜甚至不能想像,在面對川島佐治威bī的時候,許妙芸是怎樣的痛苦絕望。

  許妙芸聞言稍稍一愣,纖細的肩膀顫了顫,旋即轉過身來,一下子撲在沈韜的懷中,垂著他的胸口,撒嬌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可記好了!你要是再這樣無qíng無義的離開我,我就一輩子都不理你了。”

  沈韜伸手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仍由她小貓一樣的撓著自己的胸口,握住她的小拳頭道:“那你以後也不能隨隨便便就推開我,要不然……我就一輩子都不回來了!”

  “你……”許妙芸氣急,還想反駁,那人卻已經低下頭來,封住了她的唇瓣。

  有些事qíng,就算是過了兩輩子,終究也是逃不掉的。

  ……

  沈韜從許家出來,卻並沒有直接回督軍府,而是讓周副官開車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汽車停在了鴻運樓後面的小巷子裡,沈韜下車,四下里看了眼,轉進身後一個弄堂。

  沈韜在三樓住戶的門口停了下來,規律xing的敲門之後,裡面有人過來開門。

  花子君仍舊穿著中式長袍,一副閒適的打扮,側身上沈韜進去。

  “宋銘生知道你回來了嗎?”沈韜進門,開門見山的問道。

  “宋三爺還沒來找過我。”

  花子君淡淡的開口,眼神卻在瞬間凌厲了起來,仿佛she出一道金光,咬牙道:“他不來找我,我卻也要去找他的。”

  “你查到了什麼?”沈韜這時候已經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花子君臉上的表qíng變化莫測,從茶几上的水壺裡倒出一杯茶來,推到沈韜的面前道:“你也知道,我是專殺日本人的。”

  “你什麼意思?”沈韜從花子君的手中接過茶杯,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

  “宋銘生是宋家三十年前跟人私奔的姑太太和高雄幸野的兒子,宋銘生出生之後,那位姑太太就去世了,後來宋五爺就以自己私生子的名義,把宋銘生帶回宋家撫養,五年前宋銘生去日本留學的時候,和高雄幸野相認。”

  沈韜聽到這裡,心裡一些本就不解的謎團便豁然開朗了起來。宋家兩位少爺的橫死,宋銘生能在短短几年之內成為青幫的老大,只怕這背後還有不少日本人的功勞。

  花子君說到這裡,只頓了頓,繼續道:“據我從日本的到的消息,向大中華私運鴉片,以前一直是由高雄幸野負責,後來渡邊信一成為領事官之後,這件油水的差事就到了他的手中,所以……宋銘生才會請我去刺殺渡邊信一。”

  “原來日本人也會黑吃黑。”沈韜冷哼了一聲,抬起頭看著花子君,想了想道:“宋銘生的事qíng,你不用管了,他現在雖然還沒有bào露,但肯定已有防範,你還是出去躲一躲的好。”

  “少帥覺得我應該躲去哪兒?”花子君看著沈韜,笑了起來,“我不過就是一個唱戲的,宋銘生犯不著對付我。”

  “他是日本人。”沈韜頓了頓,繼續道:“他還知道你殺了很多日本人,而我,則希望將來有更多的人投入到抗日的運動中,中國需要千千萬萬的花子君。”

  沈韜說完,從沙發上站起來,伸手拍了拍花子君的肩膀,正色道:“蘇聯的無產階級革命已經卓有成效,沈家在那邊有一支學習隊伍,我希望你能加入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南京大屠殺公祭日,碼字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的警笛,於是下半段特別愛國= =

  第96章 096

  許妙芸回了申城幾天, 洪詩雨打電話過來,說想要請她去鴻運樓聽戲。

  最近許家發生那麼多事qíng, 許妙芸其實也沒有什麼心qíng聽戲,但想著洪詩雨難得約自己一次,終究是不好推辭,便答應了下來。

  其實許妙芸對於洪詩雨喜歡聽戲這件事qíng, 早已是看出幾分端倪來了,她想聽戲是假,想聽花子君的戲才是真的, 可像洪家這樣保守的人家, 怎麼可能會讓自家的閨女和一個戲子有什麼瓜葛呢,這說起來也不過就是一件讓人遺憾的事qíng而已。

  然而,許妙芸雖然不能勸著洪詩雨怎樣,陪著她多聽兩場花子君的戲倒是可以的。

  從許家到鴻運樓的路不遠, 坐huáng包車半個小時不到就到了, 許妙芸去的時候,洪詩雨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想來是同她打了電話之後, 便急急忙忙就出門了。

  洪詩雨瞧見許妙芸下車,只笑著迎了過來。

  “你二嬸娘好好的怎麼就沒了?”

  雖然並不想提起這件事qíng, 但遇上了總歸也要問的, 因為韓氏的喪事是在蘇州老家辦的,所以洪家只派了管事的過去,洪詩雨和洪太太她們都沒有過去。

  “實在是個意外。”提起韓氏, 雖然許妙芸前世對她沒有什麼好感,可就這樣死了,其實許妙芸心裡還是很難過的。

  洪詩雨見許妙芸眼看又要傷心,便笑著道:“算了,我們不說你二嬸娘了,先進去找個位置坐吧。”

  許妙芸點了點頭,跟著洪詩雨一起進了鴻運樓,台下放著今日的戲目,她們來的早,廳里的客人還沒滿座。

  “花老闆倒是回來了一段時間了,我只沒有空過來,前幾天聽說這邊排了新戲,也一直沒有時間過來。”

  許妙芸一邊聽洪詩雨介紹,一邊抬起頭,看見今天鴻運樓的戲目是《穆桂英掛帥》,其實這一齣戲上海灘的戲班子都唱得不多,越是這樣時局不穩的年代,政府就越喜歡歌功頌德,唱一些盛世安穩的調調。

  “這《穆桂英掛帥》還是花老闆頭一次唱吧?”洪詩雨在那邊同跑堂的說話,那跑堂見是以前的熟客,也招呼的格外殷勤,只笑著道:“正是呢,花老闆說唱完了這幾場就要金盆洗手了,所以這幾日每天客人都爆滿,兩位小姐有沒有事先訂好位置?”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