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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生只覺得腦子亂成一團漿糊,思緒理不清斬不斷,她越是焦急,衛錦之就越是淡然。

  他知道,這樣的事情太過難以接受,她需要一點時間緩緩。

  衛錦之起身,喚了兩個丫鬟上前,吩咐道:「好生伺候著夫人。」轉身又對禾生道,「阿生,你先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言罷,邁著步子往門外去。

  禾生聽得噹噹一聲,有人將屋子上了鎖。她赤腳下床試圖往屋外去,被丫鬟拉了回來,「夫人,快歇息吧。」

  禾生既驚恐又憤然:「不要叫我夫人,我是平陵王妃!」

  兩丫鬟面面相覷,假裝沒聽到,將頭埋得低低的。

  禾生整宿未眠。

  她滿心滿念地都是沈灝。禾生將自己抱緊,從未覺得像今日今時這般思念過他,她想逃出去,想要去見他,想要被他攬在懷裡輕輕柔柔地喚一聲「阿生」。

  晨起衛錦之過來時,見她雙目無神地斜坐在窗邊,一聽到腳步聲,回頭望他,眼神瞬間變得可怖。

  「放我出去。」

  衛錦之走到她跟前,抬手去撫她鬢邊的絨毛。他背著光,晨曦在他周身籠成一層淡淡的圈,他說話的神情,仿佛是在看著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事物。

  「阿生,我在這裡,你還要去哪?」

  禾生揮開他的手,狠狠瞪他:「我要去找王爺,在他身邊,才是我該有的歸宿!現如今我已嫁於他,與衛家的婚約也已解除作廢,我與你,已無半點瓜葛!」

  衛錦之挨著她坐下,忽地一把伸手將她狠狠抱住,任憑她如何掙扎,甚至連撕咬都用上了,他卻依舊不鬆手。

  「你是我的,從始至終都是,從今往後,世上再無平陵王妃,你是我衛錦之的妻子。」

  禾生聽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果然有所圖謀,他竟然還厚著臉皮說她是他的妻子!

  「我是王爺的妻子,是他的,不是你的!」禾生喊著,竭盡全力地想從他的懷裡掙開,一口利齒咬在他的肩頭,因太過用力,唇齒間皆是一片血腥之味。

  他低低地笑了,像是沒有痛覺一般,伏在她耳邊細細碎語:「阿生。」

  他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每一個字音從舌尖而過,像是在念著稀世珍寶的名字,期待而興奮。

  她終是沒了力氣,像個松線木偶一般,任由他摟抱在懷。

  相比於三殿下的謀逆,她覺得衛錦之未死的真相像塊大石頭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

  衛錦之抽出一隻手,為她擦拭眼淚,憐惜道:「阿生,現如今你恨我,這是正常的,待日子一久,你也就恨不起來了。你那麼善良,我一直知道的。」

  禾生連與他辯駁的力氣都沒有,眼神撇到一旁。

  「你要助三殿下謀逆對不對?」

  衛錦之輕輕一笑,「這樣的雜事,阿生你不需要去想。你好好養傷,太醫說了,你墜下馬車的時候不慎壓了腳腕,得靜養著,才能痊癒。」

  禾生望向自己的腳腕,那裡巨疼無比,走兩步都覺得無力,原來是因為這個。她忽地又覺得悲涼,就算有了機會讓她逃出去,沒走幾步她自己就會先倒下。

  在屋裡悶了半月,她始終不願意與他多說一句話。剛開始他還會一個勁地找話題,到後來,索性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她。

  許是怕她在屋裡悶壞了,他推她出去賞花。彼時已是十月,金菊盛放,團團朵朵,簇擁著熱鬧。

  他捧了花往她跟前,殷勤獻好。

  禾生看都沒看一眼,拿起花束便往他身上砸去。

  「就算你將我囚上一輩子,我也不可能多看你一眼!」她的聲音急躁衝動,像是恨不得立馬與他撇清關係一般。

  衛錦之從地上撿起被她摔碎的花瓣,指尖輕輕捻壓,涔出的花汁順著玉蓋似的指甲往下滴滑。

  他有的是耐心。

  禾生覺得自己活這麼大,從未像現在這般惡毒,可是無論她如何刻薄待他,說多麼狠毒的話,他就是沒有半點表情變化。

  他仿佛永遠都是這麼地好脾氣,對她的刻薄照單全收。

  三王府往來人群太多,衛錦之單獨另僻一方院府,望能終日與禾生相守。就連沈茂有事相商,也得親自登門。所幸需要在外處理的事情已完成得差不多,他足不出戶即可應對剩下的事情。

  沈茂上門來的時候,衛錦之正在哄禾生進食。

  沈茂揪住一個小廝便問,「你家大人呢?」

  小廝答:「大人在東廂房。」

  沈茂往東廂房去,剛到院門口,便聽得裡面傳來喊聲和碗筷摔地的聲音。

  緊接著便見衛錦之滿身狼藉地被人趕了出來。

  沈茂一愣,緊接著立馬明白過來。想必是病秧子又碰了一鼻子灰。氣咧咧就要衝上去,「這小妮子反了天哈!」捲起袖子抬腳踢門。

  衛錦之將他攔下,生怕屋裡頭的人嚇著了,轉過頭生氣對沈茂道:「殿下這是要作甚!」

  沈茂氣焰消下來,「幫你出氣啊。」

  衛錦之甩袖,將他拉到院子外面,「這是我的家事,無需殿下插手。殿下來此,可有要事?」

  沈茂小聲嘟嚷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忽地前方有將士進府來稟,說是城外五十里外的驛站,有軍隊駐紮。

  沈衛二人一愣,將士的稟話聲音大而洪亮,禾生在屋裡也聽到了,當即趿鞋從屋裡跑出來,問:「是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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