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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這應該是凌峰的傑作吧。

  的傑作吧。

  這真真是翻手為雨,覆手為雲的典範了。

  徐璐長長落了口氣,抱著凌峰的手臂,笑道:“還是爺厲害,一句話就能翻雲覆雨。”

  讓自己喜歡的人祟拜自己,也是件得意之事。凌峰非常神氣,拍了她的手,大掌一揮:“肩膀有些酸。”

  ……

  給凌峰捏著肩膀,徐璐又有新的擔憂:“就算張老夫人收拾了那范氏,可范氏到底是張家的族婦,她兩個兒子又那麼優秀,她這回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會懷恨於心。她自己報不了仇,會不會把她的兒子來報仇?”

  凌峰笑道:“你以為張家人都像她那樣是非不分?放心罷。”

  范氏就這麼被徐璐斗走了,徐璐高興過後,卻又迷茫起來,范氏的出身與背景不可謂不深,怎麼卻生就了那樣的德性呢?究竟是自小教養的缺失,還是因為出身高貴,所以從來不把人放眼裡?

  八月,三年一次的南、北直隸鄉試,在京城和南京及各布政使司貢院舉行,

  而今年的鄉試,仍是由禮部主持,在京師舉行考試。主持鄉試的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調一人,其它官員若干人。考試分三場,分別於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進行。主審官,則是已升為內閣次輔的建極殿大學士沈任行,副考官總共有十八位。

  三天高強度考試下來,絕對會讓考生們脫層皮,身體健壯的徐珏,從考場出來,也都是青眼烏唇,腳步虛扶,被徐家下人扶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喝了碗早已備好的人參烏雞湯,虎咽了兩個大饅頭後,就在馬車上呼呼大睡起來。一直睡到晚上方醒。

  也因為沈任行是今年的主審官,為了避嫌,並未前去沈家,只是在家等消息。並安慰長姐妻子,他覺得這回的題目也並不難,是他比較有把握的《土地丈量制》,以前先生就曾在課堂里講過,他也曾翻閱過大量資料,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進入二甲應該問題不大。

  半月後,朝廷總算放榜,解元果然眾望所歸落在了張諍頭上。徐璐這時候可來不及去妒忌范氏,只問徐珏的名字是否上榜。

  前去看榜的小廝歡天喜地道:“菩薩保佑,三舅老爺也是榜上有名的,第二十七名的成績。這回整個南直隸鄉試也就錄取了四十人,咱們三舅老爺的名次也還是比較靠前的。”

  只要能進中舉,名次倒算不得什麼了。

  徐璐落了口氣,趕緊寫信給遠在南京的父親。

  接下來,就是辦席宴請賓客慶賀了。

  這些事兒自然由張銀出面主持,徐璐只需帶上禮物祝賀就成。

  徐珏中舉還是在周圍四鄰轟動了一陣子,看著張銀與附近鄰居們親切交談,徐璐微微一笑,覺得徐家的振興指日可待。

  她偷偷問了小徐珏兩歲的徐環:“你嫂子對你如何?”

  面容貌有一半像田氏幸而身材像徐成榮居多的徐環回答道:“長姐放心,嫂嫂對我很好的。母親走後,嫂子和哥哥就搬進了西次間居住,把原來的東廂房都讓了出來,讓我住了進去。還給我買了兩個服侍筆墨的小廝呢,兩個月前就給我打造了一套大理石岸的書桌,還送了我一個琥珀鎮紙,以及景泰藍的彩繪筆筒,還有煙臺狼豪。”

  其實,不用徐環講,徐璐也知道徐環應該被照顧得極好,看他一臉的神采飛揚。

  徐珏又扯了扯身上灰藍色左衽提花緞的儒衫,說:“今日哥哥喜登科,原來我想穿那件新做的米白色的儒衫,可嫂嫂卻不許我穿。”徐珏臉上有著不被理解的委屈。他穿著新衣裳見人,並不是為了炫耀,只是想讓世人知道,他有個賢惠的嫂子而已。

  徐璐說:“你嫂子不讓你穿新衣服是對的。你瞧瞧在場諸多學子,哪個穿得像孔雀?”

  讀書人自有讀書人的傲氣,在他們心目中,並不認為穿得華麗就高人一等,他們偏就喜歡穿普通顏色普通款式或半新不舊的衣裳來標榜自己的清貴。

  尊貴如張諍,有那樣愛顯擺的母親,也沒有標新立異穿得像個紈絝少爺似的。大不了用上好的料子,衣裳款式或飾物精良些罷了。

  大富人家的讀書人與紈絝子確實是有區別的,他們不若紈絝子那樣,把世上最華麗的衣裳穿在身上,他們只會把驕傲和自滿隱藏在骨子裡罷了。

  徐環也算得上富家子,在衣著方面就更要注意了。

  徐璐又告誡徐環:“你看看你嫂子娘家那些兄弟,哪個不是比咱們家還有錢?可你瞧瞧他們,哪個有穿著一身新衣服出門的?”

  就算有新衣服,也是不怎麼起眼的青色或寶藍或米白等大眾顏色。

  徐琳也來了,自己兄弟中了舉人,她在婆家也是倍有面子的,上回聽從了徐璐的建意,狠狠殺了婆家人的威風,心情舒泰,走路都有風了。

  看著滿面春風的妹子,徐璐心中就有數了,問道:“最近你婆家人可安份?”

  徐琳笑道:“托長姐的福,這回是真的老實了。”然後揚揚灑灑說起了婆家那群親戚最近的慘狀。

  “……依長姐建意,我就報了官,稱家中遭了賊,官府果然來家裡走了一趟,原本他們還只想敷衍一番的,可後來弟妹一來,他們就不敢馬虎了,把我的事當成天大的事來處理。很快,他們就把大嫂她們鎖定為嫌疑人,並一個個挨著提審。當時我與官差們一道回的鄉下,大嫂瞧了這些官差,臉都嚇白了。還沒等我把話說完,就哆嗦著說那些寶瓶是讓王氏以及王氏的一個表親拿走了。然後,官差們又領著大嫂,把王氏以及那個表親一道抓了起來。唉呀,真沒想到,向來在家威風八面的大嫂,居然這麼慫。”

  徐琳有種總算發現原來自己一直忌憚的厲害人物,其實也就那麼回事的震驚和欣喜。

  徐璐自然知道那林氏下過一回大獄,又被打過板子,所以骨子裡就對上門興師問罪的官差有股深入骨子裡的懼怕。

  不過,那些寶瓶倒不是林氏拿走的,林氏倒是想拿,到底還有幾分理智。但拿走寶瓶的王氏以及王氏的表親伍氏可就慘了,人髒俱獲,被直接鎖拿大獄,嚇得腿都軟了。

  儘管官府已設有女牢,可但凡女子,一旦出入過大牢,名聲不毀也毀了。是以這二人前腳被上了枷鎖拖出家門,她們各自的公婆丈夫後腳已拿出白花花的銀子打點官差了。說願意私了,願意賠償苦主,請求苦主原諒。只求不讓二人下獄。王氏伍氏的死活沒有人在意,他們在意的是兩家的臉面。

  最終私了的結果就是王家伍家賠償了八百兩銀子。張銀親自坐鎮談判,那咄咄逼人的氣勢,那有理有據的駁斥,使得王家伍家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

  對於弟妹張氏的強悍霸道,徐琳又羨又妒,更多的還是對自己軟弱無能的羞愧。

  ☆、第49章 張瑞

  “……弟妹比我厲害多了。當時弟妹沒來之前,他們只肯賠一百兩銀子,我實在拉不下臉來說個不字。因為婆母和大伯大嫂都在場,連夫君也勸我,要我息事寧人。婆母也有些埋怨我,說家醜不可外揚,這種事兒,私下解決便是,何必鬧得人盡皆知呢?還說大家都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何必做得這麼絕?當時連我都覺得自己是有些過份……幸好,弟妹來了。”

  “弟妹把他們都罵慘了,稱他們慾壑難填,這山望了那山高,柿子專撿軟的捏。其實弟妹那也不叫罵,就是比他們還氣盛,還要有理,弟妹三言兩語就把他們王家伍家駁得啞口無言。最後,王家伍家各賠了四百兩銀子給我,出去的時候還灰溜溜的。婆母大嫂也不敢再說什麼要我息事寧人,家醜不可外揚什麼的。後來大嫂還想作彌補,說她之所以要我幫王氏,還不是為了我的子嗣著想,說王氏的小姑子的婆婆就是遠近馳名的婦嬰聖手,因與對方不熟識,只好從王氏那兒下手。只要我幫了王氏的忙,王氏必會替我引見。我明知大嫂只是在誆我,卻找不到反駁的話。弟妹就是厲害,長姐,你猜弟妹怎麼回答大嫂的?”

  徐璐來了興趣,“你說吧。”

  徐琳深吸口氣,學著張銀的語氣,眉毛一揚,威嚴地道:“我二姐從你幾個兒子當中任選一個過繼不就得了?反正大嫂能生,不是嗎?”

  徐璐笑了笑說:“弟妹果然夠絕。”

  徐琳也笑道:“是呀,弟妹好生厲害,一句話就讓大嫂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看她那副模樣,真真解恨。”

  徐璐瞥她一眼,說:“你只知羨慕人家,那你自己呢?明知林氏是什麼樣的德性,還要往人家的坑裡跳,人家不算計你算計誰去?”

  徐琳斂了笑容,訥訥地道:“我知道,林氏那些德性,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辦?每當她說那些話,明知她的都是歪理,可就是不知該如何反駁。”

  徐璐嘆口氣,說:“罷了,以後你少與她來往就是了。幸好妹婿不是那樣的人,不然我真要讓你們和離得了。”

  徐琳臉色一白,趕緊說:“長姐,夫君對我還是很好的,他也和我一個樣,明知大嫂是什麼德性,卻因為顧忌大伯的臉面,不好與她撕破臉,其實,夫君比我還要憎恨林氏。”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夫妻二人都傻到一塊去了。也幸好他們這些親人都在一起,若是隔得遠了,這對笨蛋夫婦怕是要被莊家長嫂給算計得骨頭渣子都不剩吧?

  徐家姐弟四人,她是長姐,聰明厲害,徐珏不用說了,小時候的呆頭呆腦在經過一系列發生的打擊及廣泛的見識後,也變得精明起來。徐珏性格像田氏多一些,幸好從小被儒家思想薰陶,倒沒有田氏的胡攪蠻纏,只把田氏的精明厲害繼承了去。兩兄弟都還是頗讓人放心的,唯獨徐琳,這個既不聰明又不伶俐,耳根子軟,性格還懦弱,完全是一無是處了。田氏那樣的刻薄精明遇上父親徐成榮的世故圓滑,怎麼還生出這樣的閨女呢?

  為此徐璐又抑鬱了幾天,連徐珏中舉都沒法子讓她高興。

  凌峰見狀,不由笑話她:“多大點的事,至於麼?你只看到你妹子軟弱無能的缺點,卻沒有看到她別的優點。雖說在林氏那樣的人面前只有吃虧的份,可她與莊善倒是恩愛,與鄰里之間的相處也很是融洽呀。你還不知道吧?莊善空降去南城任副指揮使,很快就站穩了腳跟,這固然離不開我的緣故,但也與你妹子待人真誠有關的。因為南城指揮使曹勇也就住在莊家附近,曹太太與你妹子處得極好呢。有曹太太的幫襯,曹勇對莊善也頗為照顧。這才讓莊善迅速度在南城指揮使里站穩了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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