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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曉寒笑而不語,拉著他往府中走,隨口說起別的事來:「小丫頭那劍不是說好拜年時才給嗎,現在給了,拜年的壓歲錢怎麼辦?」

  他不說這事還好,一說起來顏清就想起他故意撩撥孩子還撒手不管的事,側頭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可惜顏公子這一眼毫無殺傷力,江大人照單全收,全無包袱。

  顏清跟他在一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見狀乾脆地道:「壓歲錢你給。」

  江曉寒聞言朗聲而笑,明明看起來像是吃了虧,眉眼間的高興倒是一分不少,連聲服軟道:「好好好,我給我給。」

  除夕這天,按習俗,等家中人都回來後須得封門,民間講話叫貼對子。本來這活兒應該是江墨去干,誰知道今天江大人興致好,非得要端一端「一家之主」的架子,親自來。

  江曉寒回內院換了便服,又在顏清的灼灼目光下自覺加了件披風,才帶著家裡的兩個小的去貼對聯。

  大門外的有下人管,不用他們操心,只需貼上主院的就行。

  主院的對聯是顏清上午親手寫的,紅紙黑字,金墨勾邊。顏清的字比起江曉寒來說,少了幾分鋒利氣,多了些許瀟灑,貼內院正好。

  江凌和景湛一邊一個站在江曉寒左右手,一人捧著對聯,一人抱著碗漿糊,眼巴巴地抬著頭看父親幹活。

  顏清站在他們身後,笑盈盈的給江曉寒看位置。

  「歪了。」顏清說:「往左一點。」

  江曉寒依言而行。

  「唔——」顏清說:「好像還得往右一點點。」

  這麼如此幾次,連江曉寒也反應過來了。他把對聯順著門的接縫往牆上一拍,轉過頭笑道:「阿清學壞了,開始會折騰人了。」

  「哪有。」顏清一本正經:「剛剛確實是歪的。」

  兩個小的捂著嘴吃吃地樂。

  江大人也不用人扶,從高梯上跳下來,大步流星地往顏清身邊去,好像是個要「算帳」的架勢。

  可惜到嘴邊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進門的江墨打斷了。

  「公子。」江墨說:「謝府的年禮到了。」

  謝府——就是謝珏了,江曉寒跟顏清對視一眼,暫時歇了玩鬧的心思。江曉寒把剩下的福字交給景湛,讓他跟阿凌一起貼了,才轉頭跟顏清一同往前院走。

  寧衍登基之時,謝珏自請戍邊三年,今年還在邊疆,尚未回京。

  「我記得,程沅已經當上了謝家軍的軍醫?」顏清跟江曉寒並肩而行,開口問道。

  「是有這麼回事。」江曉寒笑了笑:「小謝珏,還怪有福氣的。」

  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前院,五隻大木箱已經被搬了進來。這種親近的府邸送來的年禮一般都是江曉寒親手開箱,下人們不敢妄動。

  江曉寒挑了一口箱子示意江墨打開,發現裡頭裝得是滿滿一箱土儀,都是邊疆那邊的東西。

  「都打開吧。」江曉寒說。

  這幾箱子裡,有兩箱都是當地的土儀特產,還有一箱藥材,一箱給兩個孩子的小玩意。剩下最後一箱是專門給顏清和江曉寒的,最上頭是兩件風毛很好的披風,聽說是謝珏閒來無事親手獵的,顏清略翻了翻,發現這箱子裡的東西都是兩人份。

  東西不貴重,但勝在有心意。即表明了親近,又不會給人落下結黨營私的把柄,果真是長進了。

  「程沅很能幹。」顏清說。

  「那可不。」江曉寒揚揚手,示意下人將這些東西收到私庫去,說道:「程沅看著年齡不大,心倒是很細……跟謝珏還算合適。」

  「謝家就剩他一個人,我還以為你哪怕不會勸他傳留香火,也不會這麼贊成。」顏清說。

  「人活一世,若是能開心歡樂,平安終老,就算是大福氣了。」江曉寒笑道:「謝珏現在活著,還活的很好,想必謝永銘已經很是欣慰了……至於那麼一二成不如意,就當看不見吧。」

  江大人一向說什麼什麼有理,歪的也能說出花來。

  過了未時,外頭便再沒上門的了。江曉寒舒舒服服地歇了個晌,等江墨進屋來喚他時,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將將擦黑了。

  江府內各處預備的燈燭已經點了起來,京城外開始有零星煙火升上天空。江曉寒披衣而起,用溫毛巾擦了臉醒神,才穿戴整齊往外走。

  顏清正坐在院中,圍著一隻炭盆給江凌剪窗花。他持劍時手又穩又准,不帶絲毫偏差,剪起窗花來也不遑多讓,旁邊的石桌上攤開了幾張剪好的成品,皆精巧可愛。

  江曉寒探身看了看,竟然還發現其中有一張糖葫蘆的花樣。

  他哭笑不得,走上去打斷了江凌的奴役行為。

  「行了,小丫頭要什麼你就給什麼,比我心還軟。」江曉寒取下顏清手中的剪刀,說:「趁著賜菜還沒到,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顏清話是這麼問,人已經隨著江曉寒站了起來。

  「去……唔,去祠堂上柱香。」江曉寒說。

  江曉寒說話的時候眼神閃了閃,似乎下意識想躲,但隨即又自己移了回來。若不是顏清實在了解他,還以為他真的這麼理直氣壯。

  顏清笑了笑,正想答應,江凌卻不知道被戳了哪根筋,噌地從凳子上跳了下來,一把抱住了江曉寒的腿。

  「父親不去。」江凌著急地說:「父親不要又去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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