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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頭撒嬌賣萌一把好手,滿腹心事寫在臉上,但就是不說,張著胳膊撲進顏清懷裡,一雙眼眨呀眨,可憐巴巴地來扎人的心。

  真不虧是江曉寒的姑娘,說是親生的都有人信。

  顏清蹲下來,為難地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江大人自己闖的禍自己也不管善後,瀟瀟灑灑地進宮赴宴。他在崑崙養了大半年的身子,前幾個月才剛回京。京中官員多盤算,見江曉寒一回來便被重新迎回了內閣,沒過幾日又成了帝師,便知道他這心腹重臣地位不倒,趁著除夕的機會逮著他便是一頓真真假假的寒暄,雖說只是尋常的客套,也架不住人數太多,總歸是煩擾。

  還好寧衍托寧懷瑾過來替他解了個圍,說是許久不見有些話要聊,將他引到了上書房小坐,才終於算是得了片刻清閒。

  江曉寒辰時進宮,巳時三刻時,宮中才結束了除祟的儀式。年幼的景湛還不能獨挑大樑,是以並不主持這次祭典,只面無表情地站在那當了個吉祥物,儀式一結束便悄悄退下來,左拐右拐地,站在了江曉寒身邊。

  江府唯二倆官職在身的「重臣」默默地站在大殿一角……說悄悄話。

  「義父,阿凌肯定會管師父要燈的。」景湛肯定道:「小丫頭那麼難招架,您說您逗她做什麼。」

  「我知道。」江大人好以整暇地拍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塵,語重心長地說:「你師父冰雪似的人物,看著就不太接地氣兒。給他找點樂子,讓他體會一下凡人的天倫之樂。」

  景湛:「……」

  胡扯,您就是想看他手足無措埋怨你的樣子,景湛腹誹。

  寧衍冬月登基,滿打滿算不過剛登基一年多,還重孝在身,連今年的萬壽節都免了,除夕夜宴這種大慶自然也要免,只留著親近的重臣一起吃了午宴,便算散席。

  午時過後,又拜過了寧衍,江曉寒才帶著景湛一道回府。

  江府內院的紅燈籠已經掛了起來,還不等江曉寒的車架在門口停穩,就已經先聽見了江凌咋咋呼呼跑出來的腳步聲。

  府門口的台階底下還有幼童放炮之後留下的紙屑,江曉寒扶著江墨的手下了車,望著府門有些感慨。頭些年江府守了好幾年的重孝,加上年年除夕江曉寒要進宮賀歲,不知道已經有多久沒這麼熱鬧過了。

  小江凌方才就聽了消息,都等不及江曉寒進門,歡天喜地地邁過門檻,跑出來迎人。

  「父親!」

  「哎。」江曉寒笑眯眯一攤手,彎腰順勢將江凌往懷裡一帶,便將其抱了起來。江曉寒掂了掂她,問道:「阿凌是不是又長高了?」

  小孩子一聽這話高興得不行,笑得見牙不見眼,伸手在腦袋上邊一比劃,比出了個一指的距離,說道:「長高啦!爹爹說,練武會比別的孩子長得快點。」

  江曉寒的眼神在她手上那柄短劍上一掃而過,瞭然地笑了笑——合著小丫頭是來顯擺的。

  這柄名叫曦微的劍江曉寒見過,是顏清從崑崙那帶出來的,其實是對子母劍,江凌現下手上這把正是子劍。這對劍劍如其名,精緻不凡,且劍鋒既利且韌,最奇的是劍身在光下會泛著隱隱玉色的光,看起來甚是漂亮。

  這東西是顏清現巴巴帶來京城的,說是正好江凌學劍,這對劍讓她從小用到大正好,權當壓歲禮了。

  這東西原本應當是守歲拜年之後才給,現在就在江凌手裡,怕不是顏清被江凌纏得沒法,才不得已拿出壓箱底兒的東西來哄孩子。

  景湛隨著江曉寒身後下車,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

  說話的功夫,顏清也從府內走了出來。

  「回來了?」顏清溫聲問。

  「陛下還在孝期,晚上的夜宴省了,明日的萬國朝賀也一應從簡。」江曉寒笑著放下江凌,示意景湛先帶妹妹進屋,自己邁步向顏清走去,笑著道:「咱們能過個消停的年。」

  「那就好。」顏清淺淺地鬆了口氣,他不耐煩應付那些應酬往來的場面,江曉寒如果不必出門,對他而言再好不過了。

  除夕這樣的日子,江府的下人或多或少會在衣衫上添點喜色,江凌更是穿了一身紅,就只有顏清依舊穿了身水色的外衫,看起來略顯得素淨了些。

  「只是阿清怎麼穿成這樣。」江曉寒明知故問:「江墨沒給你裁新衣裳?真是越發不會辦事了。」

  「不是,這就是新的。」顏清愣了愣,低頭掃了一眼自己周身的穿戴,沒發現什麼不妥,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江曉寒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才道:「好看倒是好看,就是太素了一些……除夕嘛,沒個彩頭也不行。」

  他說著,低頭在自己周身端詳了一下,最後從腰間取下了一條紅繩編穗的玉髓扣,不由分說地系在了顏清的腰帶上。

  「哎——」顏清下意識想躲,江大人緊跟一步,手指翻飛,眨眼的功夫就叫他得逞了。

  正紅色的紅繩在玲瓏剔透的玉髓中纏繞兩圈,紅穗服帖地垂落著,成了顏清周身上下唯一一點艷色。

  「好了。」江曉寒笑眯眯地去拉顏清的手,放軟了聲音笑道:「過年嘛。」

  交換貼身飾物是何等親密之事,何況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顏清下意識垂下眼,正被那紅艷的顏色晃了一下。

  ——於是他連耳尖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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