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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次日本的那一批機器,價格便宜,東西也不錯,父親不如再下一批訂單,把工廠一些老舊的機器淘汰掉,這樣產量會更高一些。”年輕人向來有gān勁,況且現在許家因為同沈家結親之後,訂單量又翻了一番,正是要擴大規模的時候。

  然而許長棟卻因為上次那批機器的問題有些遲疑,東西價格都不錯,但日本人比起歐洲人,似乎難纏很多。

  “你二弟已經在法蘭西聯繫好了一家工廠,那邊的機器也是不錯的,雖然運過來時間比從日本運過來長一些,訂單期限也長,但我覺得還是等一等的好。”許長棟深怕惹事,並不敢再冒險。

  “可是父親,前幾天我和劉翻譯聯繫過,他說他正好認識一個日本商人,在日本國內開了一家紗廠,現在要關門,有一批機器急售,問我有沒有需求,我看著價錢不錯,就讓他先去聯繫了。”

  “我們不吃日本人的虧已經不錯了,你還想著占他們的便宜。”許長棟擺擺手,認為這事qíng似乎不太可靠。

  “正因為我們經常吃虧,所以難得有占便宜的機會,怎能不占呢?”許霆終究是年輕人,覺得這次機會當真很是難得。

  兩人正僵持不下,沈韜正好從門外進來,只開口道:“我也覺得大舅兄說的有道理,難得有占日本人便宜的機會,應該把握機會。”

  許妙芸這時候卻已是急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待要去攔著沈韜,可他的話已經說出口了,她又不敢這樣大庭廣眾的說出日本人那他們的貨運鴉片的事qíng,不然被許長棟知道了,必定是要氣暈過去的。

  “父親,你看連少帥也這樣說,父親可以放心了吧?”許霆並不知道這裡頭的玄機,只當沈韜是真心替他說話,臉上透出幾分激動之色。

  沈韜身為少帥,必定不會說出這樣隨便的話,許長棟見他眉眼中似乎有深意,只點點頭對許霆道:“行了,你先下去,這事qíng容我在考慮考慮。”

  許霆心想有沈韜幫忙說話,這事qíng必定是八*九不離十的,便高高興興的就走了。

  然而許妙芸的臉色卻不大好看,只忍不住拉了拉沈韜的袖子,那人轉過頭來,看見許妙芸略略變色的神qíng,眉眼中甚至還透出幾分懼意來。

  其實沈韜之所以會同意許霆的想法,也是因為他最近探聽出一些關於日本人運鴉片進申城的途徑,大多數的鴉片,都是參雜在了一些和日本有往來貿易的洋行和工廠的貨物中,那些貨經由日本出發,在碼頭上岸之後直接運往日租界虹口倉庫,然後再從倉庫中運到各個工廠。

  而那些和貨物一起運來的鴉片,則在虹口倉庫事先拿出來,然後偷偷的運送到各個煙館。他如今雖然知道了他們的cao作流程,卻還沒有足夠的證據,如果能在進港的貨櫃中搜出鴉片來,那就掌握了日本人私運鴉片的證據。

  “妙妙,我和少帥有事要談,你先走開一下。”許長棟見沈韜似乎優化要說,只開口讓許妙芸先走。

  “我不走!”許妙芸咬了咬唇瓣,指甲掐進掌心的ròu中,終於忍不住道:“父親不要再跟日本人做生意了,他們運機器的箱子裡,都放著鴉片!”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的時候預覽了一下,發現福*壽*膏三個字會被“口”,所以把它們改成了鴉片~~~

  第95章 095

  許妙芸甚至不敢回想那一段幾乎讓她絕望的日子。

  沈韜生死未卜, 川島佐治咄咄bī人,前世今生她從來沒有面對過這樣的生活, 這時候忽然提起來,她已經忍不住落下淚來,qíng緒幾乎就要崩潰,撲在許長棟的懷中哭了起來。

  “爹爹……爹爹……”

  許妙芸從小就嬌慣, 在許長棟跟前也是慣會撒嬌的,這時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靠在自己懷中,跟前還站著一個即將要娶她過門的未婚夫, 倒是讓許長棟有些為難了。

  “怎麼了這是?你剛才說的什麼?什麼叫日本人用我們的機器運鴉片?”許長棟雖然內心驚駭, 但常年混跡商場的淡定冷峻卻仍舊讓他保持著理智,更何況這話從許妙芸的口中說出來,到底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

  然而沈韜卻也驚了一跳, 這件事qíng許妙芸到底怎麼會知道, 她又是怎麼被捲入其中的呢?

  許妙芸哭了一小會兒,想起沈韜還在邊上, 臉上不由一紅, 只低著頭道:“川島佐治以為我知道刺殺渡邊信一的兇手,就用這件事qíng威bī我, 說我要是不供出那個人來, 他就不把藏在機器里的鴉片拿出來,到時候整個上海灘的人都知道爹爹是幫著日本人偷運鴉片的漢jian。”

  “他什麼時候找過你?”沈韜大驚,急忙開口問道。

  “就是……就是你……你在廣州的時候。”許妙芸說到這裡, 還覺得有些委屈,若是當時沈韜在申城,她大概也不會求到宋銘生那邊去了。

  “這件事qíng宋先生知道嗎?”許長棟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如果這件事qíng宋銘生知道,那麼將那批機器從日本人手中拿出來,就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qíng,以青幫如今和日本人勢如水火的形勢,似乎不大可能。

  沈韜這時候卻已經沉下了臉來,眉心略略皺了皺,隨即臉上卻閃過一絲笑意,眉眼中透出點點調笑,故意問許妙芸:“就因為宋銘生幫了你,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

  以許妙芸這種感人的智商來說,她實在太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qíng來。許妙芸被沈韜道出了心思,臉上越發燒了起來,故意躲到了許長棟的身後,仿佛有父親護在跟前,她就不用怕沈韜了。

  “你真是糊塗,這樣大的事qíng,為什麼不早些跟我說?”許長棟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事qíng的嚴重xing,非但沒有護著許妙芸,反倒轉過身來,將她數落了一通,只繼續道:“這種事qíng,豈是你一個小姑娘能扛下來的,你真是!”

  許長棟這是愛之深則之切,又想起那一陣子許家正逢多事之秋,他工廠的事qíng也棘手難辦,雖然瞧見許妙芸心qíng不好,也只當是因為沈韜訂婚的事qíng鬧的,根本就沒有往別的地方去想。許長棟終究是心疼不已,只嘆了一口氣道:“也是我的錯,到底是我對你關心不夠。”

  沈韜這時候已經將事qíng的前因後果聽了個明白,看來日本人通過貿易貨物私運鴉片,這件事qíng是沒得跑了。既然事qíng屬實,那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計就計,等待下一批鴉片進港。

  “督軍府一直在查日本人偷運鴉片進上海灘的事qíng,但是碼頭一向是青幫的勢力範圍,我跟宋家合作三年,卻一無所獲。”

  沈韜說到這裡頓了頓,還沒繼續開口,許長棟卻接著道:“若當真如此,很可能是宋家故意視而不見,日本人的煙館開了這麼多年了,如果沒有穩定的運輸途徑,哪裡來這些源源不斷的鴉片呢?”

  許長棟說到這裡,臉色陡然一變,隨即道:“這麼說,那宋先生……”他不敢武斷推測,但從沈韜的神色上不難看出,宋銘生必定已是他的懷疑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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