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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喜樂還是沒有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看特派員,特派員也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接著袁喜樂惱怒了,猛地用刀抵住了我的脖子:「吳用,你是在戲弄我嗎?」我搖頭,道:「我是認真的。」袁喜樂的俏臉變成了冰霜,我幾乎怕她一刀不問就刺下來,立即對她道:「你們是來尋找一卷膠片的,對不對?」特派員饒有興味地看著我,拉了拉袁喜樂,把她手裡的匕首拿了過去,丟到桌子上,指著我道:「你是個人物。」說著對袁喜樂道:「你還說他沒受過情報訓練,看樣子他比你還厲害。」袁喜樂啪地打了我一個巴掌,我轉頭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笑了起來,特派員道:「你怎麼知道的?」「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你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但我可以告訴你,那東西在什麼地方。」我道。他看著我道:「你說。」「你們進入這裡之前,應該看過這裡的平面圖,對不對?否則你們也不可能事先定下這麼周密的計劃。」我道,「那你們應該知道,這座大壩里,有一座巨大的冰窖。」他們兩人互相看了看。我繼續道:「日本人的小分隊從這裡跳傘下去以後,飛行員帶回來一卷膠片,那捲膠片在冰窖里,但被封在冰里了。」特派員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半晌才問道:「你連日本人在這裡跳傘都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我說出來你不會相信的,而且,我還知道一些讓你非常意外的事情。」我道,「我知道,你等一下會殺喜樂滅口。」我看著特派員,牢牢地看著他,手電光下他的表情十分難以捉摸,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我感覺他的面部抽動了一下。我肯定自己是猜對了,因為袁喜樂如果在當時幫我刺傷了他,說明最後他們肯定決裂了,而以袁喜樂當時的被動,一定是特派員搶先發難的。而且,不管對不對,這麼說總歸是不錯的,女人都是多疑的。四下頓時一片安靜,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好像被我說中了什麼痛處,良久後特派員才道:「胡說,你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就不用白費力氣了,在這裡,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相依為命。」「你不用掩飾。」我道,看向袁喜樂,袁喜樂冷笑:「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我暗嘆一聲,只有硬著頭皮了,對她道:「我可以證明。你過來,我耳語給你聽。」她看著我,特派員道:「別被他控制了,這小子很厲害。」我看著袁喜樂,心中祈禱,相信我,如果她過來聽說明我有希望了。袁喜樂眼神中閃現出一絲猶豫,幾乎要過來,特派員立即又阻止,袁喜樂看向他道:「你很心虛嗎?」把他噎了一下,有點陰狠地看著我,在邊上點了根煙。袁喜樂湊過來,低聲道:「說!」我聞著她耳邊的香味,低聲道:「第一,你一定要相信我,因為這一次的任務非同小可,不可能留你活口;第二,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這些事來自於你最親密的人,我不能說是誰,但我是來幫你的。」她聽著想挪開,我立即跟了過去,繼續道:「我知道你背上的痣,一共是三顆。」她猛地哆嗦了一下,頓了頓,立即給了我一個巴掌:「放屁!」這一巴掌格外用力,我瞬間覺得臉頰麻麻的,幾乎感受不到自己的臉了,特派員也被她搞得嚇了一跳,說道:「讓你別聽。」她轉身看向特派員:「你去冰窖那裡看看,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直接斃了他。」特派員點了點頭,又道:「你小心點兒,這裡肯定不止他一個人。」說著出去了。袁喜樂看著他出去,一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壓到桌子上,問道:「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我的肩膀疼得幾乎讓我休克,嘶啞著聲音問道:「你信還是不信?」「你告訴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才信你。」她道。「你必須得信我。」我道,「我剛才這麼說,他一定會提前動手的,他一定在外面想,隨時可能回來,你必須相信我。」她搖頭,我的眼角忽然看到門口有人影一閃,立即咬牙翻起來和她一起滾到地上,同時一梭子子彈掃了過來,打得鐵桌子火花四濺。我大叫了一聲:「關手電。」袁喜樂回頭一槍把立在桌子上的手電打飛,瞬間我看到有人已經衝到了屋裡,我和袁喜樂一下翻到桌子下面,子彈全部掃到我們剛才待的地方。屋子裡頓時漆黑一片,袁喜樂好像是憑著剛才一瞬問的感覺,對著一個方向連打了好幾槍。我已經滾出了桌子,聽到那人跑出了門外,袁喜樂罵了一聲,退到我身後,三兩下把我的繩子解開了,然後對外面大罵道:「王八蛋,你真是這麼打算的。」「上頭的指令,沒辦法。」特派員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否則你這麼漂亮,我也捨不得。」我的肩膀已經完全沒有力氣了,只是活動了一下沒受傷的右手,拉住袁喜樂的手,讓她退後。她輕聲對我道:「你說過讓我相信你,現在你打算怎麼辦?」我想著指了指一邊的通風口:「上去,他是衝鋒鎗,你的槍里只有幾顆子彈了,我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黑暗裡也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我拉出一張椅子,聽著她摸索著爬了上去。我讓她把手槍給我,然後對著門口開了兩槍,對方還來一梭子。我打那兩槍是為了讓他知道我們還有子彈,藉機爭取一些時間,接著我把手槍插到腰裡,然後也爬了上去。兩個人一路往前,一直來到了電纜井裡,她顯然不知道該往哪裡走,我抓住她的手,拉著她回到倉庫里,從那個口子上爬了出來。幾乎是在同時,我忽然聽到整個基地里,響起了防空警報的聲音。六十三、翻轉180度悽厲的警報聲讓袁喜樂面色慘白。「怎麼回事?」她問我。「大壩要泄洪了。」我心中暗罵,看來上游大雨積累的水量已經超過大壩的承受。這裡一泄洪,地下的毒氣就會蜂擁上來,把整個區域覆蓋,我們會被困住。而我身上只有一件三防服。想著,我想到了一個地方,拉著她走。她立即甩掉了我的手,看著我:「你要到哪裡去?」「在這裡找個地方躲起來。」「為什麼?」她道,「我要幹掉那個王八蛋。」「來不及了。」我道,把霧氣的事情解釋給她聽,然後道,「你在這裡和他糾纏,你沒有勝算,而且,這裡很快會有後續的部隊下來。那是一支幾百人的隊伍,這裡的人都是被槍殺的,你準備怎麼和他們解釋事情的經過?他們會相信特派員,還是相信你這個從蘇聯回來的女人?」她看著我沒說話。顯然還想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但是克制住了。我道:「這裡能隔離毒氣的通風系統,只有這個倉庫連通的三個區域,那個王八蛋現在在辦公區,這裡沒有周旋的餘地,我們沒有地方躲,只有一個地方是安全的。」就是那片毒氣的區域,他絕對想不到我們會躲到那裡。「但是那裡有毒。」她道。「我知道一個地方,毒氣進不去。」我道,重重地拉著她的手,「我不會騙你的,你要相信我。」她猶豫了一下,我感覺她第一次也抓緊了我的手,我心中一熱,立即拉著她來到吊裝倉庫的二樓,找到那扇連通淨化水池的鐵門進去,然後進入通風管道,一路來到了那片噩夢一般的毒氣區域。區域裡沒有開燈,但為了以防萬一,我讓她穿上三化服,自己用衣服捂住嘴,一路找過去,回到了那個積水的房間。我蹚水進入到這個房間的時候,簡直有一種恍如隔世黃粱一夢的感覺,我轉了那麼一圈,竟然又回到了這裡。我坐到床上,看見袁喜樂陌生地看著房間裡的一切,問我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我解開自己的衣服,子彈從我的肩膀下靠近夾肢窩的地方穿了過去,已經凝出了血塊,我一邊用衣服擦著,一邊道:「現在我還可以作一個預言,你絕對不會相信我跟你說的故事。但是,只要你聽我的,我能讓你擺脫你現在的生活。」我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和袁喜樂說了一遍,沒有放掉任何細節。她聽完之後,表情和我想的一模一樣,那不僅是不信,而是一種看神經病的表情。「你覺得我會愛上你?可笑,不過我覺得你預言得非常準。」她道,「我確實不相信你。」我從懷裡掏出了她當時送我的表,遞給她。她看著,眼角就一跳,拿了過來,立即和自己手上的一比,面色瞬間變了。「我沒有在市面上見過這種表,我想,這一定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的。」我道。她看著那隻表,一下坐倒在了床上:「這是伊萬送給我的。」我看著她道:「你覺得,我可能會知道你身上那麼多的秘密嗎?」她想了想,還是搖頭,把頭埋到自己的手裡:「我不相信,這不可能。」我蹲下來,看著她的樣子,又是心疼,又是難受。我和她經歷的一切,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都是虛幻和毫無基礎的,我吸了口氣,定了定神,對她道:「不管你信不信其他的事,為了你自己,你也要聽我的。之後,我會讓你看到所有的『證據』一件一件發生。」她沉默著,吸了口氣,點頭道:「好吧,你要我怎麼做?」我道:「我要你先把你們到這裡的目的,全部告訴我,你現在已經被他背叛了,即使你不相信我,說出來也沒有關係。我只是需要知道,他之後可能的動向。」她看著我,就道:「我們到這裡來,第一是為了找你說的一卷膠片,但是,更重要的是,是為了發一個電報。」電報?我看著她,她繼續說她最開始是東北53謀略部隊的最後一批特工,當時她還是小孩,甚至來不及訓練,日本就戰敗了。於是她被滯留在東北的福利院,由當時的接頭人員負責撫養,後來進入了地質勘探系統。一直到來這裡之前,她才和特派員接上頭,開始執行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任務。她沒有其他選擇,因為她的身份決定了她只能這麼撐下去。她並不知道要發的電報是什麼內容,他們從日本方面拿到了這裡的資料,特派員把她調入了這個項目中,之後任務一直進行到現在,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的波折。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想到了那個假「何汝平」半夜爬到深淵下,難道是要為了發那個電報?那傢伙,難道就是特派員?我們的人沒在基地里找到特派員的屍體,這種可能性一下變得很大,媽的,那他們往深淵裡發的電報到底是什麼內容?難道下面真的有人在?我想到了裴青,那小子難道是對的?袁喜樂看著我,問道:「你想到了什麼?」我把思緒轉回來,對她道:「現在,你要聽我的計劃,一點也不要漏掉。」我把我的整個想法,一邊和她說,一邊在自己的腦子裡整理。如果我沒有回來,那麼袁喜樂一定會被特派員滅口,這幾條關鍵的信息,把我逼回到這裡來,顯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樣,只是在暗地裡推動事情的發展,我的到來,竟然完全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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