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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大的少年被突如其來的噩耗嚇得不輕,上馬時還險些摔了。

  隨後他一路縱馬疾馳,半道上還下起了雪,大風夾雪撲在他臉上,卻難抵他心頭的燥熱。

  終於抵達羅瑤山馬場,祁少真跟著馬場管事快步入內,本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太子與殷箏的屍體,卻不想暖閣之內,活生生的太子殿下蹙著眉頭啃指甲,面前是一盤還未下完的棋局。

  棋盤另一端,殷箏拿著一張紙在看,見他進來,還對他打了聲招呼。

  「這、這是怎麼回事?」祁少真內心宛若炸裂一般的震驚,臉上卻只是錯愕,一副飽受驚嚇被騙來,卻發現是虛驚一場的模樣。

  「就是這麼一回事。」殷箏將手中的紙順著摺痕對摺,放回到信封里。

  祁少真看到那信封,明明和尋常信封沒什麼兩樣,卻還是下意識地伸手探入懷中,這才發現自己趕來前放進衣服里的信,竟不知何時被人偷走,送到了殷箏手上。

  在這期間碰過他的只有在他上馬時扶了他一把,避免他從馬上摔下的王府下人。

  不,殷箏看得未必就是自己那封信,且他寫信時並未寫明信是給誰的……祁少真心存僥倖,不曾想下一刻,殷箏將信遞給一旁的長夜軍,說道——

  「偽裝成黔北王的信使,將此信送去雍都,交給瑞嘉長公主。」

  第62章

  雍都。

  連日的大雪為這個繁華的城市披上了一層銀裝。

  瑞嘉站在翎羽殿二層, 正前方是因重生之人而逃過一劫的司天樓,左手邊是即將升起的太陽, 右手邊是高懸天際卻漸漸隱去的月亮,天幕由東至西, 由淺至深。

  「怎麼跑這兒來吹冷風?」隨著一聲埋怨, 厚厚的斗篷落在了瑞嘉肩頭。

  瑞嘉不等對方給自己系好斗篷, 就回身抱住了來人,撒嬌著喚了一聲:「母后……」

  皇后不吃她這套,繼續責怪道:「說了多少回注意身子,你偏不聽, 天熱非要吃些涼的也就算了,大冷天來這兒看日出也不多穿些, 忘了我怎麼和你說的?你看你, 手都凍成什麼樣了……」

  皇后給瑞嘉系好斗篷,又往她手裡塞了個手爐。

  瑞嘉笑嘻嘻地捧著手爐, 聽著皇后喋喋不休地教訓她,還叫人搬了椅子過來,讓皇后陪自己坐下一塊看日出。

  皇后怕她不長記性,故意嚇她:「再這樣,我就叫你皇兄找十來個嬤嬤管著你,看你還聽不聽話。」

  「那我就不回宮了,天天到外面跑。」瑞嘉撇著嘴頂撞皇后。

  皇后氣急:「我這是為你好!」

  瑞嘉:「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上輩子生病沒了嗎,我這輩子一定小心, 行了吧。」

  皇后覺得瑞嘉不知道,因為瑞嘉不是重生之人,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於是又在瑞嘉耳邊念了半天。

  瑞嘉抱著皇后的手臂,雖然一臉不耐煩,但還是聽完了皇后的念叨。

  末了,皇后看著高升的太陽,說等皇帝身體好些,也帶他過來看日出,還怪好看的。

  瑞嘉嘿嘿一笑:「好看吧。」

  皇后還說現在看不了也沒關係,還能叫畫院的人來把日出畫下,拿去給皇帝看。

  之後兩人離開翎羽殿,下樓時瑞嘉回頭朝著外面看了一眼,但因為眼睛不好,她只能看見模糊的色彩。

  皇帝曾因衛十硯的信件病了一場,近來本該好些了,誰知聞澤離京後不久,皇帝的病情又開始加重。

  所以如今的政務都交於朝中大臣,且不知怎的,瑞嘉就被抓了壯丁。

  而令人意外的是,瑞嘉雖然性子迷糊,說話也口無遮攔,但處理起政務來卻是有模有樣。

  就這麼過了將近兩個月,昨天夜裡瑞嘉收到一封信,上頭有她熟悉的字跡和措辭,讓她斷定那封信確實是遠在黔北的某個人寫給她的。

  她對著那封信一夜無眠,也不說清自己心裡是高興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

  因為信上寫說她哥哥和嫂子都死了,這不該是件高興的事。

  可這一切又都是她所希望的,所以也不該是一件難過的事。

  但她高興不起來,也無法表現出難過,反而心裡一片茫然,就像她所看到的景色一樣,模糊一片。

  然而迷茫並沒有阻止她的腳步,她清楚機不可失,也深刻的明白一個道理——

  當你做一件事做到一半,因為身處局中而分不清對錯,那就回到最初,照著最初想法,閉上眼睛,繼續走下去。

  瑞嘉一邊著手打壓那些蠢蠢欲動的弟弟妹妹,一邊算著時間等著噩耗從黔北傳來。

  急訊入宮那日,瑞嘉將各處守衛死死把控,以求後續的一切都平靜順利。

  殷箏雖為神女,在重生之人里有著很高的地位,但和她一起死去的還有一國儲君,這麼一來就能把皇室從殷箏的死中摘出來,不至於引起動盪。

  急訊入宮後沒多久,皇帝身邊的徐公公就慌忙派人叫了瑞嘉過去,說是皇帝在鳳儀宮收到黔北來的急訊,突然就倒地不起了,皇后也六神無主,只能請瑞嘉去支持大局。

  瑞嘉趕了過去,雖然匆忙,卻少了往日常在她身上出現的慌張無措。

  大批侍衛守在宮門前,等她入殿後,徐公公立刻迎上來,兩人腳步不停,一邊入內,一邊徐公公將事情一五一十跟她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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