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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妃在打什麼算盤,太后心裡門兒清。碧荷的屍體被找到這一事兒她一早就知道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人自以為天衣無fèng,可老天爺都安排好了呢。

  碧荷起上來是一具無名女屍,可當初她帶的那個隨身包袱竟沒有飄遠,陷在河底的淤泥里,後來不知被誰找著了,從裡頭的金銀首飾和衣裳細軟推斷出這是宮裡出來的人,這事兒竟進了皇帝的耳朵。

  太后事後想,搞不好找著這包袱的人就是皇帝。他這個兒子心思多深,當年沈知薇在安陽生辰的時候差點叫人害死,這事兒他一直沒忘。如今這個碧荷就成了關鍵人物。

  良妃卻被蒙在鼓裡,還想依葫蘆畫瓢除了瑞香。可惜這丫頭是個聰明的,一出宮只怕就走得遠遠的,根本叫人猜不透她的行蹤,也就無從下手。

  太后心想那倒不如便宜我,待我把這人找著好好問一問,若良妃真有不軌之心,哪怕生了兩個皇子皇女,也是斷斷不能留的。

  可太后派出去的人也找不著瑞香,她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派出去多錢少人最後都無奈折返回來。

  太后起見有些著急,生怕良妃搶在自己前頭得手。後來有一回皇帝來跟她請安,話里話外暗示了點什麼,太后就聽出門道來了。

  想來瑞香已經落到皇帝手裡,該知道的他肯定都知道了。

  太后猜得一點沒錯,瑞香前腳剛出宮門,後腳又被人擄了回去。那人也不帶她去別地兒,從另一處小門進了宮,還把她關在宮裡。只不過離延禧宮遠得很,又被人重重把守,她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

  瑞香心裡萬念俱灰,只覺得這一回是沒法兒活著出去了。

  在黑暗裡待了很長時間,瑞香幾乎已經絕望了。就在這時那扇緊閉的門突然開了,一道光照過來,瑞香立馬閉上眼睛,身子不自覺地往角落裡縮了縮。

  她的手腳都沒叫人綁著,只是餓了挺長時間,有點沒力氣。加上害怕,人不由瑟縮起來。

  她想睜眼又不敢,若看到對方的臉,是不是更沒活命的希望?瑞香長這麼大,頭一回這般害怕。早知道,不如留在宮裡繼續斗更好。

  心裡這般糾結了半天,只感覺來人走了進來,站到了她面前,擋去那一大片亮光。

  隨後那人開口:“你不必忌諱看我,你今日見了我,他日若有機會出這扇門,這輩子便不必擔心性命之憂。”

  這聲音似是有點耳熟,瑞香不由皺起眉頭。最後到底是好奇心占了上風,悄悄眯開一條眼fèng。

  借著光線她細細一瞧,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這人她認得,是皇帝身邊的紅人莫仁傑。皇帝有一支京州衛,皆是身手極高的人,這莫仁傑就是他們的頭兒。他們只為皇帝辦事兒,旁人哪怕是太后,也支使不動他們。

  這麼說起來,她如今會在這裡,也是皇帝的授意了?

  瑞香到底在良妃身邊待了很長時間,心眼還是有的。皇帝突然把她捉來,顯然是沖良妃去的。她一個小宮女,也沒資格叫皇帝惦記。

  良妃啊良妃,你可知你也有今日。你只當皇帝信任你顧念你,會看在三皇子的份上放你一馬。哪知他處心積慮就想對付你。

  瑞香突然很想見見良妃,看看她面上的表情。

  莫仁傑拖了張椅子坐下,回頭看一眼門口,就有人伸手把門關上,屋裡重回黑暗。他沖瑞香道:“如今這兒就咱倆兩個,我有幾句話想問你。”

  “您是想問貴妃娘娘的事兒吧。”

  “不是我想問,是皇上想問。”

  瑞香在心裡琢磨著,該不該說該說多少。皇帝是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成心想辦良妃,就算沒證據也能找個由頭。如今從她嘴裡說出來,找到真憑實據,她還算是立了功。

  只是生怕連累到自己。

  “我之前說過的話你也聽到了。皇上什麼人你心裡該清楚,你說,或許有一線生機。若不說,今兒這裡便是你的墳墓。”

  誰能不怕死?眼下這種情況,瑞香只得說。

  她忍著沾點點頭:“我說,我都說,大人您問吧。”

  “延禧宮有兩個宮女,碧蓮和碧荷,是一對表姐妹,這兩人怎麼死的,你可知道?”

  “奴、奴婢知道。碧蓮是在鏡月湖淹死的,碧荷……碧荷是貴妃娘娘的哥哥派人殺的。”

  “貴妃為什麼要殺這兩人?”

  “為了三公主。”

  說到這個瑞香心裡就來氣,那一頓巴掌的仇她還記著呢。三公主小小年紀這麼狠,那就別怪她翻臉無情。

  於是她竹筒倒豆子,把當初三公主設計謀害皇貴妃的事兒,一五一十全給說了。?

  ☆、第104章大結局

  ?皇帝這兩天,臉色有點陰沉。

  知薇沒察覺他從什麼時候起成了這樣,等到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皇帝發脾氣大家都不敢接近,以免惹禍上身。知薇也一樣,想想他不動聲色就把宣妃給除了,就知道這個人心其實挺硬的。

  然後她又覺得自己從前無知者無畏,總梗著脖子跟他吵架。他甚少翻臉,倒養成了她的囂張氣焰。這回倒是有點不敢了。

  因為她直覺,皇帝這怒火有些大,只是極力隱忍不發,這和從前同她拌嘴的情況顯然不同,知薇哪敢輕易去撩虎鬚。

  皇帝一連三天歇在養心殿,知薇沒去打擾他,白日裡過去一趟,吃過晚膳便回承乾宮。皇帝既不留她也不來找她,一個人在那兒硬撐著。

  到了第四天皇帝終於來了,照例是先同她吃飯,吃過飯回房歇息,洗澡換衣一系列的事情做下來後,歇燈上床蓋被,除此之外沒別的事兒。

  知薇愈加好奇。想問又不敢,總怕問出點驚天大事兒來。前一陣延禧宮的鬧劇她也聽說了一些,安寧公主好大的脾氣,把良妃身邊的得力宮女瑞香鬧得灰頭土臉。沒過多久瑞香就出宮去了,算是從雲端跌落了泥潭。

  如今皇帝不高興,她隱約覺得跟那邊有關,所以更加不想問。

  更何況皇帝若想說定會主動開口。他在承乾宮待了一晚上,話少得可憐,一度讓知薇覺得他是不是厭棄自己了。一直到晚上睡覺時他伸手過來將她摟進懷裡,她才明白皇帝只是心情不好,而這情況似乎並不針對她。

  第二日皇帝早早起身離開,下了早朝批了一晌午的摺子,到了中午時分過來承乾宮用午膳,見著身子已大好的雪容還看了兩眼,等人走後才問知薇:“她如今在你身邊如何,還用心?”

  “她一向待我好。從前我落難的時候她也沒作踐我,如今我成了皇貴妃她還時常勸我來著。”

  “勸你什麼。”

  “勸我待您好一些。您打了她一頓板子,她回頭倒叫我不能怪您,還讓我待您好些。要不是知道她心裡只有傅玉和,我可真要懷疑她……”

  “懷疑那些做什麼。她這是做奴才的本份。看來這頓板子沒白打,她比從前清醒許多。只是她跟傅韞終究不合適。這樣吧,待過得一二年你作主將她放出宮去,想替她相看人家朕也不攔你。只一條,不要大富大貴,平常人家的讀書人即可。有你這個皇貴妃撐腰,她過得不會苦。”

  知薇想想皇帝說得有道理,這樣的生活對雪容最好。其實這也是她一直嚮往的生活,只可惜現在卷進這漩渦里來,想脫身已是不可能。

  用過午膳皇帝說要去騎馬,叫人找出身騎馬裝來給她,自個兒也換了身利落裝扮,和她一道去了馬場。

  兩人共乘一騎,剛開始只是慢慢踱步,慢慢的速度便加快了。到最後皇帝策馬狂奔,一路跑出去老遠,兩人在馬背上來回顛簸,知薇那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好容易停下來了,知薇累得直反胃,有些嗔怪地看著皇帝:“您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心裡有不痛快?您要是心情不好就同我說說,搞不好我能幫您出出主意。別一個憋著,您不是說咱們是夫妻嘛,夫妻之間有什麼事兒是不能說的。”

  皇帝扳過她的臉來,湊過去就是一通亂吻,吻得身上都有了反應。只是此處荒涼,又在馬上,不便做那樣的事情,唯有生生忍下。

  這般發泄過後,皇帝的心情好了許多,積在心頭的事兒也不願再藏著,一五一十都同知薇說了。

  “我已查著當初害你的那個人。”

  “您說什麼,誰要害我?”

  “有一年安陽過生辰,你被人騙去後門,後來跳湖逃跑那一回。”

  知薇恍然大悟:“您真找著人了,是……誰?”

  皇帝頓了頓道:“是安寧。”

  知薇大吃一驚,安寧公主?這怎麼可能呢。她那時候才多大年紀,四五歲的孩子有這樣狠的心,她簡直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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