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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指了指展示櫃頂層的一個小壁燈,那是上個月出的新產品。

  吳所畏扭頭一瞧,那也正好是池騁最喜歡的一個。

  “這個是我設計的。”吳所畏頗為自豪,“這款壁燈散發出來的燈光是漸變有梯度的,從遠處看就像個桃子,適合放在老人房間,寓意長壽。”很樸實的一種設計理念。

  汪碩笑了,“我怎麼看像你的屁股啊?”

  吳所畏眸色漸深,要不要這麼有默契?當初池騁也是這麼說的。

  “我一共選了二十幾樣產品,個數在上面都有標記,你看一下。”汪碩把單子遞給吳所畏,“沒錯的話我就付款了。”

  吳所畏愣了一下,“你真要啊?”

  “我像鬧著玩的麼?”

  “你買這麼多幹什麼?”吳所畏納悶。

  汪碩說,“我哥在這接了個任務,可能要住上一段時間。我打算把之前那套房子重新裝修一下,所以來你這看看燈。”

  吳所畏眼中的鄙夷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大方的笑容。

  “甭給錢了,就算我送你的了。”

  “那多不好意思。”汪碩笑。

  吳所畏也笑,“跟我還客氣什麼?小林。”朝外喊了一聲。

  林彥睿走了進來。

  “把這批貨直接給汪先生送過去。”

  林彥睿點頭,轉身剛要走,吳所畏又把他叫住了。

  “別忘了帶上兩個安裝人員,務必在下班之前搞定。”

  ☆、165 硝煙滾滾

  林彥睿走了之後沒多久,吳所畏就接到一個電話,掛斷後朝汪碩說:“我這有點兒事要忙,不能陪你聊了。”

  “沒事,你去忙你的吧。”汪碩說,“我把這杯茶喝完了就走。”

  吳所畏沒再說什麼,徑直地走出辦公室。

  結果,在外面忙活了兩個多鐘頭,等回來的時候,發現汪碩竟然還沒走。不僅沒走,還歪在他的沙發上睡著了。

  吳所畏心裡直罵:你丫真不把自個兒當外人!

  不過,想是這麼想,吳所畏還是很有善心的,怕汪碩著涼,找了件衣服給他蓋上。然後自個兒坐到辦公桌旁繼續忙乎,好多文件要處理,也就沒工夫搭理他了。

  結果,吳所畏又忙了一個多鐘頭,汪碩依舊沒醒。

  吳所畏斜了他一眼,發現這廝不是為了氣人故意裝睡,而是真的睡得很香。剛才吳所畏挪菸灰缸,晃悠桌子,他連動都沒動一下。

  吳所畏腹誹,我就夠沒心沒肺的了,您那心縫兒都能把你哥裝進去了!

  轉身走過去,想把汪碩叫醒,手揚起來,突然在半空中頓住了。別看長得不怎麼樣,睡覺的小樣兒還挺招人稀罕的,睫毛就像兩扇小門帘似的,又黑又密地搭在眼瞼上。

  算了,讓你丫自然醒吧。

  吳所畏站起身剛要走,手突然被汪碩拽住了。

  扭過頭,汪碩醒了,懶洋洋的一個笑容。

  就算之前看到他和池騁在池塘邊幽會,吳所畏現在也對他討厭不起來。他很自然地把錯誤轉嫁到了池騁身上,給了情敵足夠的尊重和包容。

  汪碩把披在身上的衣服拿起來看了看,問:“你的衣服?”

  吳所畏點點頭。

  汪碩不痛不癢地說:“一看就是池騁買的,他的品味這麼多年一直沒變,以前就喜歡這種暗紋兒,幾乎每件衣服都有。”

  “哪有暗紋兒?”吳所畏問。

  汪碩給吳所畏指了指。

  “這麼明顯你都沒發現?”

  再明顯對於吳所畏而言也等同於無,因為暗紋兒下面的底色是綠的,而暗紋兒是huáng色,吳所畏壓根區分不開這兩種顏色。

  不想被人知道是色盲,吳所畏轉移了話題。

  “你不是說喝完茶就走麼?”

  汪碩說,“是啊,我還沒喝完呢。”

  吳所畏扭頭一瞧,果然還剩了一個杯底兒,見過死皮賴臉的,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怪不得一罈子老醋釀了七年才往外倒。

  嘿嘿一笑,“你可真幽默。”

  汪碩也笑,“你可真純。”

  “沒你純。”吳所畏摸了摸汪碩的頭,“你剛才睡覺的小樣兒都讓我自慚形穢。”

  “不跟你酸了。”汪碩道出實情,“郭子這兩天老追著我跑,我實在受不了他的騷擾,就跑到你這避避難。”

  一提起郭城宇,吳所畏的臉色倒慎重起來了,因為郭城宇和姜小帥掛鉤,他不為自個兒著想,也得時時刻刻惦記著他那不省心的師父啊!

  “他為什麼追著你跑?”吳所畏問。

  汪碩說,“為了當年那點兒破事唄。”

  儘管心裡叫著勁,吳所畏說話的語氣就像八卦似的。

  “你到底喜歡郭城宇不?”

  汪碩沉默了半晌,反問:“你說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

  吳所畏搖頭,“沒你那麼高的造詣,總結不出來。”

  汪碩修煉了七年,倒真的總結出一句。

  “喜歡就是把沒道理想成有道理,愛就是把有道理想成沒道理。”

  “太高深了。”吳所畏點了一顆煙,“你給我解釋解釋。”

  汪碩說,“這很好理解,喜歡就是無限制的包容忍讓,你的任何缺陷在他眼裡都是優點,你做任何荒唐事他都覺得是有道理的。愛正好相反,它是無道理的斤斤計較,你很平常的一個舉動都會掀起腥風血雨。簡而言之,喜歡,就是一個人願意為了你淡定;愛,就是一個人願意為了你不淡定。”

  吳所畏聽明白了,這廝是含沙射影地暗示自個兒,池騁對他的感情僅僅停留在喜歡這一層面。

  但他繼續裝傻,繼續小白,繼續給汪碩拍手叫好。

  “果然是情聖啊!談感情都能一套一套的。”

  “沒轍,被人逼得太緊,再鈍的腦袋也活泛了,你得加把勁啊小可愛……”汪碩拍了拍吳所畏的腦袋,“老被慣著也不是什麼好事。”

  “你可抬舉我了。”吳所畏撇撇嘴,“他已經兩天沒搭理我了。”

  “就因為你在郭子那睡了一宿?”汪碩說。

  吳所畏點頭。

  汪碩笑了,“我不指望你讓他糾結七年,七天就夠。”

  吳所畏假裝聽不懂,“別介,哪能折騰那麼多天?他受得了我都受不了。感情什麼的先放一邊,他這人打pào是真好啊!我哪能放著‘京城第一pào’不用,自個兒磨槍桿兒啊?”

  汪碩哼笑一聲,“這你得感謝我,要沒這七年的調教,他沒這JB本事!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干十次有九次都得流血。”

  吳所畏嗤笑一聲,“他也有這麼笨的時候?”

  “呵呵……你不了解的多了。”汪碩不痛不癢的說,“你知道麼?他不僅笨,還是個話癆,整天在我耳邊嘮叨,比我媽還煩人。而且他特別小心眼,一丁點兒小事就跟我較真,我倆三天兩頭地吵,吵得最凶的時候還動過刀子。”

  說著一把扯開胸前的扣子,給吳所畏指了三處傷疤。

  “這都是他當年造的孽,就因為我和一個男的多說了幾句話。”

  這些傷疤對於吳所畏的衝擊力,比會所小賤男屁股上的鞭痕qiáng烈得多。

  可他的反應,卻比那個時候淡定多了,全然一副同情的目光看著汪碩。

  “那三年你可真不容易。”

  汪碩又說,“這就是為什麼我幹了那事之後,二話不說就顛了的原因,擱你你敢留這麼?不過現在想想,我也挺對不住後來那些替我受nüè的孩子。其實以前他沒那麼重口,自打發生了那件事,他才迷上了SM。哦,對了,他沒nüè待過你吧?”

  “你多心了。”吳所畏說,“他對我還沒那麼高要求。”

  “那就好。”汪碩冷笑,“我以為他對你也提出過這種要求呢。”

  正說著,林彥睿敲門,說下面有人找。

  吳所畏出門的時候,狂吸了一口空氣,心裡才算好受一點兒。

  結果,走到一樓,沒看見人。

  “你不是說有人找我麼?”朝林彥睿問,“人呢?”

  林彥睿納悶,“就是迅達科技人事部的李主任,剛才還在這坐著呢。是不是出去了?我幫你出去看看。”

  “不用了,我自個兒去找吧。”

  吳所畏正好想出去透透氣,屋裡太壓抑了。

  結果,在外面溜達了一圈,李主任沒看見,倒是看見一尊熟悉的雕像倚在某輛車前,表情依舊那麼冷峻。

  “嘿!”吳所畏和汪朕打招呼,“偶像。”

  汪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吳所畏走過去,突然發現汪朕的耳朵上別了一根棒棒糖,這麼一個冷面殺手,耳朵上居然別了一跟棒棒糖,該不會是什麼武器吧?

  吳所畏很猶豫,他現在確實很想要,因為心裡是苦的,需要這麼一塊糖滋潤滋潤。

  直接要?怕人不給。

  那怎麼辦?神偷手啊!

  於是,汪朕轉過身之後,吳所畏把手伸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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